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逼王集中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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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被傅延生攥着手返回,跟着他出来的几个发小见到这一幕,都有点吃惊。

一行人回到包间,里面那群狐朋狗友制造出的玩乐喧闹瞬间凝固,蒙着眼的小可爱不知所措地站着。

狐朋狗友们和那几个后面进来的发小眼神交流,什么情况?傅少订婚甚至结婚不都是在玩弄微玉吗,怎么还牵他手?他们有些吃不准走向,傅少的态度决定他们如何对付微玉,所以他们很心急,因为有个别今晚就等不及地想给微玉喝点加料的东西,带去自己的住所。

然而发小们也摸不清这里面的名堂。

其中一个和傅延生关系最近的发小被大家伙推出来,借着碰酒的名义凑到他身边。

“老傅,你怎么对微玉……”发小压着声音在他耳边询问,左手握右手说,“这样?”

傅延生此时已经松开了微玉的手,他摩挲指腹,那像丝绸,又像豆腐的触感黏上来了,老男人的触感。

“让他尝点甜头,在他以为有了点希望的时候给他一脚,问他疼不疼,反反复复,过不了多久就会精神崩溃发疯。”

发小竖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但你的婚姻本该能给傅氏给傅家带来庞大的利益,如今给他了,仅仅就为了报复他这个人,值吗?”

傅延生眼下遍布森寒:“小玥不能白死。”

“伤他的不都被你连根拔起了吗。”发小翘起腿,“真要说起来,微玉顶多是误打误撞掺了一脚。”

傅延生云淡风轻道:“那些都死了,就剩他一个小玩意了,我要捏着他慢慢玩。”

发小的视线穿过一片迷离,越过傅延生,落在躺靠在最里面的老男人身上。

老男人不是只有风骚的长衣长衫,也有纯良的衣服,今晚就是毛衣跟牛仔裤,装嫩。他专注于跟自己的白发缠绵不休,顺长的发丝在纤细粉润的指尖游走。

似是在刻意引诱。

但又好像没把一整个包间的人放在眼里,不想勾走任何一人的心魂。

大抵是他的视线停留的时间超过了正常范畴,老男人察觉到了,疑惑地坐起来些四处张望,寻到了他的位置,对他友好地笑了一下。

凤眼微弯,红艳的唇间,莹白的牙若隐若现。

狐狸一般。

发小怔了怔,他回过神来,眼角轻轻抽了一下,一口饮掉半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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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前脚上洗手间,后脚就进来了一个精英男,人称钟少,是傅延生的发小。

在包间里看他,被他逮了个正着。

陈子轻只想撒尿,有人在场,他牛仔裤的拉链该拉还是得拉。

轻微的锁门声响起。

紧跟着外面就传来谩骂,那是落后一步,被人捷足先登的愤怒。

陈子轻的手抓着牛仔裤的拉链头往后退,一路退到窗边。

钟少站在水池边洗手,不解地看他:“微大少爷,你退什么?”

陈子轻瞪着他。

“我让你感到紧张了?”钟少饱含歉意地挑了一下眉毛,他潮湿的手指了指门锁,“我只是想在问你问题的时候,不被人打扰,仅此而已。”

颇有绅士风度,实际跟傅延生一样,二十四岁,采花无数。

陈子轻没有放松,面对颜狗盛宴的漫画男聚会,心是铁打的才能不动。

他是一个基佬,心是肉做的,动得挺欢。

但不知怎么,他对长得帅的男人有阴影,潜意识里总觉得会影响他发挥,让他对任务的判断出现偏差。

越帅的,越让他慌。

陈子轻不动声色:“钟少,你要问什么?”

钟少谈吐儒雅,十分有涵养:“你先把生理问题解决了,嗯?”

陈子轻听到他最后那个气泡音顿时起了层鸡皮疙瘩,傅延生的发小都会装逼。

怪不得这个世界叫逼王集中营,名副其实。

“那你别看我。”陈子轻说。

钟少笑起来:“微大少爷的小朋友镶金了?”

陈子轻脸一红。

钟少的喉头动了动,莫名就对老傅有了点负罪感。

陈子轻以最快的速度进了隔间,门外响起声音:“当年据我所知有一拨人准备带你出海玩,结果你人间蒸发了,谁都查不到你的行踪,传闻你给人生孩子去了。”

原主的靠山有这么大能耐吗?陈子轻心下震惊,他晃着神上完冲了水打开隔间的门,猝不及防地见到那钟少站在他门口,吓了一跳。

钟少莞尔:“所以,你能生吗?”

