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我开始准备发大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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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有种自己是妻妾成群的大老爷既视感。

庄矣这话问的……

“我让你跪下来挨鞭子还要说请少爷赏赐,是想玩玩。”

“庄矣,我可以玩吗?”

“少爷想怎么玩都可以。”

“那我下次想玩别的还找你。”

“我只赏你,别的我不赏,不给他们。”

前段时间的对话在陈子轻耳边回响,他的眼神顿时就虚起来,好吧,确实是他送给庄矣的承诺。他那不是随便说说的嘛。

陈子轻哄庄矣玩儿,故意刺激他,让他感到被羞辱心生不快,试图在量变引起质变的效果下促使他撕下面具。

没曾想庄矣会主动从犄角旮旯将这句拎出来,还给人一股子纯情小白花受委屈,来找负心汉要个说法的错觉。

陈子轻挥走奇奇怪怪的感想:“你也累了,今晚就让今休领赏吧。”

庄矣眉间的纹路有加深的迹象:“我不累。”

陈子轻:“……”

差不多行了啊,你再闹下去,别怪我发癫了。

不过腹肌是真的养眼。

一块,两块,三块,四块……

我没事吧,我在这争分夺秒的时候数什么腹肌。

嗯,八块。

陈子轻语重心长道:“你妻子在房里等你,现在你要做的是去陪他,而不是在这浪费大家的时间,很晚了,你说呢,庄矣。”

伴随陈子轻说完,他确定庄矣的面色有一瞬间的难看,本就白的脸孔更白了几分,隐约掺杂着自取其辱的意味。

待他再看去,庄矣已然恢复如常,一颗颗地将白衬衫的扣子扣回去,拿起脱下来的燕尾礼服穿上,低着头,应声告退。

即便从始至终都没从说话不算数,言而无信欺骗他的少爷嘴里,要到一声答案。

.

陈子轻垂眼抚摸手上的皮鞭。

不多时,房门从外面被人推开,周今休走了进来。

秘书的脚步声和管家的有点不一样,他像高贵的金丝猫,傲慢地巡视,也像三花,蹲在院墙上百般无聊地俯视每个从墙下路过的行人。

“七爷,您让矣叔叫我过来领什么赏?”

周今休说着,目光扫向男人握着的皮鞭:“所谓赏赐,是挨鞭子?”

陈子轻心说,是啦是啦。他转身去每次抽庄矣的地方,在那把固定的椅子上坐下,绕起皮鞭再扬开,在空中甩出凌厉的声响:“今休,到我面前来。”

年轻人淡淡笑道:“七爷落水陷入昏迷,这么晚了才醒,还有这雅兴。”

陈子轻抽庄矣只开一盏小灯,他对着周今休,却是把房内所有灯都打开,确保不错过对方的一丝表情变化。

如果庄矣是白熊,周今休则是狐狸。

诶,这又不是猫科了。

陈子轻正儿八经地胡说八道:“那次喝了致幻药之后多出来的嗜好,每晚都要抽个几鞭子。”

他没拿出上司的立场,而是跟朋友聊天一样:“以往都是庄矣满足我的需求,今晚他不方便,换你了,今休。”

这番话里有嘱托的意思,挺和蔼的。

陈子轻既是上司,也是年长者,周今休既是下属,也是他这副身体的智囊团之首,他尊重点是正常的。

周今休为难道:“七爷,这不在属下的工作范畴之内。”

陈子轻盘算着留给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他哄人哄习惯了,不自觉地放软语气:“就抽一下嘛。”

最后一个字蹦出来的时候,陈子轻骤然清醒,他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显然不行,他都把皮鞭攥热了。

周今休长久地沉默,他眼很深,看不透情绪的浓淡。

陈子轻咽了口唾沫,听他道:“报酬。”

这两字一落地,卧室顿时变成色调厚重的会议室,他们坐到谈判桌上。

陈子轻忍不住吐槽,真服了,周今休是四人里最难琢磨的,稳坐倒数第一的位置。

他后悔把庄矣赶走了。

要是庄矣在,这会儿都抽完了。

陈子轻把心一横,他直接甩鞭子,打的是出其不意的招式。

然而陈子轻的算盘落空了,那皮鞭甩向周今休的瞬间,他就将其抓住。

陈子轻都没反应过来。

速度多块啊。这是干文事的秘书会有的敏捷性吗?

