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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块柔软?
陈子轻像是被最高级的Alpha信息素引导,他昏头昏脑地把手伸进裙子领口:“你说这个啊。”
“这是裙子自带的气垫啊,防突起的。”陈子轻捏捏垫子,“这也不软啊,薄薄一片。”
虞平舟的眸光下,少年领口撑开,里面一览无遗。
软软的小包。
虞平舟依然是笑着的,笑意却不那么温柔,多出隐约克制的狰狞,只一闪而过。
他道;“不是垫子。”
陈子轻反应迟钝,那是什么?
过了十几秒,他才后知后觉,自己肉肉的,隆起来了一小块。
下一刻,陈子轻眼前一黑,他想起十五条注意事项都是围绕防走光,要他在用女装体验卡期间保护好自己的隐私部位。
他这是在干嘛?疯了吧!
以虞平舟的身高,稍微垂个眼,他上半身跟没穿有什么区别?
而且,他还掏出了胸口的垫子……
小助手发来“贺电”,提醒他体验卡使用时间再次延长一倍。
三次延长,十二天了。
救命啊,接下来不能再犯错了,不然他大学报道都要穿女装。
真可怕,小小一张体验卡,用出了标注日常任务的既视感。444是帮他忙,还是坑他。
陈子轻不能昧着良心,444还是帮了的。
没有这张体验卡,他哪能推动江扶水这条线的进度条。
陈子轻把垫子放回去,若无其事地整理好身前的裙子:“哥哥,你问我胸干嘛?”
虞平舟笑说:“好奇。”
陈子轻嘴一抽:“这有什么好奇的,我不是女Omega,哪来的胸,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你感觉到的柔软是,咳,是我垫子啊。”
“你刚才喝的抑制剂不会是过期了,让你意识不清了吧?别什么都好奇,我穿裙子,总要做些防护措施,除了垫子,我还穿了——”
陈子轻的嘀嘀咕咕戛然而止。
虞平舟的语调温和:“还穿了什么?”
陈子轻背过身去,后脑勺对着虞平舟:“不告诉你!”
这么一转身,同样对着他的,还有……
虞平舟扫了眼擦到他西裤的小屁股,他把手放进口袋,没找到更多的抑制剂。
略微有点失策。
虞平舟后退半步,离开只要他微微靠近一点,就能让自己陷进去的沼泽。
角落里冷不防地寂静无声。
陈子轻闻着空气中漂浮的苦味看向地上的空管剂,手一指;“哥哥,你把这个捡起来,不能乱扔垃圾。”
“好。”Alpha的嗓音透着若有似无的哑意,“等会捡。”
陈子轻下意识就要往后看。
“别回头。”虞平舟蓦然开口,“就这样待着。”
陈子轻作怪地哼了一声:“干嘛,我一回头,你就会变成怪兽打我啊?”
虞平舟低笑。
那笑声说不出的性感,陈子轻耳朵发红,他安静片刻,问道:“你吃了早饭来的吗?”
虞平舟观察腕表上的数据:“没有。”
“我也没吃,那你带我去吃早饭吧。”陈子轻把手放到后面,“你牵我。”
虞平舟道:“自己走。”
陈子轻的手在半空中做出摸索的动作,不折腾死人不罢休:“不行,我就要你牵,不然我不走!”
虞平舟不再观察腕表,不再理会还在恢复的心率,他牵住那只白而软的手。
一触到,就插进光滑的指缝。
几乎是双方同时做出这一行为,他们一大一小两只手紧牵着,手指扣在了一起。
就在这一刻,江家的门从里面打开,老人家一张脸探了出来。
陈子轻猛然甩开虞平舟的手,还离他远点。
虞平舟:“……”
他闭了闭眼,弯腰捡起喝空的管剂,朝着心虚不敢看他的小朋友扫去目光:“跟哥哥牵手,见不得人?”
陈子轻心说,那不会,但跟哥哥十指相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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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虞平舟坐在江家小餐桌前,周遭空间被他衬得逼仄,又增值。
厨房里,陈子轻帮着江爷爷盛稀饭,简短地说了自己的家世情况。
江爷爷清醒着呢:“木木,你不是Omega,这不对啊,你应该是很高级的Omega才是啊。”
陈子轻可怜兮兮地说:“我这一世让人给害了,没能顺利分化。”
江爷爷啪地把抹布往水池里一砸:“谁干的!”
