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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操作陆与庭的中央网页面,关掉退出来,拉着他就要走。
骚动惊起。
那男人无视四周的枪口,毅然决然地靠近陈子轻,竖立的金黄色瞳孔死死将他锁住。
就在他们缩短到一个距离时,男人的身形毫无征兆地猛烈一僵,随即挺直的腰弓了起来,脸上还没完全显现的鳞片全部隐去,一同消失的还有手上的黏液和瞳孔变化。
男人像是遭受到什么,他面露极致的痛苦,一根根鼓跳的青筋从他衬衫领口处的脖颈蔓延到他额角,他很快就站不住地单膝下跪,透露深深地埋下去,鼻梁上的眼镜掉落下来,散下的额发遮住他冷汗涔涔的眉眼。
大厅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现象给整得面面相觑。
陈子轻也是没料到会有这走向,他都忘了拉陆与庭离开,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男人跪不住地倒在地上,朝上的胸膛急促地起伏,身体一下下地抽搐着,慢慢翻过身去,口中滴落黏|稠|透|明|的分泌物,恶鬼一般向陈子轻爬行。
那一瞬间,陈子轻仿佛从888身上,看见了好几个让他不适的人影。
之后的事就简单了。
男人爬了一小段路就昏过去被保卫带走,活动继续。
星舰上,厉严给陈又按摩头部,陈又在和没法抽身过来的司斯祀通讯。
司斯祀要看他小儿子,他调屏幕对着蔫了吧唧的小儿子。
“奇奇。”
陈子轻听见司斯祀的声音,慢吞吞地抬起头:“诶……”
司斯祀深沉道:“祷告吧。”
还以为他会说出点什么的陈子轻无语,祷告要是有用,还需要444说啊。
陈子轻使劲搓搓脸,软倒在陆与庭身上,被他揽进臂弯里,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焦躁的情绪有所缓解。
他只是来看杂耍吃美食的,鬼晓得会遇上突发情况。
888,精英男,基因变异体,大黑蛇……
陈子轻把脸埋进陆与庭怀中,让他哥查查蛇男的底细。
陈又的账号代表着主系统的地位与权限,想看什么,都能看到。他登进中央网翻着信息搜索页面,一道道加密的程序在他的指尖破解,没多久就被他找到萨泽尔的全部资料。
那男人名叫萨泽尔,体内有乌梢蛇基因。
“他是塔修家族的人,塔修家族都是基因变异体。”陈又说。
陈子轻喃喃:“乖乖,蛇窝啊。”
萨泽尔今晚不是代表家族来的,而是作为货运公司的总经理出席,厉严跟他在一些场合碰过面,互相不知对方的隐藏身份。
陈又将查到的资料挑重点告诉小儿子,当时他在大厅给小儿子发讯息时,只说西装男大概率是888。
西装男之后的举动验证了他的揣测。
他就是为了打听出陪玩对象的身份,没完没了把陈友烦到不行,直接让厉严代他去沟通的那个下属,888。
如果时光能倒回,陈又绝不会让888给小儿子当陪玩。
好在局面比预想的要好。
888会无端抽搐疑似被电击,想必是他小儿媳的手笔,跟他小儿子首尾相连的世界主线任务有关。
所以是小儿媳背地里钻空子留了一手,才不至于让今晚的场面崩掉。
陈又看了眼小儿媳。
陆与庭并没有回应陈又,他倦懒地蹭着老婆的发丝,偶尔张口抿住几根,唇齿叼着细细地碾。
聪明是真聪明,粘腻也是真的粘腻。
陈又一言难尽地收回视线。
“哥,”陈子轻没精打采,“你不是说他不会找到我吗?”
陈又关掉信息网:“我当时说的是应该不会。”
陈子轻撇撇嘴,好像是有“应该“这个词在里头:“那他真是888?”
“对。”陈又讲,“他估计也通过特殊途径,确定了你的身份。”
“我真服了……”那可是谢伽月啊!沈文君啊!陈子轻回顾录像以来,觉得他俩最让自己抵触,尤其是最后一个任务里的谢伽月,记忆深刻。
“现在怎么办,我露脸了,我这会儿在查他,他肯定也在查我,就算他没醒,那他醒来也是会查的,塔修家族势力很大。”陈子轻病急乱投医,“要不我换一副身体吧。”
陈又说:“你的芯片里捆绑了你的记忆和情感,AL13的检测系统,你进大厅的那一秒,芯片数据就已经被记录。”
陈子轻抱着一丝希望:“来不及抹了?”
