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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停觉得有点奇怪。
他似乎在男alpha的卫生间里闻到了一点儿omega的味道。
不算很甜,却能让alpha一瞬间就升起一种占有欲。
诱人。
不过也真的只是一瞬间,夹杂在消毒水刺鼻的味道里,转瞬即逝,恍惚得像错觉,再仔细一闻,又闻不到了,仿佛压根儿没存在过。
李停觉得自己闻错了,毕竟这是男alpha的厕所,怎么会有omega进来,但他还是奇怪,扫了一眼,忍不住叩响唯一一间紧闭的隔板:“里面有人吗?”
里面有简小o。
但如果不回答,反而此地无银三百两。
简松意只能稳住心神,用惯有的懒洋洋又有些不耐烦的语调说道:“废话。没有人的话是有鬼?”
简松意?
李停顿时心里转过千百个念头,刚想开口说什么,突然觉得光线变暗,偏头一看,一道颀长的身影缓缓走进来,挡住了门口的自然光。
不等李停看清楚,那人就站到了他跟前,语气冷淡:“麻烦让一下。”
李停眯了眯眼睛。
柏淮?
还背着个包?这是考完了?但离考试结束还有一个小时吧?怎么回事儿?
李停觉得更不对了,转着脑筋,站在原地,没动。
柏淮略微不耐地抬了一下眉:“还有七个隔间空着,你非要在这儿排队,我没意见,但是麻烦不要挡别人。”
说着伸手把李停往旁边挡了一下,径直走进简松意旁边的隔间,带上了门。
听到柏淮声音的那一瞬间,简松意有些意外,却又没有太意外,只是突然安下心来,扯了一下唇角。
吃了定心丸,语气掩饰得更加平常,有些痞气地戏谑道:“可能这位同学想瞻仰一下我蹲过的坑,你理解一下,毕竟是王者的气息。”
柏淮:“理解。”
“……”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显得李停像是一个跟踪到厕所觊觎校霸男神拉粑粑的变态。
他有些尴尬,但还是不甘心:“你们刚才有没有闻到omega的味道?”
简松意正在想怎么回答,柏淮先轻哂一声:“哪家omega的味道是消毒水或者男厕所的味道,那也挺惨的。”
一边说话,一边背靠着隔板,蹲下身,反手将一支阻隔剂从隔板下方递了过去。
隔板那一侧的简松意也以同样的姿势,反手接了过来,借着柏淮说话声的掩护,拧开瓶盖,把液体倒在手上,涂抹在腺体和动脉处,避免发出按压喷雾的声音,被李停听见。
嘴上还顺便镇定自若地嘲讽道:“你别问我,我没分化,我只能闻到氨气的味道。”
李停却总觉得不对。
如果真的是他闻错了,也没什么,但如果不是,那就只能说明……
心念一转之间,他释放出了诱导性的信息素。
诱导性的信息素,并不会挑衅alpha,但是会诱导omega释放出信息素回应,尤其是结合热时期的omega,十个有九个会上钩。
严格来说,法律法规是禁止alpha未经omega同意就对其进行诱导的,不然可以判定为性.骚扰。
然而既然没人承认这里有omega,那李停这个行为只能算自骚自扰,也不能真把他怎么样。
投机取巧,心思真没用在正道上。
柏淮察觉的第一刻就想反压回去,垂在隔板下方的手却突然被握住了。
简松意的手,勾着手腕,从缝隙里探过来,抓住他的指尖,轻轻捏了两下。
这是在告诉他,没关系,不要闹大了。
指尖的温度烫了柏淮一下,他心里一疼,顺着这个姿势,反过来包裹住了简松意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和微凉的掌心,把软得没力气的那只手,好好藏了起来。
在没人看见的地方,温柔又无声地安抚着。
而门外,李停释放了半分钟诱导性的信息素后,却见无事发生,又不甘心地使劲嗅了几下,又深又狠。
