“那你想怎么样?”云浅月忽然撤出拿玉佩的手,看着夜天逸。
“我只求你对我公平。”夜天逸看着云浅月,“景世子能得你喜欢,那是因为你失忆了,我不在你身边,你才会对他喜欢。若是我早回来京城,你定然……”
“我答应你,你别说了!”云浅月打断夜天逸的话,一字一句地道:“恢复记忆!”
夜天逸忽然住了口。
云浅月再不看他一眼,抬步向容景走去。
他说得对,若他今日不这般逼她,她就下定决心一辈子都不再恢复记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可是事与愿违。夜天逸和她牵扯太深,太了解她,了解她冷血冷清冷心冷肺,只要自己好过,无论过去发生的人和事儿她可以一律当成过去式,从不曾存在。如今他要是将北疆发生的那些都算在他头上的惊天之举说成是她所为公布于众的话,那么老皇帝真会当场给她和夜天逸指婚也说不准,那么就真不可收拾了!
开山引水,梯田,灌溉,自然不是古人能想出的办法,这个世界的生产力还没那么先进!所以,她丝毫不怀疑夜天逸刚刚的话,那是她曾经帮助夜天逸所做的。
所以,她只能答应他!别无选择!
二人说话都是用传音入密,众人自然听不见,只看到云浅月甩开夜天逸,对视半响后一言不发向容景走去。而容景从早先一席话之后,自始至终没对二人瞟过来一眼。众人都看向老皇帝,想着景世子和浅月小姐昨日请旨赐婚就如惊天霹雳让所有人心惊,今日七皇子又犹如在霹雳上加了一记重雷,更令人心惊不已。
老皇帝目光在三人中间探寻,老眼深邃,却掩不住的精光,见云浅月走向容景,他看向夜天逸,笑道:“月丫头毕竟是个丫头家,脸皮薄,你们的事情稍后再说不晚。还是先给冷小王爷行针为重,天逸,既然景世子需要月丫头的血才能行针,你帮不上忙,便随朕出来吧!”
“是,父皇!”夜天逸点头。
“小六也出来!”老皇帝看了六公主一眼,出了殿门。
六公主看着容景,磨蹭了一下,还是走了出去。
夜天逸看了云浅月一眼,抿着唇也走了出去。
三人出去之后,孝亲王和一众太医院的太医也连忙跟着走了出去,不出片刻,内殿内只剩下容景和云浅月,以及昏迷不醒的冷邵卓。
云浅月走到容景面前站定,一句话也不说,将手递给他。容景看也不看云浅月一眼,将所有金针都擦拭干净后,捻起一根金针向自己手指扎去。
云浅月一惊,立即出手拦住他的手,“不是说用我的血吗?你做什么?”
容景头也不抬,不看云浅月,声色淡淡,“松开!”
云浅月拦着他的手不动,抿唇看着他。今日之事该怪她为了他没恢复记忆以至于受夜天逸制肘吗?或者该怪她看到夜天逸不该想起小七恍惚被他牵制住以至于让他将他和她的牵扯公布于众吗?或者该怪她当时没大声反驳,即便打不过夜天逸也要挥手打开他?可是为何他会被六公主缠住快来不了?一个六公主就能缠得住他耽搁了这许久时间?
“松开!”容景声音微沉。
云浅月不松手,唇瓣抿得极紧。
“我说松开,你没听到吗?”容景声音冷了几分。
云浅月不说话,手纹丝不动。
容景忽然放下针,一把将云浅月的身子拽进怀里,低头死死地看着她,须臾,他俯下头,唇重重落下,吻上她的唇。
云浅月闻到了熟悉的如雪似莲的气息,干净清澈,才短短时间不闻,便仿佛长达一个世纪,刚刚一番经历,她的心如被烈火煎熬了十次八次,如今才被抛回温泉水洗礼,憋着的气霎时一散,紧抿的唇瓣松开,身子一软,一动不动地承受着容景的吻。
她知道他怒极!
他是该怒的!且有权利怒的!
她也怒!
可是夜天逸……她即便对他再心狠,也狠不到在他的轻哄软话下真出手对他鱼死网破。不止因为他像小七,似乎从本心里她就下不去手。
容景忽然放开她,目光沉郁地看着他,声音低而冷,“你答应了他什么?”
云浅月唇瓣抿了抿,低声道:“对他公平一些!”
容景一把推开她,“你现在出去!”
云浅月被推得一个趔趄,勉强站稳身子,看着容景,容景已经不看她,重新拿起针照着自己的十指扎下,她刚要上前,只听他冷冷道:“出去!”
云浅月脚步顿住,见他将十几枚金针顷刻间都插满了自己的手,她抿着唇站在原地不动。
“出去!”容景又道。
云浅月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恼怒,转身向外走去。
容景听着云浅月脚步走出门外,忽然闭上眼睛,过了片刻,十几枚金针在他手上变成血红色,他才睁开眼睛,将十几枚金针从手上拔下,轻轻一挥手,扎在冷邵卓周身各个穴道上。
云浅月走出门,阳光直直朝她打来,她不适应地闭了一下眼睛。
“月丫头,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老皇帝见云浅月出来,看着她出声询问。
“他说不用我了!”云浅月看了老皇帝一眼,没说她根本就没用。容景将针全扎自己手上了,能用得到她才怪。
“云浅月,你既然和七哥通信数年,凭什么还和对景世子勾引?你这样做岂不是……”六公主见云浅月出来,一双美眸怒瞪着她,“你……你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