“来不及。”
陈子轻无声哀嚎,面如死灰。
“子轻,我想你没必要太担忧,他找到你了,也不会有什么发挥的空间。”陈又说,“你是在本世界,没有任务在身。”
陈子轻一个激灵,对啊!他在虚拟世界的时候,为了做这个那个任务,不得不应付甚至攻略NPC,现在他又不需要了!
不搭理就是了啊。
管他呢。
“就是恶心,纯恶心,比梅雨天衣服上的味道还让人吃不消。”陈子轻唉声叹气,“不过,虚拟世界的他没下限,现实中的他看起来不像是那么倒胃口的人。”
“这我就不清楚了。”陈又扫了眼拒绝友人通讯申请的厉严,这个时间通讯,八成是打探情况。
陈又对外的身份是“之源”文化的老板娘,厉太太,陈子轻是他弟弟。
塔修家族的人在星联纪念活动上闹出丑闻,标题是公然对厉太太的弟弟发||情。
形容词十分狠毒。
活动上的话题热度拉满,但不会是全民吃瓜,陈又会控制舆情。
陈又对小儿子说:“他不能靠你太近,有范围限制。”
陈子轻枕着陆与庭的肩膀发呆:“是呢……为什么啊……”
陈又示意他看自己身边那位,他后知后觉,唰地坐起来,脸凑近男朋友:“陆与庭,你做了什么吗?”
陆与庭不答反问:“你记不记得你初始世界重新激活后的任务?”
如果是问第几个世界,那陈子轻多半是不记得,但问的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世界。
陈子轻马上就想到任务内容,他惊疑不定:“那不是虚拟世界吗?”
陆与庭简单粗暴道:“他执念值归零瞬间的数据进他意识,被他带回来融入原身的主意识,违背承诺引发的情感波动值一旦超标,就会遭受电击。”
陈子轻好半天才说话:“真要多谢架构师jiao。”
陆与庭笑了笑:“你说得对,确实要谢谢他。”
让我多次体会老婆被几条狗包围。
“子轻,另外两个主NPC是实习系统316和259,”陈又在这时透露了个情况,“888找到你了,他们估计也快了。他们都是我下属,必要时候我会出面,凡事都要平心静气的去谈,去处理。”
后半句是说给陆与庭听的。
陆与庭在陈子轻耳边吐息:“老婆,听到了吗?”
陈子轻惊魂未定:“听到啦。”
中央电脑主程序的监视,陆与庭的谨慎和私心,这几样缺一不可,少一样都不能压制蛇8。.
陈又跟厉严返回活动,儿子儿媳回家了。
陈子轻实在是没了享受美食的心情,他到家就瘫着,444找他时,他的后背已经在地毯上瘫出了一层汗。
司斯祀说起888,首先提起的是,他的工作号正好是自己的两倍。
之后表明他和888早前在虚拟空间打过几次交道,以为是个情绪稳定的经典老总型号。
陈子轻不知道说什么好。司斯祀意有所指:“奇奇,他们一个两个的,陪你做任务的时候都跟变了个人一样。”
陈子轻无力吐槽:“架构师的原因,他喜欢狗血,成吨的洒。”
司斯祀说:“那他们拥有自主意识,能适当摆脱架构师框架后呢,怎么解释?”
陈子轻想了想:“解放自我的感觉太妙,上瘾了吧。”
司斯祀:“……”
陈子轻和他聊了会,感受到他的特意开导和关心,道了个谢就爬起来去厨房,从后面趴在陆与庭背上:“你不怕吗?”
陆与庭问怕什么。
陈子轻自言自语:“变异体,大蛇,我们在他眼里,一口一个。”
陆与庭停下切肉丝的动作,偏头亲他脸:“少看科幻片。”
陈子轻欲言又止,自从在星联回来后,陆与庭就在厨房砰砰砰的切这切那,剁这剁那,不但没待在他身边,也没说要做。
很反常。
以往陆与庭哪次不是从外面回来就硬邦邦,眼神纯粹地顶他手心。
这说明对于888的出现,陆与庭并不是不当回事,甚至有心情搜蛇肉的烹饪方法。
陈子轻小心谨慎地打听。
陆与庭沉默着把肉丝切完:“轻轻,虽然在你的理想型里,我只有同性这一项符合,但888连这项都不符合,他跟你不是一个物种,连个人都不是。”
陈子轻哑然。
陆与庭幽幽道:“不知道还没出现的那两人,有没有谁幸运的撞上你的理想标准。”
陈子轻不在意地说:“撞什么啊,我现在的理想型是你,你是独一无二的。”
陆与庭一愣。
陈子轻捧住他的脸:“所以别胡思乱想了。”
“我没胡思乱想。”陆与庭微笑,“你躺着去,我给你熬大骨头汤。”
陈子轻看汤碗里的猩红大骨头,胃里一阵翻涌,他小声说:“我不是很想喝。”
陆与庭体贴道:“那汤不熬了,我做个肉丝面。”
陈子轻问:“什么肉啊?”