陈子轻意味深长:“爷爷,您想想。”
江爷爷板着脸苦皱眉头,过了好一会,他像个小孩子似的沮丧道:“爷爷想不出来。”
“那就不想了,爷爷,我们吃早饭吧。”陈子轻端着稀饭去餐厅。
一碗稀饭下肚,江爷爷又不清醒了,他说要给沈教授打电话,让对方穿裙装来家里坐坐。
陈子轻不动声色地瞟了眼虞平舟,他在心里敲敲小算盘,随后就找借口离桌。
虞平舟好似没察觉弟弟的举动。
江爷爷搬椅子坐近点:“小虞,你弟弟应该是Omega。”
虞平舟挑眉:“应该?”
江爷爷说:“他上一世就是啊。”
虞平舟放下筷子:“上一世?”
江爷爷吃着起早摊的饼:“他上一世送我回家,用柿子味的信息素安抚我,很温和很善良的。”
“沈教授的信息素也是柿子。”
老人家说话时,嘴里的饼渣子喷到昂贵的西装上面:“我把沈教授认成他了,多看才发现不一样。”
“哎,只是裙子像,头发像,身形其实差了些,沈教授高,他不高。”江爷爷神色严肃,“别对他说,他不是不高,只是被比较出来的,其实他也不矮。”
虞平舟没在意西装的赃物:“他还不矮?”
江爷爷把最后一块饼吃下去就喊:“木木,你哥说你矮。”
躲拐角偷听的陈子轻顺势回到餐厅,气冲冲道:“谁矮了,我矮了啊!”
江爷爷朝气定神闲的年轻人努努嘴:“反正我孙子是不会这么说的,他喜爱你都来不及。”
陈子轻:“……”
爷爷,你怎么茶起来了?
江爷爷背着手去房里和老伴讲悄悄话,讲孙子的大情敌多难赢,孙子要完。
餐厅里的兄弟两人一个坐着,一个杵着。
虞平舟问他还吃不吃,见他摇头,就说:“想抢的已经抢到手了,可以回家了?”
陈子轻掰手指头:“我还要抢沈教授的事业,气运和,”
没说完就停了下来。
“和什么?”虞平舟道,“信息素?”
陈子轻心里的震惊没藏严实,让它溜到了脸上,横在昳丽的眉眼之间,完全盖住了风情与灵动。
虞平舟的眼皮上掀几分:“他用过的腺体,放在你身体里,你喜欢?”
陈子轻露出嫌恶挑剔的模样:“不喜欢。”
虞平舟忽然伸过去一只手,将他不平整的裙摆撩了一下。那裙摆被他一撩,柔柔媚媚地晃荡着回到雪白的小腿边。
陈子轻难为情,他故作紧张地拨开虞平舟的手:“这裙子好贵的,你别给我撩坏了。”
虞平舟面部隐约轻抽:“回长陵。”
“我可以晚几天再回去吗,”陈子轻逗了逗误入二人世界的大花猫,“我还要在这里等江扶水呢。”
“等不到,他在国外。”虞平舟起身,“去把你的东西收拾一下。”
陈子轻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他想起个被他遗漏的事:“哥哥,你从哪里过来的啊,工作不忙?”
虞平舟道:“不忙。”
楼下车边,秘书的电话接个不停。有公事上的圈子,也有私事上的圈子,都在打听董事长改行程的原因。
没那么复杂,更不涉及商战,纯粹是来带贪玩的弟弟回家。
只是这样。
如果忽略掉某些细节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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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陈子轻告别江爷爷,他带上行李,跟着虞平舟离开了江家,离开了孝培。
陈子轻坐上车就吃下江扶水给的药,闭上眼睛睡觉,他做了个梦。
梦里,他跟原主站在一起,海边风很大,海风吹乱了他们的头发和衣角,他眼睁睁看着对面这副身体的人脸变成沈文君。
陈子轻惊醒了。
这个梦是无意义的,还是,预示着什么?
