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匹马休息了一夜,精神抖擞,拨开四蹄,发足奔跑,清晨的官道上只听得踏踏的马蹄声。地面上的雪被马蹄铲起,随风吹来,扬起一片片雪雾。
中午时分到了兰城,二人简单用了饭菜,再次启程。
兰城的下一个城池是祁城,祁城下一个城池是青山城,青山城下一个城池是凤凰关。二人一日之间奔波到了凤凰关,八百里行程,踏雪再好的马,也已经累得不停喘息。
凤凰关即便被大雪覆盖,也是一片惨淡,几个月前曾被云浅月称赞的巍巍雄关如今像是大公鸡被拔了尾巴的毛,有光秃颓败之感。但幸好凤凰关依然保存,并没有被大水冲垮关卡。只是关内的人家凋零,一片雪白中只零星几个屋点。
云浅月看着这样的景象,想象着数月前这里被大水淹没的情形,可以想象,是何等的惨烈。她驻足,对玉青晴道:“那个凤凰关的总兵被如何了?”
“回京找你舅舅谢罪,自刎御前,被你舅舅厚葬了。”玉青晴道。
“不是他的原因吧?查出是何原因吗?”云浅月虽然知道一种可能,但从未证实。
“不是!没查出来,背后的人做得滴水不漏,没有半丝痕迹,与之有关联的人全部在大水中被淹死了。”玉青晴道。
云浅月默然,那个人出手自然要做得滴水不漏,虽然南梁是独立的小国,但如今还是属于天圣大国下的附属,南梁的子民也算是天圣的子民,这等事情,自然不能公诸于天下。
进了凤凰关后,云浅月和玉青晴也累了,她们本身不能赶路外,两匹马也不能再赶路,便找了一家酒家住下。
沐浴洗漱过后,母女二人早早地歇下了。
睡到半夜时候,听得院外传来熟悉的声音,云浅月醒来,睁开眼睛,细细听了片刻,忽然推开被子下了床,来到窗前,就着外面的灯光正看到苍亭进了这家酒家,在拴马。
“苍家的那个小子也来了?”玉青晴也醒来,问云浅月。
“嗯,是他。”云浅月点头。
玉青晴不太意外地道:“我们的马匹比他的马匹快,早到了半夜也是应该,看来他不是回十里桃花林,就看明日里他是去南梁还是去南疆了。”
云浅月点点头,走回床上躺下。
院中过了片刻后安静下来,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后,院外又传来一声熟悉的说话声。
云浅月再次醒来,推开被子下床,来到窗前向外看去。正看到一名蓝衣女子进了院子,牵着一匹马,显然也是连夜赶路而来,数月不见,那女子清瘦了些,虽然披着斗篷,带着毡帽,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是谁,蓝家的家主蓝漪。
从上次蓝家摆龙潭虎穴阵,南凌睿负荆请罪,到后来闯了龙潭虎穴阵后弃而不娶,她和南凌睿、玉青晴离开桃花林后就再没见到她。不想如今时隔数月,又在这里看到了蓝漪。
“是蓝家的那个小姑娘?”玉青晴再次被吵醒。
“嗯!”云浅月点头,“看来她是和苍亭汇合来了。”
玉青晴点点头,“他们一前一后来到,自然是有什么事情一起。”
云浅月看着窗外,见蓝漪栓好马后,被店家迎了进去,正是苍亭所落宿的院子,她放下帘幕,走回床上,寻思片刻道:“娘,我们明日早上等他们走后再走,咱们看看他们到底去哪里?距离这里百里后便是南疆和南疆的分叉路。”
“好!”玉青晴点头。
云浅月再度睡下。
第二日天刚刚亮,院中便有了动静。云浅月和玉青晴醒来,坐起身,来到窗前,就看到果然是苍亭和蓝漪一起牵着马出了院子。她们对看一眼,出了房门,退了房,牵着马匹出了院子。
二人出了院子后,早已经没了苍亭和蓝漪的身影。但这么早起来离开的行人很少,他们的马蹄印尤为清晰。二人翻身上马,顺着马蹄印跟踪了去。
苍亭和蓝漪似乎急着赶路,一路都打马不停。
云浅月和玉青晴跟在身后。
大约跟了百多里,来到南梁和南疆的交接处,二人向南梁的路上驶去。
这一举动出乎了云浅月的意料,本来以为南疆王大限,秦丞相带着家眷回南疆有夺权的可能,秦丞相既然是老皇帝的人,秦玉凝既然是夜天逸的人,而蓝漪和苍亭也算是夜天逸手下,那么夜天逸派人去帮助秦丞相理所应该,可是他们居然是去南梁。
玉青晴同样讶异了一下,随即面色凝重起来,低声道:“看来他们是冲着南梁而来。”
“这还用说,显而易见了。”云浅月目光看着前方,面色晦暗地道:“看来夜天逸不止打南疆的主意,还要打南梁的主意。目的可以说是为了帮助秦丞相夺南疆,而实行围魏救赵的兵法,因为南梁比邻南疆,他不想让南梁救近帮助南疆,那么只有先制造南梁的祸乱,一举拿下南疆。”
“嗯,很有可能是这样!”玉青晴点头。
“若是这样的话,是不是可以说夜天逸在南疆已经倾注了大量兵力?此回不将南疆拿下,势必不罢休了!”云浅月沉声道。
“秦丞相是南疆嫡系,有正宗的南疆血统。这已经能站住一脚,第二若是再有足够的兵力,那么如今面临南疆王大限,叶公主和寒儿被诸事纷扰,薄弱的话,谁输谁赢还真不好说了。”玉青晴道。
云浅月忽然勒住马缰,当即做了一个决定,对玉青晴道:“娘,你我在这里分开吧!您去南梁救舅舅,凭借您的医术,舅舅应该无事,我去了也帮不上大忙。我去南疆帮助叶倩和云暮寒,不管叶倩那个女人如何不好,但云暮寒总归是我的表哥,是舅舅的儿子,我不能知道他有事儿而不管。”
玉青晴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