陈子轻当没有听见,无视他往外走,想想自己没洗手,就又掉头去洗。

钟少没有猥琐地从后面贴上来,或者强制性地做一些什么,只是站在原地,很执着地说:“你很能生的样子。”

神经病!

陈子轻忍不住回头气道:“我是男的,我怎么生?”

钟少见老男人生气,竟然觉得有点可爱,这怕不是那杯酒上头了。他不自在地咳了一声:“你看着不像男的。”

陈子轻故意把手上的水甩他身上:“哪里不像?”

钟少不在意自己昂贵的西装上落了水迹,他的目光移到老男人垂在台子上沾到水的发丝:“哪里都不像。”

陈子轻眯眼:“你下一句是不是就说要给我检查?”

钟少愕然了一秒,声音就透出了异样的哑意:“也不是不行。”

陈子轻以为自己占了上风,提前把路堵死了不给走,谁知帅哥从西裤的口袋拿出一副一次性手套:“考虑到你是老傅的未婚妻,我不适合跟你零距离接触,不介意隔着一层乳胶吧。”

“……”这有什么区别?

钟少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接听,嗯了声表示知道了就挂断:“老傅来找你了,我先出去了,有机会我再给你做检查。”

临走前还靠近陈子轻,把他垂在台子上的那缕发丝撩起来,捻干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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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有意拉开时间距离,在洗手间待了两分钟最后才出去,他没走远就碰见了傅延生,对方在走廊上站着,脚边有个人。

不是别墅的男孩子。

陈子轻退也不是进也不是,他就停下来,等人忙完。

傅延生咬着烟:“还不过来?”

陈子轻只好抬脚。

傅延生拍拍服务生的脸:“行了,就到这吧,我未婚妻要吃醋了。”

那服务生乖巧应声,他抿着发红的嘴,怨恨地瞪了眼已经走近的陈子轻,挺会拿自己当回事的。

陈子轻一言难尽地想,原主真是一点地位都没有,一个服务生都敢甩脸色。

傅延生一手夹烟,一手把衬衣下摆塞进裤腰里:“刚才那画面让你想到你的老金主了?”

陈子轻理着很不适应的长头发不搭理他。

走廊的灯暧昧,映得傅延生那俊美的轮廓拢了层无边风月,他把烟灰弹在老男人头发里:“我给你准备的精彩节目就要开始了,你乱跑什么。”

陈子轻差点忘了节目这出了,他警惕道:“我只是撒个尿。”

“你一口水没喝,哪来的尿,尿路感染?”傅延生跟吃人不吐骨头的鬼一样恶劣,“是不是要给你穿个纸尿裤?”

陈子轻的三观剧烈一晃。

傅延生拽着陈子轻进包间,让他面对自己的发小朋友们,无比亲昵地环住他的肩膀:“有人送了我一份大礼,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带过来跟大家一起分享。”

包间里的公子哥们不约而同地盯上陈子轻,一双双眼里跳跃着邪念,他们都知道大礼跟谁有关,难言亢奋。

陈子轻突然一个激灵,他转头去看身后的傅延生:“大礼是不是我被拴在猪棚的视频?”

傅延生唇边的烟微抖,俯视过去的那一眼里有诧异,这就猜到了,他都还没让人在屏幕上放出来。

陈子轻自言自语:“原来是你雇人绑我的。”

傅延生不否认,也不承认,对他而言,无论哪种都不值得他费口舌。

陈子轻的脑子飞快转动,夏桥正很有可能通过出卖他跟傅延生有了联系,搞不好现在就是他底下的人,只要查到夏桥正的父亲在哪治疗,有没有傅延生的手笔就行。

昨晚才逃出来,今晚就要看到视频里的自己了,只给他一个白天的时间缓冲……

哪够啊。

陈子轻顾不上好奇他的长袍没脱,夏桥正怎么交差的了,他焦急地抓住傅延生的手臂:“你别放出来,你放出来大家就都看到了。”

傅延生故作惊讶:“看到了又怎样,我作为你的未婚夫都不介意。”

陈子轻想骂人,你当然不介意,被猪拱被猪蹭,和遍地猪粪待一起的又不是你。

“求你了。”

四周的呼吸声有点吵,傅延生没听清:“什么?”