陈子轻没了睡意,他扭头看闭着眼睛的虞平舟,脑子里乱得很,想把人叫醒说说话,却又不知道怎么表达。
太无厘头了。
根本找不到立脚点。
原主死前到底是想起什么,还是看到什么,听到什么,才会有那样的抢夺念头呢。
陈子轻等了等,没等来捕捉到关键词的提示,他失望地抿抿嘴,沈文君背后的前世今生只涉及一个支线任务一,已经完成了。
而沈文君这个人的事业自身生活社交这四个方面,关系到标注任务二。
陈子轻把杯子捧在手里,任务二里面,最后一个要抢的江扶水已经在来到他身边的路上,不出意外的话,江扶水很快就会走过来。
任务四跟任务五随时都可以完成,因为虞平舟是他这边的。
所以等江扶水一心一意爱慕他以后,他就要专心对付分化和沈文君的剩下三样东西。
陈子轻的手机上来了讯息,是江扶水发的。
【爷爷说你哥接你回家了,那你在家待着,开学前都别再乱跑。】
陈子轻立刻就打过去,被挂断了,接着就又有讯息进来。
【别打电话,我不方便接。】
陈子轻边给江扶水发信息,边胡思乱想,什么叫不方便接电话?人身安不安全啊?
江扶水是在他的指引下带着证据过去的,沈文君只怕是还要装。
彼此心知肚明的事实,就因为所谓的证据不能用科学解释得通,只要沈文君不认,别人便完全拿他没办法,这又不能报案,立案,给他判刑。
陈子轻收到江扶水的回信,挺短的,就三个字——我没事。
过了会,又有一条。
【等我回去。】
“我要随遇而安。”陈子轻在心里说。
别慌,稳住,不要为了没发生的事焦虑,陈子轻,你要稳。
陈子轻嗓子发干,他轻手轻脚地倒了点水喝下去缓了缓,裙子里的安全裤没卷上去,很服帖,他却不自在,偷偷把手伸进裙摆,将安全裤的裤边往下拉拉,摸索着按按边边角角。
期间虞平舟都没有苏醒的迹象。
陈子轻绷着的神经有所松懈,从虞平舟来江家找他到现在,他都没闻到过虞平舟的信息素,收得还真是干净,也不知道是怎么办到的。
或许跟人工心脏的数据检测与调整有关。
……
到了长陵,陈子轻把一路睡得很沉的虞平舟叫醒:“哥哥,我们直接回上星府吗?”
虞平舟没睡好,这一觉全是泛滥泥泞的梦境,他叠着腿道:“不回上星府。”
陈子轻激动地侧过身子凑到他眼前:“为什么,爸爸看到我这样,就要把我赶出门?”
“析木,别明知故问。”虞平舟说,“你穿上女装戴上假发的样子,太像你母亲。”
陈子轻笑嘻嘻:“那不是挺好嘛,爸爸看见这样的我,正好可以追忆追忆对我母亲的思念。”
虞平舟用词直白:“我不想弟弟变成小妈。”
陈子轻:“…………………”
虞平舟变了,以前的他哪会说出这么幽默又惊世骇俗的话。
陈子轻没法接,索性装作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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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平舟把弟弟安置在“华悦君庭”的一处私人房产。
陈子轻早上吃过虞平舟准备好的早饭,送虞平舟出门上班,晚上等虞平舟带回来给他做晚餐,他扮演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祖宗。
第三晚,虞平舟进门就迎来一道胆大包天的质问:“都快七点了,你怎么才回来!”
虞平舟在玄关换皮鞋:“提前下班了。”
“才提前十分钟。”陈子轻恶意地把他的皮鞋踢得东一只西一只,“你明天可以提前半小时吗?”
虞平舟的眉间刚要拢起来,他抬眸发现了什么,眉间就舒展开来,鼻息里发出裹挟几分逗趣的笑意:“怎么湿了?”
陈子轻顺着虞平舟的目光垂头,这才看见胸前有一块湿痕。
“这是我……”陈子轻说着就仰起头,撞进Alpha疑似深热的眸色里,为什么有种虞平舟在问怎么涨奶了的错觉?
陈子轻下意识用手捂起来:“洗苹果的时候不小心溅到了水。”
虞平舟微摇头:“毛躁。”
“我怎么毛躁了,不就溅到点水。”陈子轻捂着胸的手不撤开,“你快去给我做晚饭,我肚子都饿扁了。”
话音一落,他就见虞平舟朝着他的肚子看过来。
真服了。
肚子怎么酥酥麻麻的。
陈子轻不敢再待下去,他就这么捂着胸飞快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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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陈子轻把长发扎起来,戴个棒球帽跟口罩,拉着虞平舟到外面吃饭。
用餐途中,他单手托腮道:“哥哥,我想吃那条鱼,你帮我挑鱼刺。”
虞平舟咽下口中食物:“鱼没刺。”
陈子轻:“……”
他拿筷子夹一块鱼肉瞧瞧,真没刺,鱼啊鱼,你的刺呢?你没刺,多影响我发挥。
鱼肉很鲜嫩,陈子轻一口气吃掉了半边尾巴上的肉,他故意用费解的语气说:“哥哥,你怎么不在吃饭期间看手机,接打电话?”