陈子轻后脖子起了层鸡皮疙瘩,他试图把皮鞭抽回来,却办不到:“今休,松手。”

周今休摩挲他亲自找国外团队加急定制的私人皮鞭,手感不错:“七爷,您不把报酬说清楚,属下没办法配合。”

陈子轻不合时宜地想,大公司里头,老总的第一秘书不同于生活助理,知道太多机密,生怕他被挖墙脚,更别说开除。

“报酬随你开。”陈子轻要急死了,“可以了吗,周秘书。”

周今休眉梢轻挑了一下:“随我?”

陈子轻以为周今休会顺势提报酬,哪知他沉吟片刻:“那我要好好想一想。”

见他急了,周今休诧异:“怎么,七爷您赏赐人鞭子还有时间限制?”

陈子轻的眼皮抽了抽,他玩不过周今休,再一对一的接触下去,不知道会爆多少装备。

就在陈子轻以为完了,零点要到了,来不及换人,今晚完成不了甩鞭任务的时候,钳制他皮鞭的力道忽然松开。

那一霎那间,陈子轻在身为宿主的本能下,无意识地将皮鞭一甩。

都忘了找位置,直接迎面抽的。

零点到,陈子轻手里的皮鞭掉在地上,周今休的左边面颊多了一道鞭痕,那处冷淡的白皮转眼就鲜红刺眼。

周今休抬起手,拇指沿着面颊的红痕慢慢划过,半搭着眼去看他。

陈子轻心虚不敢跟周今休对视,他没想这样的,平时他基本也就抽抽后背,哪曾想把人脸抽了。

很对不起。

虽然周今休这家伙待在原主身边图谋不轨,是个不忠的下属,但目前跟他没正式起过冲突。

更何况白天还救过他。

陈子轻望着地上的皮鞭,深知这事搞砸了,他也给自己惹了麻烦,善后工作不好做,得小心谨慎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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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险柜里那套庄矣专用的药物被陈子轻拿出来,用在周今休脸上。

他们面对面。

年轻人眼眸微阖,神态自若。

黑衬衫外是件商务马甲,袖扣折上去一截,两边折的不是一样的高度,这就显出随性。

小臂精悍有力,手背上的青筋十分有男人味。

一个娱乐公司老总的秘书,长了张祸国殃民脸,工作上精明利落,私下里泡吧狩猎很会玩。

这时却又隐隐约约露出一丝痞气,又有体制内的严谨正统,像是熟背法律法规,有股子正气,

几个矛盾的点,怪异地融合在了一起。

不是触不可及金尊玉贵的贵公子,而是很好亲近的邻居家弟弟。

他周身气流并不暴躁喧嚣,安静地依附着他。

陈子轻光顾着看周今休的长睫毛,把外敷的药当口红涂在他唇上。

周今休眉心轻拧。

陈子轻的注意力还在他纤细浓密的睫毛上面。

“七爷。”周今休笑了一下,他的笑意浮在表面上,“您要是因为前妻去世太久没有打理私生活,性向有了变化,那您可以拟个条件出来,属下按照您的要求给您找人,洗干净了送到您床上。”

陈子轻一下就回神,他看到周今休唇上的药物,眼前一黑,硬着头皮拿纸巾给人擦掉,若无其事地拿药涂对方脸上的鞭痕,故作镇定道:“不需要。”

周今休好整以暇:“那不知道您盯着属下看什么。”

“哦,我看你睫毛。”陈子轻一本正经,就事论事的模样,“比我见过的所有人的都长。”

周今休显然听多了相关内容,没半点动容:“属下的睫毛不是瞬间长到这么长的。”

“以前没留意。”陈子轻说。不知道周今休的右手是怎么伤的,应该跟原主没关系,毕竟他接收到的记忆里没有对应的片段。

他目前只跟庄矣对视超过10秒提取过资料。

跟周今休没成功。

至于庄予恩和严隙,他还没去尝试着对视。

陈子轻的视线正前方是秘书光洁的下巴,视线稍微偏一点儿就是对方干净的黑发。他上药的时候没留神,力道失衡,把一小块鞭痕按出了血。

周今休的痛觉不知是太迟钝,还是缺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也有可能是比常人要更能忍,像是受过某些特殊训练,有成为他保镖的潜质。

陈子轻也不晓得自己是哪根神经不对,颠颠儿的更加用力,导致那一小块鞭痕的血迹渐多。

终于听见周今休轻轻闷哼。

“七爷,我这脸又让您不满意了,要让我毁容?”