陈子轻踮起脚前倾身子,长发碰到他的腕表跟袖扣,凑在他耳边说:“求你了。”

傅延生的耳朵被一股热气笼罩,这贱人,当着一堆人的面勾引他,妈的。

他慢声:“都安静,我未婚妻要求我,别他妈吵。”

众人:“……”听觉出错了?

傅延生吸了口烟,隔着烟雾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人:“怎么求我?”

陈子轻眼神躲闪,支吾着说:“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我找人策划绑架案,把你和我关在一起,从而发展感情?”

傅延生的面色骤然变得可怕。

“果然,我就说你怎么对我……”陈子轻为了演得逼真不露馅,他捂住脸遮挡表情,一副难堪的样子,“延生,我对你一见钟情。”

没听到声响。

陈子轻的手指张开点缝隙,偷瞄傅延生一眼就赶紧合上:“我没有微家在后面撑腰,根本接近不到你,只能走下三滥的路子,你发现了真相,讨厌我,让你的情人和我住在一层,要我笑脸相迎,我都可以接受,是我咎由自取……”

脖子上被掐住,身体腾空。

陈子轻的脸一下就从白到红,再逐渐发紫。

傅延生掐着他,宽大的手掌整个箍住他滑嫩的脖颈:“你知不知道,那天我的小玥被我的敌对绑走了,因为你,我耽误了时间,赶过去的时候只见到了他的尸体。”

陈子轻本能地蹬腿挥动手臂,那这么说,你要付大责任啊,你生意上的对手干的不是吗。

没把白月光藏好,又没护人周全。

你自己能力不行。

陈子轻的胸腔开始出现刺痛感。

包间那么多人,没有谁发出声音,他们看着傅延生掐人,心里有点发紧,可别真的掐死了,他们还没尝。

钟少看得稍微多点,他注意到那老男人眼眶充血,小又红的嘴唇发乌,天使般好看的金色眼睛往上翻,手脚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

——犹如人间最后一只精灵濒临灭绝。

老傅是想慢慢折磨的,给个痛快不是他的意思,他现在明显不清醒了,得有个人拦一下。

钟少这个时候还在考量估价,值不值得他出声,他能否得到相应的回报。

陈子轻不知道一群围观的人心里想的什么,他的指甲死死抠进傅延生的手背,指尖青白。

夏桥正掐他脖子,费莱尔想掐他脖子,傅延生正在掐,这是干嘛啊。

傅延生的确如发小所想,扭曲的怒意击溃了他的理性,然而所谓的怒意不是为了白月光小玥,主要来自他被设计被欺骗,天子骄子的尊严容不下这件事,自然也容不下背后谋划的人。

所以,

掐死这婊子吧。

傅延生指间力道一再加重,哪怕手背的皮肉被抠出血。

就在这时,包间的门被人推开,伴随清泉敲打玉石的声音:“抱歉各位,我来晚了。”

陈子轻脖子上的手倏地一松,刚才一心想掐死他的傅延生把注意力从他身上移开了,还碾灭了指间的烟。

他摸着脖子蹲下来,头晕目眩地跌坐在地,垂着头大口大口喘气。

“延生,你未婚妻喘得吵人,破坏气氛,我先带他去里面休息间缓一下。”钟少这时站出来一步。

傅延生看都不看地上的陈子轻一眼。

钟少顺利带走了人。

包间众人都热情地欢迎姗姗来迟的美少年。

兰翕是跳芭蕾的,很傲,下巴微微扬着,随时都会起飞的天鹅。他身上有少年微玉的影子,活脱脱就是个翻版,但谁都不说。

这是圈子里众所周知的秘密。

兰翕体态优美,走路的姿态十分轻盈,一双美腿闻名整个垡城,他是端着的,让人反感不起来的端着,很有分寸。

圈子里总开玩笑,称他一声兰大小姐。

此时大家就这么叫他。

兰翕半恼半无奈地摇摇头,他很瘦,却不是那种干瘪没有弹性的瘦,十九岁的他,一股子纯而润的少年感。

圈子里的明珠早已换人,风采同样闪耀夺目。

傅延生都是他的众多爱慕者之一。

兰翕说:“傅少,要去看看你的未婚妻吗,我进来时他好像不太舒服。”