“牛肉。”陆与庭歪了歪头,“你想换别的肉也可以,我叫外卖送来。”
“不用了不用了,就牛肉吧,牛肉挺好的。”.
萨泽尔并没有连夜或者第二天清早就找过来,陈子轻在忐忑中度过了这个礼拜的后半部分。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感觉花园有股臭味,像是肉腐烂的味道,就让陆与庭挖开土看看怎么回事。
陆与庭在书房写毛笔字,执笔的动作不停:“老婆,你没听说过吗,把尸体埋到花园下面,花大叶肥。”
“你在花园埋尸了?”陈子轻磕磕巴巴,“什,什么尸体?”
陆与庭侧脸线条清晰流畅,他轻描淡写道:“家里的鱼死了几条。”
一阵风从窗外吹进来,裹着淡淡的腐臭,陈子轻想起陆与庭搜过蛇肉的一百种烹饪方法,再结合已经找到他的888这段时间竟然没出现,他的脸色变了变。
当夜陈子轻做起噩梦,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张脸出现在他眼前,几乎和他脸贴着脸,惊得他下意识大叫。
陆与庭愣住:“你怕我?”
灰冷的蓝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眼里流露出阴郁的疑惑:“你为什么怕我,你怎么能怕我?”
陈子轻气喘吁吁:“谁怕你了,我是让噩梦给吓的,没缓过来神。”
陆与庭把手放在他起起伏伏的胸脯上:“哦。”
房间的灯控系统在陈子轻的指令中运行,他在明亮的视线里观察陆与庭:“你为什么不问我做了什么噩梦?”
陆与庭漫不经心地配合他的老婆:“你做了什么噩梦?”
陈子轻咽了咽唾沫,声音很小地说:“我梦到蛇把我们的房子给吞了。”
身前睡衣扣子被解开一颗,几根手指从敞露的缝隙里探入,伴随陆与庭的笑声:“你是在告诉我,你梦到了别的男人。”
陈子轻气恼地打他手背:“关注点能不能抓对?”
陆与庭把手抽出来:“我出去抽根烟。”
陈子轻冲他背影喊:“行,你出去吧,出去了就别回来。”
陆与庭脚步一转,拿着烟盒跟打火机去门后。
一声清脆的金属声响后,烟味从门后飘了出来,往陈子轻的口鼻里跑,他看不清陆与庭的神色,只听见一道阴冷异常的声音。
陆与庭说的是,“日有所思,也有所梦,我很难不怀疑你梦到别的男人,是你白天想太多次。”
陈子轻深呼吸忍了忍,忍不住地坐起来嚷道:“这还不都要怪你,花园臭臭的,你又跟我说花喜欢吃肉那些话,我能不乱想吗,我怕你杀人,怕你得罪塔修家族!”
“我都做好跟你跑路回地球的准备了。”他期期艾艾。
门砰地关上。
蹲在墙角的陆与庭站起身,眉头皱在一起:“你的想法有问题,你怀疑你老公杀人,第一时间不是应该暗自找证据,找到了就报警?”
陈子轻:“……”
陆与庭看着他,无比的正经严肃:“听话,以后真有这类事,你一定要这么做,我一个人烂就好了,你不能烂掉,我希望你是个正直善良有道德懂法知法的人。”
陈子轻抖了抖嘴皮:“现在说这个……”他反应过来,快速下床跑到陆与庭面前,“所以是我想多了,你没把萨泽尔杀了埋在花园里?”
陆与庭静静看他片刻,忽然就笑起来,胸膛震动着,从喉咙里发出好听又悦耳得笑声。
“我为什么要让别人进我们家,我又没有绿帽癖,尸体也不可能,尸体是死了的人,也是人。”
陈子轻松口气。
陆与庭夹着烟的手,轻轻地掐了掐眼前人的纤细脖颈,我的老婆啊。.