虞平舟说:“关机了。”
陈子轻瞬间没了声音。
虞平舟将另外半个鱼尾上的肉剔到他碗中:“乖了?”
陈子轻想找个洞钻进去,可他忍不住,非要神经兮兮地做点什么,说点什么。
然而虞平舟始终是纵容的态度。
离开的时候遇到了个企业家,那中年Alpha上前寒暄两句,见虞平舟半分没有要介绍同伴的意思,就试探地问:“虞董,不知这位是哪家的千金?”
虞平舟道:“不方便告知。”
那企业家目送车扬长而去,人在原地就吩咐下属去查是长陵哪个家族的女Omega攀上了高枝,企图排除核对。
今天的饭局有虞董,他是主要人物,但他推掉了。
敢情是有佳人要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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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股风刮到了楚未年的耳朵里,他当晚就找到“华悦君庭”,站在楼下给好友打电话。
二楼窗边,虞平舟对身旁的少年说:“你未婚夫找过来了,自己下去处理。”
故意要他带女装的自己出去吃饭,恶作剧地给他找麻烦,看他会有怎样的反应。
虞平舟把少年放在嘴边咬的手指拿开,但凡你乖一点,未婚夫就不会捉到你的小尾巴。
“真让我下去?”陈子轻踩着虞平舟的鞋子,“我下去了,就上不来了哦。”
“我未婚夫是不会让我上来的,他会强行把我带走,抱,或者扛。”
“他见到这个样子的我,可能会觉得好玩,新鲜,可能会被我迷得恨不得当场钻进我的裙摆下面,他会捏我脸,摸我下巴,亲我嘴,摸我胸,咬我耳朵,趁我不注意叼我后颈,把他的罗勒叶塞进我的身体里,把我塞满,一点空袭都不留。”
陈子轻眨眨眼:“那漫漫长夜,谁陪哥哥啊,咖啡,烟,还是抑制剂?
沾着他唾液的手指被捏紧,他发出不舒服的声音,蹙起眉心埋怨道:“哥哥,你捏疼我了。”
“抱歉。”虞平舟这样说,却没松手。
手机震动声打断了暧昧的涟漪。虞平舟扫了扫少年一身媚而明艳的穿着:“裙子能换掉?”
陈子轻摇头。
虞平舟不在这上面多费时间:“走吧,下楼。”
陈子轻揉揉被捏红了的手指,骨头也痛,他不由得朝前面的人影喊问:“你的心脏没事吧?”
虞平舟勾勾唇,还知道过问他的心脏。
都快玩坏了,怎么会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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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未年见好友从楼里出来就把电话挂掉,好友这个时间应该在国外,几天内都处理不完手头上的事,他却一声不响就回国。
心态平稳的工作狂,什么时候有过这么大的波动。
很反常。
楚未年再结合新鲜的传闻,心头就涌起一个大胆的推测,开玩笑道:“平舟,你真不是瞒着我们找了个Omega藏在这里?你的命定?”
虞平舟反问:“我身上有Omega的信息素?”
楚未年不用特意感应:“没有。”
“可以使用军方的产品进行高强度阻隔。”楚未年啧了一声,“就像你的信息素,我们没闻到过。”
虞平舟把捏过一截湿润指节的手指放在唇边,摸碾几下:“没有命定的Omega。”
楚未年的视线越过他,掠向他身后半开的大门,有种随时都会跑出一只狐狸的感觉:“那你怎么突然回国,那边的事都搁置了。”
虞平舟突兀道:“是我弟弟。”
楚未年的推测得到了验证,只是……小未婚妻怎么就跟女Omega挂钩了?总不至于是这段时间分化成了Omega吧。
“我临时回国是为了把他从孝培带回长陵。”虞平舟道,“你听说的女Omega,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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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未年见到了圈内隐晦议论的女Omega,他的小未婚妻。
玩野了,十几天都没开个通讯露个脸。
猛一下犹如遇见惦念几个世纪的梦中小情人,灵魂收到强烈的冲撞,有点晃神。
陈子轻被罗勒叶的浓郁气味给糊了一脸,差点没忍住地当场说出“能不能把信息素收一下”,他嫌弃道:“未年哥哥,你怎么色迷迷的?”