“不用管他。”傅延生坐回了沙发上。

兰翕朝众人笑笑:“大家玩什么就接着玩吧。”

年纪最小,却丝毫不拘谨。

兰翕是干净的,微玉的名声恶臭,而且已经老了,所以他一个正版输给了处在美好年纪的翻版。

大家等着垡城过去跟现在的第一美人正面接触。

休息间里,陈子轻喘出汗了,他把钟少失神的功夫快速把人推出去,锁好门。

钟少不自觉地把鼻子抵上门,急迫地蹭着门板想寻找什么东西,意识这点以后,他勉强恢复理智,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热情高涨口吐热气。

虽然他有不少床伴,也早早开荤,可他又不是狗。

现在未免也太……

钟少有点怀疑人生地打电话,叫底下人找个干净的,现在送到他的专属房间,他都没跟大家打招呼就大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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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在休息间缓过那阵濒死的痛苦,嗓子疼说不好话了,他开窗通风,想着这个人物背景发愁。

太难了。

傅延生不准他私自离开别墅,有保镖看守,他要怎么去夏家村调查呢。

还有那个死了的李少,也不清楚是什么情况。

陈子轻把头伸出窗外吹冷风,怎么感觉不少人都有疯狗的潜力……

他不由得想到了那个戴助听器的男人,看起来情绪稳定,不会被人工体香迷倒的样子。

难得的正常人。

陈子轻被敲门声叫回思绪,他拖了会时间才出去,见到那个让傅延生从畜牲变回人的少年。

“微大少爷怎么还要我们去请啊?”

有戏谑声喊。

陈子轻抿嘴笑笑,那戏谑的人就忽然撇开了头。

包间的气氛微妙,除掉陈子轻这个突兀的存在,就该和谐了。

众星捧月的少年坐在他坐过的位置,和他待遇不同的是,傅延生在给少年剥橘子,用被他抠破的手剥,一股子情窦晚开的模样。

他新奇地猜测,瞧傅延生那不值钱的样子,难不成少年是他心上人?不会吧?

官方小助手提示音炸响响起。

【检测到人物关键词‘心上人’,解锁支线人物表里的兰翕】

【他是如今的垡城第一美人,你未婚夫的心头肉,正在追求中,你一早就知道了他这个人,你嫉恨他拥有了本该属于你的所有赞美,取代了你在圈子里的位置,有父母家人的关爱,得到了你未婚夫作为人少得可怜的真心真情,现在的你只会把他衬托得更加光彩照人,你们站在一起,你毫无胜算。】

【你想把兰翕变脏,你想看看到那时,垡城第一美人又该换成谁,然而你一直没有机会,你的未婚夫派了人保护他。】

陈子轻提着的心落了下来,幸好原主没有得手,不然又结一个仇家。他借着整理头发的动作瞟一眼剥橘子的傅延生。

有床伴,有心头肉,还能有白月光,咋的,三足鼎立吗?

傅延生这是披着痴情的壳滥情,无耻。

“微大少爷,不好意思坐了你的位置,你过来坐吧。”

陈子轻听见声音放下手,对着兰翕回道:“不用了,那也不是我的位置,谁都可以坐。”

兰翕坚持给他让位,他才不去呢,去了要忍受傅延生的冷气。

两人互相礼让。

一块橘子皮被砸到桌上,陈子轻跟兰翕同时止住了话声。

傅延生把橘子递给兰翕:“吃吧。”

兰翕没接,傅延生没动怒,随意就将剥好的橘子扔进了垃圾篓。

陈子轻目睹了这一幕,心想,傅延生也是个贱骨头。

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兰翕吊着他呢。

包间没有陈子轻坐的地方,他就站着,顺便整理头发,是的,他一天整理八百遍,太长了太麻烦了,能剪掉吗?