陈子轻再见萨泽尔是在自家院墙外。
那条大黑蛇立在铁栏杆的另一面,穿一身考究得体的正装,却佝着背,将脑袋凑近栏杆,额头抵着铁条,脸往里挤,五官跟面部肌肉都被挤得有些变形。
猥琐得要命。
陈子轻冷不丁地看到他,惊得都把手里的零食给丢了。
栏杆快要承受不住地断裂,陈子轻上了楼,下来时兜里多了一把激光枪,他揣着枪走出大门。
大黑蛇跟在他身后,嘶嘶吐着蛇信子。
他停在离家不远的树林。
萨泽尔和他面对面,直勾勾地看他,一字一顿地叫出他的名字:“陈、子、轻。”
“原来你就叫这名字。”萨泽尔笑道,“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可——
口字被大蛇临时吞掉,改成了:“可爱。”
陈子轻无动于衷。
“我想你出来,是有话要说,所以你不该充耳不闻,那样我们不可能谈的下去。”萨泽尔拿出男士手帕,目光落在他鞋面的泥土,似是要为他擦掉那点泥土。
尽管还有点距离,陈子轻依然后退了好几步,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得更大。
萨泽尔并不感到难堪或尴尬,他若无其事地道:“666是什么时候找到你的?”
陈子轻戒备地望着比他高太多的大蛇:“什么666?”
“我知道666和我要找的人在一起,你是我要找的人,在你身边的不就是666。”萨泽尔看着装傻充愣的他,重复没得到答案的问题。
陈子轻直白道:“去年,我做完任务回来没几天。”
萨泽尔的下颚一绷,明显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那么早。”萨泽尔苦笑着摇摇头,“我又晚了一步。”
“怪不得222调侃我技不如人。”他前言不搭后语,“你哥陈又,他是不是主系统?给我的感觉是。”
萨泽尔的口吻里听不出多少愤怒:“我问他关于你的事,他不说实话,如果他不隐瞒,我会更早找到你。”
陈子轻语气有点冲:“胡说八道什么,他不是主系统。”
萨泽尔像是年长者对待一个顽皮心虚的小孩,纵容道:“你说不是就不是。”
陈子轻发现真正的888无论是什么样,他都受不了。
“有件事,我认为你有知情权。”萨泽尔透露陈子轻跑错背后的真相。
陈子轻垂下眼睛,手扣着口袋里的激光枪。
“现在你知道了,你们的爱情从一开始就不单纯。”萨泽尔怜悯道。
陈子轻板着脸:“我爱被他算计,我乐意。”
萨泽尔一口咬定:“你撒谎。”
陈子轻好笑道:“我用的着撒谎吗?”
萨泽尔困兽一般来回走几步,站定道:“我不相信会有人喜欢枕边人算计自己。”
陈子轻生硬地说:“你爱信不信。”
萨泽尔缄默片刻,开口道:“我想告诉你,我在虚拟世界让你反感不是我本意,我并不是每个世界都有自主意识,有的时候完全是被控在架构师的角色框架里走剧情。”
男人浑身上下看不出丝毫做NPC时的神经失常,行为癫狂,他深情款款:“子轻,我希望你给我一个,让你了解我的机会。”
陈子轻态度坚决,毫不犹豫:“我对真正的你并不感兴趣。”
“你还没了解怎么知道……”
陈子轻打断:“萨泽尔,我呢,一直以来喜欢的都只有一个人,我的感情没开过叉。”
萨泽尔说:“茶艺那个世界,你开过。”
陈子轻头脑清明眼睛黑亮:“那不是他分出来的?你别想误导我。”
萨泽尔单手捋几下额发,悲哀道:“茶艺世界,我跟那两位也在里面,只是我们连主NPC的身份都没抢到,只有龙套角色可领。”
陈子轻没问他们分别对应的是谁,八百年前的事了,无所谓。
“你们抢不到就抢不到,跟我有什么关系,总之我是个从一而终的人,我认定了的人,认定了的感情,就会认一辈子。”陈子轻说,“请你远离我的生活。”
萨泽尔静默了一会:“我有很多钱,有很多财宝,体力好,家里是避暑胜地。”
陈子轻:???