楚未年:“……”
他问过穿女装的原因,忍不住把玩少年浓密长卷的发丝:“这假发怎么像是从你头皮里长出来的。”
“还有这裙子。”说到哪,手就碰到哪,两指捏着少年腰上布料,亲密地摩挲,“一看就是照着你的尺寸定做的。”
楚未年似乎并没有探究和审视,随口一提:“这都能买得到?”
陈子轻脸不红心不跳:“对啊,就是买得到啊。”
“那恕我孤陋寡闻。”楚未年玩了玩他的手链,玩了玩他的项链,“拿下来。”
陈子轻很不配合:“我不拿。”
楚未年笑意风流调情,看不出是在动怒:“我给你买新的,买更好的。”
陈子轻啃啃嘴角,江扶水那边可以不用太顾着了,却也不能惯着楚未年,这两个都在他鱼塘里了。
“谁要你给我买了,”陈子轻说,“我自己又不是不能买。”
他举起手臂,晃晃手腕上的链子:“我现在就想带这套,它们和我的裙子是一家的,除了它们,别的再好都不配我。”
楚未年不得不承认,这套首饰的确跟称少年,Beta买对了,眼光和审美都没毛病。
这个话题作废,楚未年另起一个,他扫视裙摆飘逸,能踩在别人心尖上起舞的人:“既然回长陵了,怎么不和我说?”
陈子轻抓胳膊上的蚊子包:“说什么,我暂时都只想待在这里。”
没等楚未年有反应,陈子轻就极不耐烦:“楚未年,你不要再罗里吧嗦了,我不是偷偷会情郎给你戴绿帽,而且我每天都给你发讯息,你还想怎样?”
楚未年唇角噙着笑:“怎么一不留神,就成我的错了?”
陈子轻趁机说了一句:“本来就是,你对我的要求越高,只会越堵心。”
楚未年唇边的弧度有瞬间的僵冷,他微弯腰凑近,距离近到下一瞬就要亲上来。
陈子轻冲阴暗处的虞平舟喊:“哥哥,我未婚夫要欺负我——”
楚未年一顿。
陈子轻一把推开他,头也不回地跑了进去。
楚未年站定,好友过来时,他的面部神情已然恢复:“平舟,我没欺负你弟弟,只是逗了逗。”
虞平舟提醒道:“少逗,那孩子精神状态时好时坏。”
楚未年想到小未婚妻的遗传疾病,内心翻涌的情绪就褪了下去,他捋几下金发:“我会注意。”
接着就说:“真要让他待在这里?”
虞平舟无奈道:“要等他过了女装的瘾再让他回去。免得引起不必要的事端。”
楚未年沉吟:“行,那我留下来。”
虞平舟说:“一楼房间多。”
楚未年笑声爽朗:“我就不单独用个客房了,我跟他一间。”
……
片刻后,楚未年被赶出了房间。
虞平舟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孩子闹脾气,能让着就让着,不能让就宠着,别较真。”
话落就径自离开。
好似是不掺和进老友和弟弟的感情领地,立场颇为清明。
陈子轻偷偷瞥了眼虞平舟离开的背影,他对居高临下俯视过来的未婚夫说:“你在一楼睡吧。”
楚未年没说“你是我未婚妻,有你在,我为什么要独守空房”,那会下不来台,导致离去的好友返回给他们调和。
陈子轻叫住抬脚下楼的Alpha:“未年哥哥,你已经把我当最重要的朋友了,我知道。”
这是个警醒,也是个明示,界限就这么划了出来。
楚未年几不可查地眯了下眼:“怎么知道的?”
陈子轻心说,有积分袋啊。他嘴上讲的是:“我看得出来。”
楚未年揶揄:“只看出了这个?”
陈子轻一本正经:“别的我不想要,就不想看。”
楚未年走近:“为什么不想要,拿不出手?”
陈子轻没后退,他不躲不闪地和楚未年呼吸相融:“还剩四个承诺,我现在用掉一个,你要永远尊重我的决定。”
楚未年并未抓捕到一丝小未婚妻羞涩不自然的痕迹,当真是对他没其他心思,他这副皮相有个屁用。
“你想要的这个承诺,跟上百上千个有区别?”
永远这个词都用上了,贪得无厌。
陈子轻肆无忌惮道:“谁让你给我承诺的时候,没设置条件。”
楚未年和他对视了一会,捏捏他的脸颊,直起身道:“行,尊重你。”
陈子轻不满脸被捏,狠狠瞪他一眼:“那你去睡吧,晚安!”