刚有这念头,记忆就多了一段,还加了标注。

原主很爱护自己的长发。

陈子轻默默放轻了梳理的力度,这标注很容易被警告刷爆,因为除了他自己要小心,别人碰他头发,他都得摆出重视的心态。

哎。

陈子轻蹙起了眉心。

包间里的人在说说笑笑,实际都有把一分心思分给站在角落的老男人,他们没错过他的郁闷,心里鄙夷,傅少只是给兰翕剥个橘子就受不了,那要是让兰翕睡他们的婚床,叫他旁观,他岂不是要闹自杀。

真够好笑的。

傅少一个眼角都没挪过去,兰翕一来就忽略了他这个人。

大家渐渐也有了数,贪婪迫切了起来。

有人突然提议之前的游戏玩一半断了,不尽兴,接着玩吧,不叫经理把原来的小朋友带进来了,换个人。

陈子轻一点也不意外自己会被选上,他木着脸问游戏规则,得知是戴上眼罩在一伙人里找他未婚夫,只能用手摸,盲人摸象。

陈子轻:“……”

好一个盲人摸象,真会取名字。

陈子轻站着不动。

傅延生冷漠无情:“既然大家都很期待你的表现,那就不要扫兴了,请吧。”

“行,我玩。”陈子轻拿起桌上的眼罩给自己戴上,眼前一片漆黑,他把手伸到前面走了几步,垂头将被压在底下坠疼的头发捞出来。

说话声笑声都没了,只有心照不宣的浑浊吞咽声。

灯下,一截后脖子露在他们眼前,从耳后延申到肩头的线条舒展紧致,皮肤纹理细腻脆弱,黏着几根白色发丝,突起的小小骨头上纹了一只冰蓝色蝴蝶,被红线束缚着,线的两头没有连到前面环住整个脖颈,只比蝴蝶长一点点。

蝴蝶无声地挣扎呐喊,透着骚气。

这一比较,兰翕的天鹅颈就差了那么点味道了。

漂亮是漂亮的,只是不惑人,味儿淡。

兰翕的表情阴郁了下去:“微大少爷,你前面没有桌子。”

陈子轻真诚地感激道:“谢谢你。”

兰翕一顿,冷傲地昂着下颚,看他直挺挺地磕到桌子,疼得发出惨叫。

包间没人说兰翕的不是,也没人向老男人投以关切的询问。

傅延生同样在看戏。

那个老骚货竟然在脖子后面纹了只被线绑着的蝴蝶,还在公众场合露出来,生怕玩他的人不够多。

今晚就让他得偿所愿,明早直接叫费莱尔去收尸。

傅延生胸口的起伏无端大了点。

陈子轻一路摸索着越过一个个等着他摸上来,趁机先占点便宜调戏一番的富少,停在傅延生面前。

所有人都没料到,包括傅延生自己。

陈子轻摸了摸,摸到傅延生放在腿上的手,腰背陷下去一个诱人的弧度,凑到他的手背上闻了闻,开心地扬起笑脸:“延生,我找到你了。”

就你剥了橘子,怪好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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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局就这么散了,傅少安排的精彩节目没有上演,新旧两位明珠也没交锋。

兰翕那明耀张扬的傲性子,只是故意让人磕了次腿,没有别的了,很不像他。

还有傅少,不是一眼都不看吗,怎么又把人带走了,公子哥们的愿望泡汤了,只能各自找地儿泻火。

傅延生坐在车里,周身弥漫着骇人的气息,他像本分的丈夫威胁不守妇道的妻子:“微玉,你是我傅延生的未婚妻,下个月就是我傅延生的太太,你要是管不住自己的骚气非要勾搭人,我就亲自把你挨家挨户送上门。”

陈子轻面朝车窗外,从一上车傅延生就开始发火,这都发了起码十分钟了,声线都哑了还不停,他哪知道原主脖子后面有纹身,又没有在镜子前面扭着头看过。

“我只是捞个头发。”陈子轻说,“你都把情人养家里了,还在追喜欢的人,你可以乱来,我就必须要为你守身如玉?”

傅延生愣怔一瞬,冷笑道:“你哪来的身子可守?”

陈子轻哑然:“反正不公平。”

“你跟我讲公平,你有这个脸面?”傅延生长腿交叠,“给我管好自己的腿别乱张,不然我让微家吃不了兜着走。”

陈子轻咽着口水:“我早就不花微家一分钱了,微家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

傅延生残忍道:“那你为什么会以我未婚妻的身份坐在这里?”

陈子轻没回应,原主被强行抓回去的吧。

尽管没有这部分记忆。

陈子轻分析,原主虽然被微家弃用了,但没剥离出微家的族谱,还是微家人,留着备用。

这不,又有价值了。

陈子轻正思索着,头发被扯住了,他让标注给刺激得惊慌地大叫起来:“疼疼疼,你别扯着我,快松开,我头皮都要掉了!”

“傅延生!”

傅延生一耳光扇过去:“你配叫我名字?”