然后有点被臭到。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他狐疑地皱起眉,却又无可奈何。
只能当刚才是他自己闻岔了,再加上被男厕所和消毒水的味道刺激得有点儿吃不消,火速解决完生理问题后,径直离开。
他一离开,柏淮立马拎着包从自己的隔间出来,敲了两下简松意的门。
“吧嗒”一声,锁开,柏淮闪身进去,从里面再次锁上。
简松意刚刚抵抗住一个alpha的诱导,现在整个人都泛着诱人的红,蹲在地上,抬眼看了一下柏淮,眼皮缓缓掀起,桃花眼尾上挑,眸光潋滟得要滴出水来。
特殊时期的漂亮omega,比平时还要漂亮了。
柏淮嗓子痒了一下,移开视线,准备从包里拿出抑制剂。
简松意想站起来,却突然腿软,眼看就要滑到地上了,柏淮连忙把包一扔,一手拽住他的胳膊,一手搂住他的腰,把他捞起来,摁进自己怀里。
不摁不要紧,这一摁,简松意就像久旱逢甘霖的的泥土地,贪婪得没了章法,把头埋在柏淮脖颈之间,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嗅来嗅去,也没嗅到信息素,不满地皱起了眉。
像想吃糖,翻了半天却没翻到,于是开始闹脾气的小孩儿。
简松意刚想发脾气,柏淮就捂住了他的嘴,下一秒,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和对话声。
“现在的学生真是越来越猖狂了,居然卷子都不写完就交卷,还说太难了,不会?英语有什么不会的?以为我们体育老师就没学过英语?瞎蒙几个单词几个选项也行啊。而且那个学生听说还蝉联两次年级第一,你说他不会?气人不气人?”
“哎呀,可能人家年级第一拿腻了,不想要了。”
“这就是不尊重考试!谴责!”
……
简松意看向柏淮。
柏淮垂眸,没有看他。
听两个人的声音,应该是一考场的副监考老师和二考场的副监考老师。
柏淮觉得这两个二十几岁的alpha,居然还手拉手一起上厕所,有意思没意思?
这就算了,居然还这么八卦。
其中一个啧了两下:“这你就不懂了吧,我给你说,我觉得肯定有情况,根据我当年上学和多年教学经验,学霸如果突然交白卷,十有八.九是为了爱情。”
“不会吧,交白卷还能为爱情添砖加瓦?”
“真的呀,你信我,这种情况,多半都是喜欢的人出事了,要去英雄救美。我上学那会儿就遇到过,一个学霸,女朋友是学渣,然后女朋友突然结合热,那男生考着考着试,闻到信息素就跑了,当时还是期末考,可没把老师给气死。”
“那后来呢?”
“后来那学霸带着她学渣女朋友一起考上沪城大学了,现在孩子都生俩了,你说厉害不?”
“啧啧啧,还是高中时候好,谈个恋爱都这么带感。”
“是啊,这个年纪不谈恋爱,以后谈恋爱就再也没有那种感觉了,就不是那个味儿。”
“不过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这次提前交卷那个男生喜欢那个人运气还真不错,那男生长得挺帅,有我几分当年的风采。”
“滚吧你,像你就完了。算了算了,我们两个大龄单身alpha就不要吃小年轻的狗粮了。”
两个人说着,又唠起了其他嗑儿,摆明了不是为了来上厕所而上厕所,就只是单纯地觉得监考无聊,出来躲一躲,抽根烟,聊个天。
这样一来,两个人什么时候走,全随缘。
柏淮头疼。
而简松意虽然身体不听使唤,意识还算清醒,听明白了外面两个老师的意思,一边生气柏淮怎么能卷子都不写完就跑出来,一边又因为他们言语中无意之间把自己当成是柏淮的omega而别扭起来。
自己不是柏淮的omega,他们也没有早恋,ao之间也是有纯友谊的。
简松意心里无声地辩解着。
身体却很老实的软软地缠着柏淮,想要信息素。
然而外面就有两个alpha,还是老师,如果被他们发现一个厕所隔间里藏着一只提前交卷的alpha和一只发.情的omega,那还得了。