楚未年看着在他面前砰然关上的房门,一声晚安把他打发掉了。
他打开铁盒,拿了两颗糖粒放进口中,牙齿咬碎,面部拢着无机质的冷。他的易感期要来了,这次不打算延续以前的硬抗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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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莫名打了个抖,他把耳朵放在门上留意外面的动静,没捕捉到异常才回床上。
来这个任务世界一年多,进展还是很可观的。
当初他找陆哥打听主线没出现,对方叫他三年后再看。
三年,
那就还剩一半多点。
三年后是什么光景,抢来的人都在各自的岗位上待着,标注任务除第三个日常哭戏,其他或许都已经全部完成,大学时光所剩不多,他的反派马甲不穿了,做回自己。
生活应该走向平淡稳定,那能激发什么主线?
猜不出来。
陈子轻定了个闹钟,闹钟一响他就去卫生间洗安全裤,犹豫着是拿出去自然吹干,还是丢进烘干机里。
谁知没烘干机。
这么个大一栋别墅,竟然没那家电。
陈子轻在卫生间里转了转,又去房间转了转,最后还是拿着湿漉漉的安全裤出去。
这么晚了,虞平舟跟楚未年肯定都睡了。
陈子轻穿过客厅的时候,一点预兆都没有就撞见了端着水杯的虞平舟。
“……”
他刷地把安全裤放在背后。
客厅没亮灯,只有花园的月光洒进来,影影绰绰间,虞平舟问道:“藏的什么?”
陈子轻说:“裤子。”
虞平舟疑惑:“你白天不是穿的裙子吗。”
陈子轻脱口而出:“裙子里面也要有裤子啊,不然不就光溜溜的。”
虞平舟还是那副口吻:“什么裤子?”
陈子轻瞪他,哥,你别装生活白痴行不行,你顶着这张帅得我腿软的脸,讲这么弱智的话。
“安全裤。”陈子轻咬咬牙。
虞平舟问:“洗干净了?”
陈子轻点点头,怕他看不见,就发出了声:“是啦,洗干净啦。”
顶级Alpha的夜视能力让虞平舟视线畅通无阻,他看少年胸脯缱绻的发丝,也看少年伸舌舔嘴的样子:“那你为什么大半夜不睡觉,起来洗安全裤?”
陈子轻从他口中听到那三个字,心里头生出一股羞耻,顿时就把嘴巴闭得紧紧的,不说话。
“给我吧。”虞平舟道,“我去给你挂起来。”
陈子轻抓着滴水的安全裤后退几步:“不给!我自己可以!”
“别叫。”虞平舟侧身,示意他去阳台。
陈子轻挂安全裤期间,虞平舟倚着门边,不时喝一口水,似乎很渴。
挂好安全裤,陈子轻拍拍潮乎乎的手说:“我回去睡了,哥哥你也早点睡,晚安。”
“析木晚安。”虞平舟道。
陈子轻得到如常的回应就放松下来,虞平舟不可能等他走了,拿下他的安全裤看的。
不会那么变态。
虞董是不会。
他只是带着安全裤回到房间,研究新型物品一般,研究那块纯白布料。
虞平舟点烟:“我这算什么?”
“算有病。”
虞平舟夹着香烟的手拨了拨安全裤潮湿的蕾丝花边,要是个Omega,这上面就会有分泌物里的信息素残留。
但他眼皮底下这件没有信息素。
Alpha的感知严丝合缝地贴着安全裤,一寸寸地搜寻,只寻找到一缕清香,是衣物清洁剂的味道。
虞平舟把安全裤挂回阳台。
……
后半夜,楚未年失眠来到阳台吹风,他一抬头就看见了那条已经干了的安全裤。
只能是小未婚妻的。
楚未年鬼使神差地拿下安全裤,小未婚妻穿这么个小玩意给谁看?给江扶水看?
