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落,顿时响起一片抽气声。
云浅月放下地形图,看着面前的十万大军,“所以,就需要兵分三路。一路走天水崖的沟壑,一路走朱雀峰的山洞。走天水崖的沟壑需要翻山越岭的技巧,需要攀山锁,能耐得住攀爬,走朱雀峰的山洞需要会水。另外一路有正面攻城。形成三面包抄之势。”
“大将军,我和手下的弟兄们翻山越岭最拿手,走天水崖让我去吧!”张沛大声道。
“若说翻山我不行,张大憨没问题,但若是水里功夫,十个他也不是我的对手。大将军,朱雀峰让我去吧!”韩奕也大喊。
云浅月目光落在二人身上,如今十万兵马里面的副将,参将,校尉等官职都是从西山军机大营选拔出来的,张沛和韩奕虽然有自己的弟兄,但是他们也是新兵,没有军功,自然不是军官。她看了二人片刻,见二人眼神迫切地看着她,她清声道,“这一战,只准赢,不准败。关键就在于这两路兵马进入凤凰关后与正门攻打的我里应外合。你们确定你们真能行?”
“确定!”张沛大喊。
“我可以立军令状。”韩奕也大喊。
“对,老子也可以立军令状。”张沛一着急,老子又冒了出来。
云浅月偏头看向容景,容景对他点了点头,她清声道:“好!那我就相信你们。”
张沛和韩奕齐齐一喜,差点儿蹦起来。
云浅月看着二人,话音一转,面色清寒,语气分外冷冽,“这两路兵马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一个时辰后,你们必须进入凤凰关,与我里应外合。若是做不到,你们便不必活着了。”话落,她吩咐凌莲伊雪,“你们过去,给他们立军令状。签字!”
“是!”凌莲、伊雪拿着军令状走了过去。
张沛和韩奕毫不在乎地大笔一挥,签了军令状。
凌莲和伊雪将军令状拿回来,云浅月看了一眼,轻声道:“我给你们每个人各两千人。你们现在点齐人,出发吧!”话落,她随手扔给二人一人一枚信号弹,“你们进城后,以这两枚信号弹做信号。”
“是!”二人兴奋地接住信号弹,揣进怀里,开始点人。
不多时,每个人各点了两千人,云浅月一摆手,二人各自带着人离开了。
“我们继续行军,到凤凰关下。”云浅月吩咐一声,调转马缰。
大军继续前行。
容景和云浅月依然端坐在一匹马上,清风出来,紫衣白衣纠缠一处,这风景已经被身后的士兵所习惯。
依照云浅月的算计,五十里地,一个时辰,正好到了凤凰关下。
凤凰关总兵于去年天水崖水闸崩塌之后,他一人幸免于难,但觉得愧对南梁王器重,自刎于御前谢罪,他死后,南梁王厚葬,重新任命了朝中一位重臣,这位重臣上任不足三个月,便在除夕之夜,南梁五位皇子发动兵变中受到牵连,当初五位皇子是以大皇子和三皇子为首,五皇子、七皇子、八皇子为次,被顾少卿一举粉碎,当初朝野震动,大皇子和三皇子,五皇子、七皇子、八皇子被圈禁。那凤凰关总兵是大皇子的人,南凌睿当初已经登基为帝,法外开恩,将他革职发配,派六皇子前来镇守凤凰关。
所以,如今镇守凤凰关的还是六皇子。
南梁王子息十六人,南凌睿排行第四,和六皇子、十皇子乃是皇后所生,算是一母同胞。当然,南凌睿虽然不是云暮寒,但因为有他娘的关系,也是亲表兄弟。所以,算起来这六皇子和如今在南梁的云暮寒一母同胞,是他的亲弟弟的,那么算起来也是她的表哥。
六皇子到凤凰关后,秉承南凌睿治水时的治理政策,严守凤凰关,倒是半丝错没出,也是个尤才华的。
云浅月去年去南梁帮助了叶倩之后,又去南梁帮助唤醒舅舅,以楚夫人的身份见过南梁的一众皇子,当然也包括六皇子。当时她急着回去见容景,和那些皇子都接触的不多,所以,到谈不上多了解。
但是无论如何,她只知道一点,今日这六皇子,不能杀。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容景低头看云浅月。
云浅月收回思绪,对他笑了笑,“我在想着,会不会今日凤凰关的城墙上再出现南梁国师。十五年前,他一人之力大败了天圣十五万兵马,如今十五年后,我带十万兵马前来,不知道他还来吗?”
容景笑了一声,“十五年了,南梁国师嘛,也老了。估计不来了。”
云浅月挑了挑眉,忽然回头看向身后,“蓝监军,你说呢?”
“据说十五年前,南梁国师虽然大败了天圣十五万兵马,但也受了重伤,险些丢了一条命,自此后落下了病根,如今在南梁不过是个挂名而已。”蓝漪道。
云浅月点点头,笑了笑,“但愿他不来吧!否则的话,难免是一场血战了。”
蓝漪看了她一眼,见她似乎也就说说,云淡风轻,面上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她不再说话。
距离凤凰关城门还有五百米,云浅月勒住马缰,对身后一摆手,士兵们顿时止住脚步。
云浅月看着眼前的凤凰关,只见城墙上人影憧憧,其中一人一袭墨绿锦袍,容貌隐约熟悉,正是六皇子。他手中拿着一个行军用的瞭望镜正在向下观望。他身旁左右身后都是凤凰关的一众将领。
“天圣没人了吗?竟然派一个女人来攻城?”六皇子的声音此时响起,语气分外嘲笑。
他话落,凤凰关城墙上顿时响起哄然大笑。
“那是景世子吗?怎么坐在女人的屁股后?”六皇子言语嚣张,更加嘲笑道:“我当景世子受天下推崇,该是何等的倾世风华?今日一见,原来也不过如此,躲在女人身后,沽名钓誉!天下人估计都被你这女人似的容貌给迷惑了。”
凤凰关城墙上又响起一阵哄笑,但是哄笑声明显不如刚刚大,显然还是忌讳容景。
容景轻笑了一声,看着城墙上的人,并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