所以柏淮根本不敢释放信息素,又担心简松意扭来扭去,扭出动静,只能掐住他的腰,把他整个人圈起来,固定在自己怀里,一热一凉,亲密无间地互相依偎,感受着彼此的温度。
简松意有点不好意思,想推开。
柏淮低头看着他,无声地做出口形:“听话,别动。”
简松意蔫下去,不动了。
两个人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静止着,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被人察觉。
简松意的渴望因为近在咫尺的属于异性的荷尔蒙气息,更加汹涌难耐,却又因为门外的旁人,不得不苦苦压制,于是就在体内发酵得愈发厉害。
汗水涔涔渗出,浸透衣物,柏淮身上的凉意也被汲取没了,泛起温热。
一滴汗从简松意额角滑落,不偏不倚,正好砸在柏淮锁骨处,停留在过深的凹陷里,未曾下淌。
简松意就盯着那滴汗珠,一秒一秒数着时间。
他太难受了,这次没有像上次一样及时地打抑制剂,还和一个alpha这样紧密相拥,而他还对这个人没有办法提起一丝防备,他那引以为豪的意志力也只能一点一点松懈下去,有些迷离。
他盯着那滴汗珠,盯久了,觉得实在碍眼,于是鬼使神差地凑上唇,挑了一下舌。
柏淮摁在他背上的手瞬间抓紧,指尖深深嵌进校服褶皱,目光暗沉,屏住呼吸,任凭某个不知道自己在干嘛的人胡作非为,却又不敢动一下,还得搂着他。
简直就是折磨。
等门外那两个一无所知的话痨终于离开,狭小的隔间里已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柏淮第一时间松开简松意,深深呼出一口气,自己退后一步,拎起包,翻找起抑制剂。
那双修长的手,罕见地不那么镇定。
简松意被放开后,离柏淮的体温和气息远了,身上的难受并没有得到想要的安抚,不知道柏淮在磨蹭什么,不耐烦道:“你找什么呢?”
“找你的抑制剂。”
“……哦。”
简松意这才回神过来,恢复了点儿理智,想起这时候的确是应该打抑制剂才对,是自己刚才忘了,忘了还有抑制剂这么回事儿,本能地在等待另一种解决方法。
意识到这点,耳根子又臊红了。
他怎么能会想到那儿去呢?真是猪油蒙了心,脑子都坏掉了,居然想这种根本不可能的事。
他可是最有骨气的omega,永远不接受被标记。
简松意不停地心理暗示自己,耳朵尖儿却越来越红。
柏淮看着他的反应,本来有点不解,但瞥见他的小耳朵的时候,突然之间就明白这个人在想什么了,然而这时候抑制剂已经从包里拿出。
指尖捏着,就在简松意眼皮子底下,明晃晃的,想再藏,已经来不及。
哑然苦笑。
自己还是过于谨慎细致,那种时候,怎么还能想着带简松意的包一起出来?
明明简松意已经自个儿把自个儿安排得明明白白,自己却非要当这个君子,图什么呢?
都说不清到底是简松意在折磨自己,还是自己在折磨自己。
而看简松意的反应,似乎他其实并没有那么抗拒被自己标记,起码潜意识里是不排斥的,这是不是意味着……
柏淮垂眸思忖。
不动声色地替简松意注射完抑制剂,然后理了理他被扯得狼狈的衣衫,低声道:“最后一次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
堪堪恢复理智的简松意茫然地抬起头,“什么最后一次?”
柏淮帮他把拉链拉到最顶端,立起来的校服领子挡住他小半个下巴,显得他茫然的眼神呆得可爱。
仿佛刚才那个不要脸地磨人的漂亮小妖精不是他一样。
但是柏淮心里可把这账给他记得清清楚楚,拍了拍他的脑袋:“事不过三。”
鲁迅先生曾经说过,如果一颗白菜自己送上门三次,就拱之,洗之,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