陈子轻还没说话,周今休就陈述起来:“那下次再有合作方想从您手里要走我,对着我这张残了的脸可就给不了高价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原主难不成还会为了生意把周今休送过人?

不至于吧,原主开的是娱乐公司,又不是鸭店。

况且周今休可是他手下猛将。

除非是合作方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陈子轻暂时压下有待考察的信息:“今休,别开玩笑了,你身上也被抽到了吧,要把衣服脱了,我顺便也给你上点药吗?”

周今休道:“剩下的我自己会处理。”

陈子轻不勉强:“那你记得回去擦药,免得感染。”

说着,他收收心,放下外敷药换喷剂,使劲摇晃摇晃,余光又忍不住去观察坐在他面前的年轻人。

天花板的冷暖灯光交替将美人的轮廓一分为二,一半是无机质的冰冷,一半是带春风的温柔,充满了强烈的艺术感。

陈子轻怕喷剂喷到其他地方,他离近了点。

男人呼吸里的药味似乎盖过其他药,周今休眼睛沉下去,他微微偏开头。

陈子轻有时候心思很细腻,就像此刻,他没错过周今休的抵触。

一如当初他让周今休扶他去撒尿,出来脚步虚浮靠在对方身上,那一霎那间感受到的僵硬。

说起恐同,周今休身上的迹象要比庄予恩更重。

这怎么可能,周今休常去酒吧挑小男孩开房,肯定都紫黑紫黑……啊,不是,肯定是混迹酒吧的gay圈赫赫有名的1。

哎,手下人没一个老实的。

陈子轻垂下的眼睛看向周今休放在腿上的右手假肢,江边那会儿,周今休这假肢在没摘手套的情况下配合左手给他按压心口,灵活性还可以。

周今休排斥他,但下水救他和做急救时丝毫不敷衍,非常专业以及沉稳。

就连人工呼吸都没糊弄。

只不过在做完急救措施后就冷淡下来了,似乎完事了,可以了,下班了,之后就是私人时间,全凭个人情绪和主观意识掌控。

陈子轻见周今休把左手掌心朝上摊在腿部,右手假肢隔着手套,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捻着指腹螺纹。

周今休的左手皮肉色泽健康红润,手掌的线络清晰,皮肉光滑。

陈子轻第一反应是,周今休这只手少了什么。

什么呢。

陈子轻喷完药的那一刻,脑中闪过灵光,是茧子!周今休的掌心似乎应该有茧子,不对,是手指上!

那股没来由的冲动过后,陈子轻一头雾水,真是莫名其妙的感受。

“今休,可以了。”陈子轻扣上喷剂的帽子。

“谢七爷抬爱。”周今休整理西裤腿,他的衬衫纽扣没扣到顶,随着他弯腰前倾上半身的动作,后领口里一块颜色若隐若现。

秘书还有纹身啊。

挺大只的样子,可能把整个背部的面积占据了大半。

蓝色。

海洋吗?

陈子轻的关注点一会往这儿跑,一会往那儿跑,他走着神,没注意到周今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七爷早点休息。”

陈子轻的视线从下到上:“嗯,你也早点休息,缺什么跟佣人说,直接找庄矣也可以。”

“好的。对了,七爷,您没事还是少玩为妙,免得哪天伤了自己。”周今休指了指桌上的黑色皮鞭,“再者说,七爷您每晚都要抽矣叔,万一再出现今晚的情况,从正面抽,把他的眼睛抽到了,那您不得心疼懊悔。”

陈子轻抿嘴笑出浅浅的酒窝:“今休说的是,我后面确实该注意,皮鞭不是谁都能玩好的。”

“嗯。”周今休和他提了事故相关。

陈子轻听完静默了会,突兀道:“你会玩皮鞭吗?”