那Beta还真有福气。
楚未年面色难看地捻着指间布料,等他回过神来,布料早就皱巴巴的,没法看。
为了掩盖行迹,楚未年就把安全裤重新洗了一遍,挂上去。
安全裤上有一滴水掉下来,砸在他的脸上,他出现了易感期出现前的症状——臆想。
仿佛那不是浸在布料里的水,是黏液。
楚未年深呼吸压下想要冲进房间把人后颈咬破的本能,他离开阳台,回头看了眼挂在那里的安全裤,天热,到早上应该能干,不会露出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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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完全不知道他那条安全裤经过了两个Alpha的手,他以为楚未年发现了他的住处,肯定是要天天来的。
意想不到的是,楚未年只来过一次,之后就没再现身,好像是忙着搞什么大业,抽不开身。
陈子轻在“华悦君庭”陪虞平舟玩金屋藏娇,等体验卡时效结束。
那时间还没到来,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变故。
江扶水失联了。
再有他的消息,是他被抓了。他涉嫌一起命案,死者是个才分化不久的高级别Omega。
尸体被发现的时候,腺体不见了。
类似的案件年年都有,并不会引起多大的波动。
毕竟仇视Omega的群体一直存在,那个群体会嫉妒Omega享受的社会福利和闪光点。
但这起案件的手法十分残忍,引起了Omega保护协会的强烈斥责,他们请愿让犯人在接受最大的酷刑后,再被枪毙。
因为Omega死者的腺体被挖掉了,后颈有个几乎穿透的大洞。
依据法医鉴定,腺体是在Omega活着的时候挖的,没有麻药,生挖。
陈子轻被这个变故给搞得措手不及,他要给江扶水找律师,还要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江扶水面前,拿出对方想看到的态度。
按理说,判决下来了才能见家属,在那之前只能见律师。
陈子轻不清楚这个世界的规章制度,查了发现可以见。他马上去找虞平舟,要对方带自己去见江扶水。
.
当陈子轻隔着栏杆看江扶水的时候,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想说的太多,都往他嘴巴边挤。
江扶水不是在国外调查前世今生相关吗,什么时候回的国,又是怎么背上了命案。
是不是沈文君设的局?
会吗?
即便江扶水戳穿沈文君的那层表皮,师生做不成了,也不再爱慕他,不把他当人生路上的灯塔和信仰了……
沈文君应该也不会要他死吧?还是背着罪名死去。
去年沈文君在上星府门外接人的那一眼,陈子轻可是记忆深刻。
不过,爱了,不爱了,都是平常现象。
到现在,陈子轻都不清楚江扶水跟沈文君聊了哪些,聊的过程是什么样子。
此时不是谈这些的时候。
陈子轻半天只说了一句:“扶水哥哥,我相信你不是凶手。”
江扶水看着依然穿女装的少年:“我在案发现场附近,没不在场证明,死者身上有我的血迹和指纹,住处的器皿里泡着死者的腺体,这么多证据,你还信我?”
陈子轻定定看他:“我信你。”
世界背景架构师总不能让我抢个杀人犯当爱慕者吧?我相信架构师。
江扶水的头发剔得很短,能看见青色的头皮,他比留字条外出办事前瘦了许多,一张脸基本没挂多少肉,轮廓分明十分憔悴,更多的是化不开的阴鸷:“你平时玩我玩习惯了,这个时候还玩?”
“没玩,”陈子轻察觉到江扶水的心境变化,很快就接受了这样的他,“我真的信你。”
江扶水看着桌面:“我的两个老师,一个说对我失望,一个受家族声誉的影响不能在这个阶段过来看我,爷爷叫我犯错就认,喜欢我的Omega问我为什么杀人,实验品可以等基地安排,我怎么都不该犯法……来看我的人里面,只有你信我。”
青年倏地掀起眼皮,眼神疏远:“你为什么信我,凭什么?”
陈子轻没想到章老已经先他一步来了,那么早,老人家怕是找了关系想保徒弟,发现保不下来,把自己气到了才那么说。
他一一回答孤立无援的江扶水:“我就是要信你,凭我对你的了解。”
江扶水忽然就笑了:“你了解我吗?你真以为我是你一逗就脸红的邻家哥哥?”
陈子轻哑然。
江扶水笑着说:“去年,你和身在国外的我打电话,发现我打飞机那次,知道我是在哪里打的吗,我在沈文君的床上。”
陈子轻那会儿就猜到了,他闻言,脸上还是露出了符合情况的惊愕表情。
“我肮脏卑微,龌龊又下流。”
江扶水仿佛有多痛快,褪下伪装扭曲不堪:“在我怀疑自己被他算计,被他利用,还没百分百确认的阶段,我就想把他的腺体毁掉,我有太多的方法,我想把他囚禁起来,打断他的腿让他在地上爬,我想让他也尝尝二次分化跌进地狱的痛苦。”
“我想把他的腺体挖出来塞在你后颈,看你是否受用。”
“我满脑子都是残暴血腥的想法。”江扶水盯着呆呆的少年,“我起初很烦你,听你尖叫的时候会想,把你的嘴巴缝起来需要多少针。”
江扶水笑得英俊又冰冷:“宋析木,我从来都不是你的邻家哥哥。”
陈子轻垂下眼睛。
江扶水铐在一起的手从桌面上拿到桌下,紧紧攥住:“怎么,恶心到了是吗?”