陈子轻捂住脸,气得呼吸加快,他整个人发抖,眼眶很快就因为吃痛蒙上了一层水汽和浅红。

傅延生拿出帕子擦擦手,就要把帕子扔他脸上,动作忽地一滞。

什么味道?

傅延生抬眼的那一瞬间,陈子轻打开车门跑了。

车门没关,外面的寒凉一股脑地跑进来,卷走了车里浮动的热浪,傅延生的那点疑虑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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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跑到拐角,让费莱尔抱了个满怀:“微大少爷,这是要去哪?”

“费莱尔,我,”

陈子轻话没说完就被捂住了口鼻,自称洁癖的年轻人凑近他:“你把香水倒身上了?”

“不对。”费莱尔否定。

陈子轻停住了喘息,瞪大湿润泛红的眼睛看他。

两人好似静止了。

费莱尔撤开了捂在陈子轻口鼻部位的手。

陈子轻提心吊胆:“费莱尔,你别把我身上香的事情告诉傅延生。”

“怎么,怕他把你送给合作商?”费莱尔垂下那只手,“傅氏没那么低级。”

“不是,我怕他把我送给他的发小们。”陈子轻摇头,“今晚那个包间里有些人想弄我。”

费莱尔从鼻子里发出轻笑:“不是有些,是全部吧。”

陈子轻脸色煞白:“谁真提了,他会同意的,不管是为了颜面,利益,交情,还是对我的憎恶。”

“现在那些人就等第一个出头鸟,有了第一个,后面肯定就……”

费莱尔打断道:“你脑子开光了吗,怎么不笨了。”

陈子轻:“……”

费莱尔深思:“确实是香。”

陈子轻还没做出反应,后颈就是一痛,他往下倒,费莱尔接住了他,轻松就将他抱上了自己开过来的车子。

这一幕恰巧被对面车里的两人收进眼底。

“柏总,我拍下来了。”像秘书的人举了举手机。

后座的柏为鹤阖起眼眸。

秘书说:“要是傅延生知道他的未婚妻跟亲信有染,那表情一定很精彩。”

柏为鹤的情绪从来都不会为了无所谓的人和事产生波动,他摘下助听器,整个世界干净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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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费莱尔从车里拿出一管药剂,给自己注射进去。

即便美人在怀,照样能四大皆空。

费莱尔研究的目光寸寸扫过怀里人,一通来电打进来,他淡定地接通:“傅哥。”

傅延生在电话那头问:“人呢?”

费莱尔看着被他敲昏过去的老男人,现在安静地躺在他的腿上,脑袋搭在他臂弯处,像一个精美的玩偶,唯一的缺陷是半边脸上有个手掌印,肿得厉害。他说:“微玉?”

傅延生压制着怒气:“不是他还是谁?”

费莱尔笑着说:“我以为你问兰翕,毕竟你最近花了点心思追他。”

言下之意是不清楚那位的行踪,没见着。

傅延生沉声命令:“去找那个婊子,把他给我带回来。”

费莱尔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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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的意识是被电子音叫醒的,监护系统走流程地通知他有个比赛,问他报不报名,半小时后截止报名。

取得优秀成绩的,可以获得菊花灵。

陈子轻跟着念了两遍,没懂:“那是什么东西?”

系统言简意赅:“字面意思。”

陈子轻一下就悟了,他脸红耳朵红,结巴着说:“我不需要吧,我不需要,真的。”

系统不强求。

不知道怎么回事,陈子轻莫名其妙冒出了一丝动摇,自己好像,可能,以后需要?抱着有备无患的想法,他赶紧呼叫监护系统:“要不我还是参加吧。”

系统给他发了比赛规则。

陈子轻看完默了,他以为是什么选ABCD的答题,是他天真了。

这比赛一个人参加不了,是双人的,双人行。

“我没有资格参加,我不配。”陈子轻最终还是放弃了,他睁眼发现自己躺在别墅的房间,明白是费莱尔把他送回来的,对方不知道会不会替他隐瞒。

陈子轻让佣人给他拿个冰袋,叫不动,根本叫不动,他只能自己下楼拿。

偌大的别墅,一堆的佣人,衬托得他像小丑,他去厨房找冰到冰袋上楼泡浴,手按着冰袋敷脸上的红肿。

手上没有人可以用,自己又出不去,处境艰难。

陈子轻把冰袋敷花了一圈,手也冻麻了,他靠在大圆的浴缸边沿,闭着眼嘀咕。

“婚姻是什么呢……”

浴室很大,他没注意到站在身后的傅延生,听到了他的疑虑,以为他在贪恋这段婚姻。

“官方点是平等,尊重,自愿,忠诚,责任的合作关系。”

“佛家的说法是千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现实点的话,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到底哪个才是答案啊。”

浴室里只有陈子轻的喃喃:“还是得找到夏桥正,必须找到他,让他带我去夏家村,我一定要去一趟……”

头顶冷不丁地传来声音:“夏家村?”