周今休并未露出被上司促狭打趣感到冒犯的神色:“属下没有那嗜好。”

陈子轻点点头:“你明天请假吧,等脸上的鞭痕消了再去上班。”

“纳属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周今休道。

陈子轻忽然对着他高挺却又不强行端着的背影喊:“今休,白天你下水救我这事,我记心上了。”

“七爷有心了。”

年轻人回了一句就打开门。

陈子轻把皮鞭拿起来把玩把玩,周今休身上找不出一丝一毫有可能被驯化过的痕迹,他背后能有主子吗?

会不会是原主没搞清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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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今休出了房间,他理着袖口往前走,察觉到什么,抬了抬眼。

庄矣立在大盆绿植旁,目光落在周今休面颊的鞭痕上面,皱了皱眉:“少爷平时都抽后背,今晚怎么……”

周今休思索道:“后背抽腻了吧。”

庄矣没言语。

周今休问道:“矣叔不在房里陪妻子,怎么站在走廊?”

庄矣听周今休提起他房里的那位,不着痕迹地闪过厌烦:“睡了。”

周今休不再多问,他走到立在原地的庄矣身旁,擦肩而过时听见对方说:“需要我给你拿药?”

“不用麻烦矣叔,”周今休说,“七爷上过了。”

庄矣抿着的唇出现一抹弧度:“他每次事后也给我上药。”

“事后?”周今休挑眉,“说得跟做完了,屁股让他捅了,被他扒着擦药一样。”

庄矣严肃道:“周秘书,注意你的言辞。”

周今休耸耸肩:“抱歉。”

庄矣转身问越过他下楼的年轻人:“这次的事故,周秘书查了吗?”

周今休脚步不停:“初步调查是你妻子的司机前一晚和朋友玩牌,第二天睡觉不足,瞌睡引发事故。”

庄矣说:“这件事汇报了?”

“当然。”

庄矣询问道:“那少爷怎么说?”

“他没发表看法。”周今休转身,“想必是心里有分寸,你说是吗,矣叔。”

庄矣温和道:“或许吧。”

“怎么这么不确定,”周今休说,“论谁更了解七爷,矣叔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毕竟你们相识二三十年。”

庄矣缓慢道:“了解的程度并不能完全跟接触时长相等。”

周今休微笑:“矣叔谦虚了。”

下了楼,周今休脸上的笑意敛去,他去客房的卫生间,把水池放满水,脑袋埋进去浸了浸。

直起身时,面上不断往下滚落水珠,尽数淌进脖颈,打湿凸显的喉结和领口。

潮湿的额发被他向后捋,眉眼深邃而冷漠,犹如一副精心打磨几个世纪,历经风霜雪雨的石雕画像。

“庄矣搞什么,一股子敌意,拿我当情敌?”

争谁?

莫名其妙。

整得就跟人人都是同性恋一样。

周今休解开衬衫拉下一边,入目是肩膀上的鞭痕,他阴晴不定地看了一会,没做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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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不知道他的秘书跟管家进行过短暂的交流,他拿着专用布擦拭皮鞭,沾着一种油擦的,据说能起到日常维护作用,皮革要养,越养越亮,抽起人来就越疼。

擦好皮鞭,陈子轻把它跟药物一起收进保险柜里,他想到白天的事故,多半是涂荦荦指使的。

司机要么是拿钱办事,要么是家人工作被威胁。

这事牵扯不到任务,陈子轻不打算追查下去,他精力有限。

陈子轻去床上躺着。

一楼,庄矣在花园吹了会寒冷的夜风才回房间。

涂荦荦兴师问罪:“被赶出来了?”

庄矣把门关上。

涂荦荦抱着胳膊不依不饶:“现在他房里是周秘书,你就不被需要了。”

“不是我戳你心窝,庄矣,是你没把我这个妻子放在眼里,我这么说,你又要提醒我,我们这段婚姻的真实性。”

涂荦荦为了得到回应,什么话都往外说:“你既然喜欢他,为什么能看着他结婚,和女人生下孩子,在他身边看着那孩子一天天长大,长到比他还高,叫你叔叔,更是听从他的安排娶毫无感情的我为妻?”