“没有啊。”陈子轻抬起头,“我只是在想,要怎么和你说。”
他前倾上半身,脸差不多要贴到栏杆上面:“其实我也不是你看到的虚伪恶毒又蠢又坏的小孩。”
江扶水愣了一瞬,又笑起来:“你是假虚伪,我是真的虚伪。”
陈子轻说:“扶水哥哥,我们都有秘密,都有面具,可我不信你杀人。”
江扶水眼眸猩红,他猛地偏开头,眼泪悄然落下:“你不信也没用,所有证据都指向了我。”
“那不是还没判吗,还有机会的,你不要放弃。”
陈子轻刚说完,脑中就有积分袋大片大片地掉落。江扶水这块顽石终于彻底刻上了宋析木的名字。
江扶水把布满泪水的面庞对着他,轻声说:“我已经认了。”
陈子轻愕然。
“什么不可多得的天才,就是个蠢货,我太蠢了,我自作聪明,其实是个笑话。”江扶水笑着哭,“我走后,爷爷也会走,和一直在守着他等着他的奶奶一起走。明年清明,你回孝培看望你母亲的时候,如果你不忙,希望你能去看看我,和我说说话,说你又找到了哪个玩伴,说你的大学生活。”
“来生,我不会再认错人了。”
执法人员过来带江扶水出去,他用铐在一起的双手擦掉脸上的泪,站起来,跟着执法人员走。
背后徒然传来嘶喊:“江扶水——”
江扶水的脚步不停。
陈子轻人都要疯了,他兢兢业业做任务,不到最后一刻都不会放弃。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认,无论是什么原因,什么动机,不是你做的,你就不要认!”
“你别放弃自己,你上一世的终点绝对不是这里。这一世你也可以的,你还能往前走!”
陈子轻不顾他人异样的,看待精神病的眼光,嘴里说出上一世这一世之类的话。他抓住栏杆,撕扯着嗓子大叫:“想想你还没有实现的梦想!”
“想想我啊——你想想我——”
“你不想看到我分化吗,我是你的处女作不是吗,我不信你不想看到作品完工的那天!”
【叮,疑似检测到关键词‘终点’,关键词已锁定。】
【宿主陈子轻,恭喜你成功激发支线任务二。】
【请你帮助迷航的江扶水回到上一世的航线,让他成为腺体移植领域最年轻的权威,走到上一世的终点。】
【请你让江扶水的人生,归位。】
陈子轻喊得太费力了,耳边响起嗡鸣,目前还不清楚江扶水上一世的终点是什么,可他不会是做个被唾弃的杀人犯死在枪下。
“虽然我只记得前世的一个小片段,但是我坚信我们的缘分不该只有这点!江扶水!”
陈子轻嘴里泛出腥甜。
一旁的虞平舟摘下激起电流发出警告的腕表放进口袋,他把为了别的哥哥情绪失控的少年带走。
陈子轻被虞平舟带着往外走,他的脖子使劲向后扭,眼睛瞪大,眼珠暴突,精神极不正常,整个身子不停地抖动。
“江扶水——”
“来生的事来生再说,我这辈子后面的人生需要你来帮我,少了你不行,江扶水!江扶水!”
虞平舟脱下西装递给秘书,将浑然不觉自己涕泪横流的少年拦腰抱起来,朝下托着他双腿的手臂压着他裙摆。
秘书在他的授意下,将他的西装盖在少年脸上。
歇斯底里令人心悸的叫声停了下来。
陈子轻在黑暗中大口大口喘气,他痉挛着蜷缩在虞平舟怀里,听着人工心脏的跳动,抑制不住的生理性眼泪断了线似的从他眼尾滑落,脆弱又萎靡。
马甲对他情绪上的影响力越来越大了……
.
江扶水回到关押的地方,枯坐了一阵,他要求会见虞氏的律师。
他一改先前的口供,不认了。
“不是我。”
江扶水垂着头,干裂的唇轻动。
我要让那个少年得偿所愿,我要帮他解决分化问题,送上他想要的S级腺体。
“人不是我杀的。”
江扶水说:“我愿意配合调查。”
他朝律师笑了笑:“拜托你帮我洗脱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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