陈子轻惊得“哗啦”一下站起来,大片水珠在他身上滚落,瓷白的皮肉发着光,他抓起浴缸一头的大浴巾把自己包住。

傅延生嗤笑:“就你也学犹抱琵琶半遮面?”

陈子轻不答反问:“你进来怎么都不说一声?”

傅延生看他消肿了些的脸,这么不长记性,记不住阶级之分。

一耳光还是少了。

“我都不知道我的未婚妻惦记夏家村,惦记乱七八糟的男人。”傅延生转身坐到墙边的白色皮沙发上,垂眸看手背的抠伤,“夏家村即将被开发,等那里变成废墟,我带你去,还有你惦记的野男人,我给你们挖个坑,把你们埋了。”

陈子轻满脑子都是即将被开发,他焦急地跨出浴缸,湿淋淋的脚像白玉踩在黑色大理石上,带着一串水印走到傅延生面前:“是你公司开发的吗?”

傅延生闭口不言。

夏家村一个小村落,因为某种矿石得到各方注意。

那个归国的柏为鹤拿到了项目,他到要看看能开发出个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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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在别墅里急得嘴巴上长了火泡,要是楼下跟门外没有保镖,他就跳窗跑了。

连个手机都没有,怎么办啊。

这任务有鬼,夏子什么时候行动呢,是不是已经行动了啊,如果那个死了的李少真是陈子轻想的跟任务有关的话……

陈子轻失眠了,幽魂一样走出房间,在走廊上转悠。

隔壁有很大的撞门声,砰砰砰一直响。明明有床,真的是,非要破坏门。

陈子轻正要走,门开了,一只手伸出来,他体贴地给人把门关上,期间碰到了那只手,滑腻腻的,年轻就是不一样。

别墅是恒温的,陈子轻穿着鲜艳的睡袍从这头走到那头,下楼梯上楼梯消耗体力。

城市另一处正开着极限派对,绚丽的光柱扫过一张张兴奋难以自已的脸庞,原本艳丽和帅气的五官,在五彩斑斓的映照下逐渐走样。

空气中各自气味混杂在一起,纷杂的香水味中透着一种隐隐的怪味,舞动的人们若无所觉。

大厅里的一处豪华包厢,几个青年各自带着自己舞伴围坐了一圈,他们一边看着舞动的众人,一边嘻嘻哈哈的笑着。

“钟少!我敬你!”孙家二公子举着酒杯。

“二公子,你的酒……我不喝!”钟少看了他一眼,懒洋洋地说道。

“怎么了钟少,还在为前几天那事生气啊?”二公子接着道,“我说钟少,真不关我的事,我是无辜的,绝对不是我往外说你睡了曹少的小心肝。”

“你也是,怎么就睡到他的人了,也不冷静点多看两眼见没见过。”二公子说着便把手指向跳舞的人群:“今晚你敞开了玩,只要你报出你钟少的名字,他们就会有大把的人喜欢上你,挑都挑不过来。”

钟少兴致不高,他那晚让人给他找个干净的,哪知直接拦截了来找曹少的男孩,事后想悄无声息地全身而退,哪知就传出去了。

倒不是怕曹少大动干戈,他怕什么……

钟少的眼前浮现出那只被红线束缚的蝴蝶,老男人听说了,会觉得他私生活不检点,朋友妻也要欺。

二公子见状,嬉笑着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投降,道:“是我说多了,我给你赔礼。”

“好了,自己兄弟就别吵了,你们看看路少,跳得多嗨!”