庄矣用奇怪的眼神看涂荦荦,不明白他是从哪得出的定论:“我并不喜欢他。”

涂荦荦既得到了回应,又得到了意想不到的答案,他激动到眼睛瞪大:“你说的!”

庄矣:“我说的。”

涂荦荦做了几个深呼吸:“好,你记着你今天说的话。”

庄矣摇摇头,觉得涂荦荦那副料定了他迟早会反悔的架势十分滑稽。

涂荦荦咬嘴皮,难道真的是他误会了,庄矣跟庄惘云仅仅是主仆关系,不掺杂其他东西?他回想江边嘴对嘴渡气的一幕发生时,庄矣在做什么,是怎样的表情。

庄矣被他抓着裤腿站在他旁边,表情没注意。

反正没回头看过去。

涂荦荦嘴角一松,咧了开来,也是,庄矣只是渣,不是贱。庄惘云都把他估价换取利益了,他怎么可能还有别的心思,不叛主已经是仁至义尽。

想到这,涂荦荦痛快极了,庄矣不喜欢他没事,不要喜欢上别人就行。

他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涂荦荦拉住庄矣的手臂:“我们回去吧,我在这里睡不着。”

庄矣告诉他时间:“已经凌晨了。”

“那又怎样,开车回我们的家也就二十来分钟。”涂荦荦铁了心要回去,“你是庄园的管家,不是庄园的主人,我在这里没有归属感。”

庄矣说:“只是住一晚。”

涂荦荦胡搅蛮缠:“那也不行,庄矣,我很不喜欢他。要不是因为你,我根本不会签约“畅音”娱乐。你知道的,我当时有太多的选择,我甚至可以自己开公司当老板。”

“我让刘师傅送你回去。”

“你不回,我一个人回去有什么意思。”涂荦荦瞥到桌上没吃完的药,想到什么,前言不搭后语道,“你怎么喂他喝药的?

庄矣一言不发。

涂荦荦的理智登时被击溃:“不会是用嘴巴喂的吧?”

庄矣脸一沉:“荒谬!”

涂荦荦没见他露出过这表情,心脏缩了下,虚张声势地直勾勾道:“庄矣,我要是和你离婚,你怎么想?”

庄矣没多大波动:“随你。”

“随我?随我吗。”涂荦荦凑到他耳边,“我不可能跟你离婚的,就算你将来遇到真心相待的人,我也不会放你走。”

“反正你不会主动和我提,你的补偿是你的软肋,别怪我拿捏。”

庄矣突然握住他手腕:“司机是不是你安排的?”

“你竟然这么想我……”涂荦荦眼底闪过心慌,他踉跄着后退,一张脸惨白,“我正处在事业高峰期,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吗?!”

庄矣意味不明地看他几秒,将他手腕松开:“别再有下次。”

涂荦荦看了看手腕上的手印,心情五味陈杂,庄矣知道是他在背后搞鬼,却没有要去告诉庄惘云的迹象,这是包庇,他也可以自顾自地认定是偏袒。

可庄矣不爱他。

涂荦荦把带来的个人物品收拾收拾,拎着包打开门出去,他听着身后那串跟上来的脚步声,心里一下又不满足了,又想要更多了。

“我知道你今天为什么救我,你救了我,是不是觉得就两清了,不欠了,我跟你说不算,不算!”

涂荦荦歇斯底里的尖叫把陈子轻引下楼,公司摇钱树发癫了,他想抄抄作业,学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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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的出现,无异于是油锅里倒进来水,劈里啪啦响。

涂荦荦顿时就把矛盾对准他,两只眼睛红彤彤的,脸上有未干的泪痕。

“这是怎么……”陈子轻刚开了个头就被涂荦荦打断。

涂荦荦瞪过去,他那把唱出好几张爆红原创专辑的声音哑哑的,一字一顿道:“我会跟你解约。”

陈子轻差点没当场垮脸,原主拿庄矣婚姻做的这笔买卖亏了,他迟疑:“那违约金……”

涂荦荦讥笑:“你以为我会在意那点钱?

