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落,容景走了进来,房门在他身后紧紧关上。他缓步来到床前,云浅月一把握住了他的手,他温润的手心里面的小手冰凉入骨。他皱了皱眉,轻浅的语气忽然染上一抹沉怒,“云浅月,你竟然……”
“唔,困死了,你快上来,我要睡了。”云浅月用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
容景忽然甩开她的手转身。
云浅月死死地拉住他的手,声音轻软带着一丝可怜兮兮的味道:“容景,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启动了寒冰破那一重的功力,如今化不回去了,你不管我的话,我真会冻死了,你不管我,没人管我的……”
“你……”容景转回头,一双眸子罕见的恼怒地看着她,“夜天逸就这么让你……不,或者是因为夜轻染,夜轻染就这么让你……”
“别提他们了好不好?我心里怒的都快想冻死了他们了。”云浅月打断他的话,一双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眸中居然有丝泪意,只不过那泪意化成了冰珠,让她的眼睛看起来格外的亮。
容景抿起嘴角,不再说话,掀开被子上了床。
他谱一上床,云浅月立即手脚并用地攀在了他的身上,整个人跟冰块一般。
容景眸光中有什么东西涌动了片刻,伸手将她两只手攥在手里,温暖的气流顺着他手心传递入她的手心。
云浅月冰冷的手心顿时温暖,紧接着,一股温暖的气流熟悉地顺着她的经脉进入她身体,所过之处,皆温暖起来。
“下次若是再让我知道你用这种寒冰破的话,云浅月,你就冻死得了。”容景撤回手,语气依然残留着怒意。
云浅月往他怀里拱了拱,身体温暖起来,心也跟着温暖起来,嘻嘻一笑,软软地道:“你舍得吗?”
“舍得!”容景瞥了她一眼。
“骗鬼,你才不舍得。”云浅月将他手臂拿过来环住她的腰,用脑袋在他胸前蹭了蹭。
“你若是不想睡的话,我们可以做些别的来帮助你取暖。”容景慢悠悠地道。
云浅月立即停止了小动作,佯装打了哈欠,困意浓浓地道:“困死我了。”
容景看着她,不说话。
云浅月立即闭上眼睛,白日做了一日活,晚上夜轻染来了在院中站了半夜,夜天逸又对她砸来那些话,她早已经疲惫不堪,窝在温暖的怀里,什么也不想再去想,真的想睡了。
果然不出片刻,云浅月便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容景看着她,即便寒冰破化解,她身体温暖起来,但脸上依然清透如明镜。似乎被冰雪洗过,容颜纯净,安安静静躺在他怀中放心地睡去,这样的她,居然有一种惊心动魄的孱弱和美。他轻轻吸了一口气,又轻轻吐了一口气,似乎在这一吞一吐中,有些东西消失殆尽。须臾,他将她往怀里紧紧地抱了抱,也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天还未亮,外面便响起凌莲的声音,“小姐,宫里的文公公前来传话,说请小姐进宫,今日先皇大殡,您是一定要去的!”
“不去怎样?”云浅月不睁眼睛,问道。
“摄政王说,您今日若不去的话,也没人能奈何得了您。但不管如何,先皇除了先皇的身份外,还是您的姑父。”凌莲重复文莱的话。
云浅月轻哼一声,不以为然地道:“姑父又怎样?告诉他,我不去。”
凌莲应了一声,向外走去。
云浅月又闭着眼睛片刻,睁开眼睛看向容景,见他依然闭着眼睛,她想起昨日,心顿时暖了下来,这个男人一直在用他的方式爱她,虽然看起来是她每次受他欺负,但是真正的关键时刻,他从来都对她给予足够多的宽容和包容。
过了片刻,凌莲去而复返,站在门口轻声道:“小姐,皇后娘娘派人来传话,让小姐进宫,参加今日的殡天之礼。”
“姑姑?”云浅月眼睛眯了眯。
“是皇宫娘娘派人来传话!她说云王府的女儿是最有资格入皇陵敲响响钟的那个人。”凌莲轻声道:“皇后娘娘今日也去皇陵。”
云浅月偏头看向容景。
容景此时也睁开眼睛,对她一笑,雅致如莲,“不错,云王府的女儿是最有资格入皇陵敲响响钟的那个人。不为夜氏,只为云王府。去吧!”
“那就去吧!”云浅月可有可无地点点头。
凌莲闻言下去回话了。
云浅月躺着的身子坐起来,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躺了回去,趴在容景身上,在他嘴角落下一吻,须臾,又爬起来,跳下了床。
容景眸光动了动,看着她轻快的脚步,躺着的身子坐起,披上衣服,慢悠悠地下了床。
二人收拾妥当出了房门,外面天已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