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也不赶人,转身走到香炉前,如玉的手轻轻往香炉里添了些东西,慢悠悠地道:“几位今日想必玩得累了,应该多多休息一番。”
他话没说完,屋中坐着的那几个人转眼间就冲出了房走没了赢。
云浅月看着珠帘晃动,噼里啪啦地响,顿时大乐。这几个人是怕了容景的半刻醉了。
房中静了下来。
云浅月走到门口关上房门,就见容景从香炉旁回身,微笑地看着她。
“真是黑心!转眼间就赢了人家这么多东西。”云浅月甩了甩袖子,噼里啪啦一阵响。
容景眨眨眼睛,“荣王府没钱了嘛,我要养你,自然不错过任何别人送钱的机会。”
云浅月斜睨了他一眼,打了个哈欠,向大床走去。她才不相信荣王府没钱了。走到一半,忽然身子一轻,被容景拦腰抱起,她看着容景,容景对她眨眨眼睛,柔声道:“奉茶晚了,爷爷很高兴,没道理回门早了,去惹云爷爷不高兴。明日也晚一晚吧!”
云浅月立即道:“不行!”
“你说不行不作数。”容景话落,将她放在了床上,俯身吻下。
云浅月抗议,被吞进了肚子里。
鸳鸯帐暖,春意莹然,一室旖旎。
第二日起床晚了那是一定的!
云浅月醒来,已经日上三竿,容景在她身旁睡着。她不想再上当,伸手推他,“今日回门,别太过分,起了!”
容景幽幽睁开眼睛,叹息一声,“你怎么不学昨日?”
听他的语气,还有些幽怨。云浅月瞪了他一眼,“容公子,您有点儿出息行吗?日日在这温柔乡里,别磨没了你的英雄气概。”
“英雄气概?”容景挑了挑眉,认真地问,“我有这种东西?”
云浅月默了一下,“没有。”
“那不就结了,没有的东西,怕什么?”容景不知脸红地伸手搂住云浅月的腰,“今日春光又是极好,再睡片刻。”
云浅月伸手拿开他的手,“要睡你睡。”话落,她起身坐了起来。以前没觉得容景这么黏床,如今可算是领教了他容公子黏床的功夫,非一般人可比。
容景伸手揉揉额头,温香软玉不在,他自然也没必要睡了,于是也跟着起了。
今日回门,自然也需要盛装打扮。
凌莲、伊雪进来帮云浅月收拾,二人刚动手,便被容景制止了,摆手让其退了下去。二人不明所以,见容景亲自动手,才了然,笑着退出了房门。
云浅月想起昨日他不是太满意,不知道今日怎么给她折腾,遂由了他。
朱钗云鬓,翠玉珠华,环佩丝带,艳色织锦。
一番收拾,不比昨日的逊色,反而更胜了几分。
云浅月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挑了挑眉,对容景道:“你不是就想将我藏着掖着吗?这是怎么开了窍了?”
“嗯,反省了一番,是牡丹总不能一直藏着。别人再眼馋,也是我家的。”容景道。
云浅月嗔了他一眼。
“以后我日日为你绾发画眉。”容景环抱着她吻了吻。
云浅月勾了勾嘴角,点点头。她喜欢就这么被他捧在手心里宠着。
二人出了房门,比昨日的时辰只早了从荣王府到云王府这么一段路的时间。
院子里住的那几人不知道是依然在睡着,还是哪里去了。反正一个人影也没。
云浅月也不理会,跟着容景出了紫竹院。
荣王府大门口,早已经备好了车。车中装着新娘子回门带的喜礼。虽然云王府不缺这个,但过程总是要走的。
二人上了车,马车刚要启程,一辆马车从宫里来到,正巧堵住了路。
弦歌勒住马缰,对车内低声道:“世子,是宫里文公公的马车。”
容景“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云浅月想着夜天逸和夜轻染定然是不让他们轻松悠闲的,事情来了很正常。
“奴才拜见景世子!”果然文莱的马车来到,他立即跳下车,对容景的马车恭敬一礼。
“文公公可有事儿?”容景温声询问。
“摄政王请景世子即刻进宫。”文莱道。
“我今日要带着世子妃去云王府回门。”容景淡淡地道:“宫里有什么事情,摄政王处理了就是了。我在不在,都是一样。”
文莱连忙道:“摄政王说这件事情很重要,非景世子去不可。”
容景挑了挑眉,“那就请摄政王稍等吧!我将世子妃送回云王府就去。”
文莱大着胆子道:“摄政王让景世子即刻进宫,景世子,要不您……”容景不答话,却是轻轻笑了一声。
文莱立即住了嘴,连忙道:“那奴才现在就回去禀告摄政王,说您稍后就进宫。”话落,他不再多言,连忙上了自己来时的马车,向宫里赶去了。不用容景吩咐,弦歌一挥马鞭,马车离开了荣王府向云王府而去。
车中,云浅月看了容景两眼,见他玉颜有些浅浅的暗影,她蹙了蹙眉,并没有说话。
今日的天比昨日还要暖,大街上人流熙熙攘攘。容景和云浅月大婚的喜庆热闹显然还没有过去,大街上还有三五一帮,三俩一伙地谈论着关于这次举世皆惊铺就万里锦红的大婚,又有的谈论流水宴席多么多么美味,又有的谈论摄政王和染小王爷没出席大婚,但是两日后却带着人包围了荣王府,后来御林军又撤退,荣王府没半丝动静等等。一时间这一场大婚,是百姓们茶余饭后最大的谈资。
马车穿街过巷,热热闹闹的人声,不喧嚣,反而令人觉得这才真实。
云浅月懒洋洋地躺在容景腿上,“从今日起,不得闲了吧!这才没两日呢!”
容景笑了笑,“你不总是说偷得浮生半日闲吗?一日里总有闲的时候。”
云浅月不置可否。
马车来到云王府,时辰正是巳时,距离午时还一个时辰。
云王府大门口,云离和七公主早已经得了消息,带着家眷们等在那里迎接新人回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