陈子轻问楼梯上的周今休:“违约金是多少?”

周秘书道:“一亿三千万。”

陈子轻不怀疑周今休的记账能力,他望向涂荦荦,那意思是,金额你听到了吗,一分都不能少呢。

涂荦荦咬牙:“要我现在付给你?”

陈子轻听他轻飘飘的语气感叹,不愧是顶流,好有钱啊,一亿多都不带眨眼的。

“不用,”陈子轻是老板,他拿出公式化地走流程的态度,瞧着挺没人情味,“这件事我会让今休跟黄经纪交涉,程序走得差不多了才要你出面。”

涂荦荦抬头看了眼没打算下来的周今休,心里有点发怵,他无意间撞见过周今休如何对付骚扰庄惘云的人。

虽然是领了庄惘云的命,但手法是他之意,很残忍。

根本不像个秘书能做出来的事,那么波澜不惊,还有心思吃糖。

涂荦荦从小在太子党圈就是小霸王,只有他压着人打的时候,没有尝过压迫感体会到危险的时候。他长大了,进了社会,没那么骄横了。

对着面上有条细长红痕的青年,涂荦荦难掩畏惧和拘谨:“周秘书,这几天黄姐会找你。”

周今休颔首。

涂荦荦没多待,他拿着行李冲出了大门。

开始演戏的唱跳艺人咂摸出了点门路,走个路想要有什么故事感,都能发挥出个三五分。

陈子轻瞧着涂荦荦的背影挺凄美,他看庄矣:“跟上去啊。”

庄矣没动静。

陈子轻抓抓手背:“庄矣,你要让你妻子一个人回家?”

庄矣低声:“少爷别多虑,刘师傅在外面等着。”

“刘师傅能代替你?”陈子轻拢了拢身上的深蓝色真丝睡袍,“你不去,难道要少爷我去?”

他幽幽道:“那是途家小少爷,是途家的宝贝,要是出了什么要命的事,你是不是要我亲自上门赔礼道歉,看着我受人脸色?”

庄矣的气息微变。

“我把他送到家再回来。”庄矣大步追上涂荦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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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予恩听闻假爹差点命丧江里,他连夜从野营活动那边赶回来,风尘仆仆的,颇有大孝子的风范。

傲娇乱支棱的刘海都蔫了下来,发型丑死了,全靠颜值在撑。

庄予恩是严隙送回来的,青年去餐厅吃东西填饱肚子,少年带着奔丧的架势跑上楼。

“爸!”

陈子轻还没睡下,他在休息室看电影,没精打采的:“我不是你爸,我是个老花眼还有老人味的孤寡老人。”

庄予恩面上发烫,不是难为情,是……

妈的。

就是难为情。

庄惘云竟然这么直白地提出来了,整的跟小情侣闹别扭似的,搁这儿阴阳怪气,没一点父亲的威严。

庄予恩生硬道:“我那是为了面子乱说我的,我以为被人知道和爸爸亲近爱爸爸很丢人,是我装逼。”

陈子轻没说话。

庄予恩可怜兮兮:“我在你面前跟在外面不是一个样,是因为你希望我乖,听话,你觉得我那些朋友不三不四,不值得我深交,所以我就瞒着你和他们玩。”

陈子轻还是不说话。

庄予恩改了可怜姿态,他烦躁地来回走动:“比起食肉动物,你更想我做食草动物,所以我当小白兔。”

陈子轻就是不回应一个字,他将冷酷进行到底。

“你要打我屁股就打,我保证一下不动。”庄予恩挡着不让他看电影,“爸,我在你面前还是原来的样子,我做个听你的话,感性,爱哭,害怕就跑你房里和你睡的小孩。”

陈子轻满脸疲惫:“儿子,我不打你屁股了,你走吧,你爷爷奶奶一直希望你去他们那边住,这次你住过去就别回来了。”

庄予恩不知所措的样子:“这不是我家吗,我走哪去。”