坐在对面的三少接过一旁女人递过来的香烟,然后笑着向两人喊了声,钟少跟二公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只见在舞台的中央,人头攒动的位置,炫丽的灯光照在白色的雾气上,靓丽而迷幻。

一群舞者如众星捧月一般,围着一名黑色夹克的红发青年,与周围那些舞姿性感的人不同,红发青年的跳得并不算好,但他的动作却很自然跟狂野,他脸上带着轻笑,不断与身边的各个舞者互动着,却没有任何的肢体接触,不是不想,而是不屑。

舞台的灯光闪烁而迷离,很容易带起人们的情绪,在这热烈的气氛里,红发青年愈加投入。

“路克这小子……”钟少看着张扬舞动的发小,无奈地笑了笑。

……

现场热舞的气氛愈加浓烈,穿戴无数亮片的DJ拿着麦克风,在灯光下金光闪闪:“尊敬的各位来宾!今夜我们有缘相逢,在这个难忘的时刻,让我们的灵魂,跟着节奏,激情燃烧起来……”

DJ的语气激动而亢奋,充满了感染力,在他的调动下,舞动的人群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朋友们!让我们感谢今晚的出资人,请大家永远记住他们的名字……”

DJ一边拿着麦克风,一边向包厢位置挥手致意,几个少爷喝着酒,毫不在意。

“我们大气的孙二公子,豪气的三少,帅气的钟少和路少,贵气的兰少……”DJ每报一个名字,下面就会响起一阵狂热的欢呼。

人们的热情被点燃,气氛达到顶点,所有人都向他们投来热烈的目光,然而就在这时,一直没有出声的兰翕忽然站了起来,神色有些异常。

“怎么了兰翕?你也想去跳会吗?”众人不解。今晚本来傅少也要来,不知怎么到现在都没现身,兰翕都等很久了。

“快,快叫路克别跳了,我们赶紧走!”兰翕连忙叫人过去通知他,一副非常紧急的样子。

“啊?现在吗?”

其他几个人很是不解,今晚的派对刚进入高潮,大家正在兴头上,兰翕向来不是泼冷水的人,怎么了这是。

“现在就走!所有人!”

……

地下停车场,一行人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在兰翕的催促下,身形很是匆忙。

“兰翕,你必须给我个说法,我们玩得正开心呢,怎么就突然要走了?”

路克跳舞的兴致被人强行打断,很是不爽,刚出电梯他就一把拉住了兰翕,开口质问:“就算你因为傅少没来就要走,那你自己走就好了!为什么要拉上我们呢?”

兰翕没有因为对方的态度而生气,他盯着路克:“你刚才跳舞的时候,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吗?”

“你什么意思?”

路克不由皱眉,其他人也茫然地看着兰翕,等他给一个说法。

“难道你们都没有看见吗?”兰翕惊愕地看着众人,他从他们的反应里得到答案,俊俏的脸上露出难看之色,“刚才就在路克的身后,站在一个看不见脸的女人!”

几人面面相觑。

路克嚣张不羁地笑:“我身后有女人不是很正常吗?那么多跳舞的人。”

“那个女人不是跳舞的。”兰翕把被汗打湿黏在额头的刘海抹开,绯色的唇抿了抿,“她就一直站在你身后,手里还拿着一顶黑色的帽子。”

“帽子?”路克震惊。

“是的,就在我还在猜测她的身份的时候……”兰翕回忆着,“我就看见她慢慢抬手,想把那顶黑色的帽子戴到你的头上。”

“什么?”几人都怔住了,背脊莫名发寒。

“那戴上去了吗?”

“没有。”兰翕说,“我及时让你们把路克喊下来了。”

这是他们谈话的末尾,之后就分道扬镳。

兰翕回家以后给自己倒了点红酒喝,脑子里总是浮出那个画面,他踢踢踏踏地练了会舞,心里那股发毛的感觉没有减少,脸上流着汗拨了一个号码:“傅少,你方便来我这吗?”

书房里,傅延生把处理到一半的公务拨开,他没问原因:“方便。”

“那你来一下吧,现在就过来,我……”兰翕似有难言之隐,给人一种无理取闹恃宠而骄的感觉。

傅延生纵容道:“我现在就过去。”

车子开出别墅,傅延生忘了带手机,他没叫手下去取,而是自己下车返回。

出门前忘了看那老男人在做什么了,八成在给自己的身上涂涂抹抹,尽搞些没用的东西。

傅延生一路上楼梯到二楼,老男人的房门没关,他往里迈的脚步停住,阴沉着脸笑出了声。

看看他都撞见了什么,他的小情人在偷亲他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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