陈子轻仰起头,盯着他:“不是你家。”

庄予恩心跳漏一拍。

陈子轻说:“你爷爷奶奶家才是你家。”

庄予恩不动声色地放松下来:“爸,我不站在爷爷奶奶那边,我站在你这边,永远在你这边,和你一队,同进同退。”

陈子轻在心里呵呵,说得比唱的还好听。

庄予恩倏地抱住他的脖子,大型犬科动物般撒娇:“爸。”

陈子轻没去掰扯脖子上的手,只是蹙着眉心说:“离我远点,我有老人味,免得沾你身上,让你洗半小时澡。”

庄予恩震惊于这家伙的小心眼程度,他浑然不觉地真正委屈上了:“你一定要跟你儿子这么计较?”

“对啊,我就是计较怎么了!”陈子轻马甲一脱,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嚷。

庄予恩不相信庄惘云会在致幻药的后遗症下,出现这么大的性情反差。庄惘云是个很闷也很无趣的人,情绪线常年拉平。现在这起伏的频率,稍微慢点都跟不上节奏。

他确定,眼前这人不是他认识的庄惘云,是个冒牌货。

庄予恩倔强地后退点,他面颊抽搐着,双眼有水光,似乎在隐忍泪水:“那您是要跟我断绝父子关系吗?”

尊称都用上了。

在置气。

陈子轻去书房,“砰”地把门摔上。

庄予恩面色一阵黑一阵红,一般在家里是儿子摔门吧???他怒气冲冲地使劲薅几下浓黑的碎发。

行,他确实不该在酒吧包房说那些话。

我操,庄惘云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家酒吧,怎么就没人跟他通风报信,害他被抓了个现行。

还有那个出包房不随手关门的狗逼,手那么没用,剁了算了。

庄予恩去群里把当天的几个哥们都骂得狗血淋头,纯属是拿他们撒气。

撒完了,庄予恩从窗户爬进书房,跟个怨灵似的喊:“爸。”

陈子轻在抄佛经,吓得把毛笔都扔了。

庄予恩被他这一下搞得,也吓了一跳:“操!”

陈子轻拍拍心口:“你是不是想把你活活吓死?”

庄予恩:“……”真是什么屎盆子都往他头上扣。

陈子轻重新拿起毛笔,继续抄佛经。

庄予恩给他端茶倒水,捏肩捶背,见他还是不理睬,就蹲下来,将下颚放在他腿上:“爸,你原谅我,我发誓再也不胡说了。”

陈子轻不吃这套,他心狠着呢,装狗跟真狗的区别大得很,毛茸茸的尾巴都没有。

精心抄了会佛经,陈子轻动了动被枕麻了的腿:“起来。”

庄予恩期期艾艾地站起身,陈子轻的眼前瞬间拢下一片阴影,白眼狼是真的高。

陈子轻不仰视,他端起茶杯喝两口温热的茶水:“你现在拿出手机,跟你的兄弟们开视频。”

庄予恩一脸疑惑:“开视频?”

陈子轻:“开。”

庄予恩开了,然后?

陈子轻闲闲地发号施令:“当我不存在,跟他们说你在包房放屁,你如何如何爱我这个爸爸,至少十句。”

庄予恩心头冷笑,那还不如让我去死。

两三分钟后,庄予恩对着镜头说:“哥几个,我那天在包房说的话都是假的,我幼稚,怕被人知道我很爱我爸会让我没面子。”

“我爸是这世上对我最好,最包容我,最宠我的人,我爱我爸,永远爱他。”

几个视频里的男生心惊肉跳,哥们,你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庄予恩桌底下的腿被踢,他委屈上了,靠,老子知道句子的数量不够,老子在想词儿!

作文通常能接近满分的小少爷为了点夸赞的词句耗费了大量脑细胞,精神萎靡不振。

陈子轻开始念经,嘛嘛咪咪哄。

庄予恩想把他的嘴堵上。

“我爸你们知道吧,华城所有老总里的这个。”

庄予恩竖大拇指:“他跟我站一起,别人以为他是我哥,不对,我是他哥,我显老,他显小,他那是真的年轻。”

“也是真的好看,我爸出道就是小鲜肉级别,根本看不出他有个十八岁的儿子。”

庄予恩煽情地哽咽:“我爸爱我啊,他爱我,我也爱他。”

群里人:“……”

别说了,哥几个心疼你,庄子,可以了,真的别说了。

庄予恩还在说,他绞尽脑汁地说完十句,整个人都像被妖精吸干了。

陈子轻美滋滋地带着涨了1.8的发癫值,摸了摸庄予恩的脑袋:“宝贝,爸爸原谅你了。”

庄予恩笑不出来,他有种自己从今往后都没法在老男人面前赢一回的可怕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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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睡前从冰箱里拿了份甜点吃,半夜睡不着就琢磨着发癫,他把四个嫌犯叫到房间里,张口就是一句颠语。

“你们都到我床上来睡。”

不容拒绝地讲完,他没解释原因就开始分配:“庄矣睡我脚那头,严隙你也去。”

陈子轻怕自己不小心把周美人伤了的脸踢到:“今休,你睡我旁边。”

以及不安生的兔崽子:“予恩,你睡我另一边。”

分配完就自行上床,被子一盖。

管家庄矣第一个服从指令,再是睡惯了无所谓的庄予恩,其次是才洗完澡带着水汽的严隙。

最后一个行动的是周今休。

陈子轻感觉那边的床陷下去一块,伴着薄荷味,他偷瞄虚空的数字,这波发癫竟然才值1.9,怎么回事啊。

发大颠这块是不是有什么窍门,没让他摸着?

陈子轻以为自己绝对睡不着,没想到他过了会就眼皮打架,意识沉了下去,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天蒙蒙亮,陈子轻感觉他上下左右都在漏风。

被子的四个角全被顶起来了,他躺在中间,呈凹陷状态。

谁没柱子啊。

陈子轻把手放下去,伸出一根食指戳被子。

发现依旧是凸凸凹凸凸的形势。

无所谓,他还有另一只手。

于是他把两根食指叠加在一起,努力但心酸地撑着。

他把手指头撑酸了,四个角的柱子仍然完好,石头做的吧。

陈子轻郁闷地坐起来,他坐了会就离开被窝,踩着被子走几步,一屁股坐到大床中间凹陷的地方,隔着被子挨个看石柱。

四个叛徒睡得很沉,睡着的样子都很美观,看不出半分虚伪狡诈,就连精明的周今休都拢着一股安宁的气息。

颠值的涨幅犹如蜗牛爬行,创死所有人这一目标不敢想有多难,更别说是让叛徒们跪着哭求认错,真正的为他效命。

陈子轻一边看着窗外等日出,一边翻了翻自己的账户,盘算盘算有什么能用的道具。

加油礼包跟封面解锁卡除外,他只有三张技能卡和一个盒子。

狗血反弹技能卡就跟被人说坏话反弹一个意思,谁骂他会遇到狗血剧情,他就说反弹。

那对方骂他的场景,便会在自己身上灵验。

目前陈子轻还没机会用上反弹技能,他思虑渣贱骨灰盒是怎么个用法?看看。

随着他所想,产品的使用说明在他眼前呈现,他了然,就是把人渣和贱骨头锁在一起直到死了骨灰装在一起的意思。

这怎么不算是死同穴呢。

想想还是很感人的,不知道究竟是哪两个人能有这荣幸得到这盒子。

陈子轻继续检查他的财产,身体复制卡是什么啊?

使用说明同样在他眼前浮现,他瞅了瞅,和他猜想的意思大同小异,就是克隆出另一个他。

金蝉脱壳的另一种说法,更高端的模式,不限时,但是不能遇水,遇水就化了。

剩下一个技能卡就是读心。

诶,读心技能卡?

陈子轻眼睛一亮,此卡不限时,限制范围,只有距离他1米以内的npc心理活动才会被他听到。

这个好啊,这个适合对付四个背叛主子的家伙,他可以在适当的距离偷听他们内心的真实想法,有利于搞定他们。

陈子轻有些激动:“我想使用读心技能卡。”

【陈宿主,请您确认,是否使用仅此一张的读心技能卡?】

“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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