他的反应让萨泽尔的气息起了变化,随时都要显露虚拟世界的那副嘴脸。萨泽尔低不可闻:“书上说,只要互动频繁,接触的次数增多,就能调动另一方的情绪,从而建立起感情。”
“我的道德感丢在了虚拟世界。”
“喜欢就追,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我贼心不死,爱上了挖墙脚。”
“只要锄头挥下去的角度找准,没有挖不倒的墙脚。”
“他没有男朋友,所有同性都是我的情敌,他有了男朋友,我的情敌只有一个,目标明确,干掉不就好了。”
“我比他男朋友更优秀,他们又没结婚,一切未知。”
“除了我,他男朋友要面对的还有两条狗,一对三,能有什么胜算。”
“他早晚要守寡。”
陈子轻没听清萨泽尔在叽里呱啦什么,只是有种他下一刻就要现原形的感觉,不由得将激光枪攥紧:“萨泽尔,你的条件再好都不会打动到我。你对我不是你以为的爱,是得不到的执念,你不甘心自己次次都只能拿到对我放低姿态却讨不到好的角色,所以你回来后还要找我,缠着我不放。”
“你不顾我的感受,不尊重我,你所谓的让我给你机会,是自私的行为。”陈子轻冷着脸,“感情是你情我愿的,双方的,不是一头热血就能成的。”
萨泽尔目露哀伤:“我的喜欢妨碍到你了?”
“你说呢。”陈子轻咬牙切齿,“你都来我家了,我家院墙的护栏都让你挤变形了。”
萨泽尔看他的眼神充满歉意:“我天生力气大。”
“天生力气大就跑别人家墙外乱挤啊?”陈子轻说,“别让我报警告你骚扰。”
萨泽尔的面部隐约扭曲了下,转瞬就恢复如常:“骚扰?我都无法靠近你一米以内。”
说着就示范给他看。
刚迈步到一米,面上血色就褪去不少,身体也轻微地发抖。
即便陈子轻知道萨泽尔能接近他的距离距离范围值,也没有感到放松:“别说一米,十米内看到你我都嫌烦,萨泽尔,或者叫你888,麻烦你压制住自己,否则只会让我更加反感你,连听到你的呼吸都反胃。”
萨泽尔似乎不懂他为什么如此强硬的拒绝:“多一个人喜欢你,不是能证明你的魅力?”
陈子轻感到可笑:“你以为人人都喜欢被人围着好满足虚荣心?
萨泽尔低声:“虚拟世界的你有架构师的框架,现在没有,你是自由的,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想脚踩几条船,就踩几条船。”
陈子轻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萨泽尔,你这话,简直是对我的人格侮辱。”
萨泽尔扑通一声就跪下来:“抱歉。”
陈子轻差点窒息,他又退了几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神经吧,你给我下跪算怎么回事,我让你跪了吗?”
萨泽尔一言不发,他半张脸都被鳞片覆盖,看起来有几分诡异。
陈子轻后背紧绷:“如果你对我表达心意,说明我跟我男朋友的相识原由只是不想留遗憾,那你现在可以走了,我还是那句话,不要打扰我的生活。”
萨泽尔就这么跪着仰视过来:“你担心我的出现,会让他发疯。”
陈子轻把脸转开。
萨泽尔看穿陈子轻的内心:“他在虚拟世界疯出了绿帽感,你怕他在本世界也那样。”
陈子轻的睫毛颤了颤,避开这个话题说:“我愿意跟你谈,是信了本世界的你不像虚拟世界那么恶心人,我把你当个思想健全的人来对待的,麻烦你也尊重我一下。”
萨泽尔忍着电击的剧痛,膝盖跪地靠近些,再靠近些:“可是,”
他终于停在快要昏厥过去的位置,冷汗直流地粗喘着,伤心至极道:“你最初选的是我,我是你的第一选择。”
陈子轻说:“你是不是搞错了,我那会儿只是觉得你的工作号比较吉利好玩,想和你交个朋友,我并不是去追你,想跟你发展一段感情的。”
萨泽尔的眼里爬满恨意:“但是我们都明白,如果你没进错管辖区,他就没机会接触到你,更别提成为你的感情线固定NPC,和你一个世界一个世界的谈情说爱,你们也就不会有回来后的延续。”
陈子轻毫不动摇地站在陆与庭这边:“这有什么问题吗,没人规定缘分一定得是天注定,不可以是人为的吧。换个角度来看,我没进你管辖区,说明我们没缘分,我男朋友把我捞进他管辖区,说明我跟他有缘分。”
萨泽尔嘲弄一笑,艰难地站起身,拍了拍西裤上的灰土:“你宁愿要一个为了一己私欲,强行改变你的思想意愿和轨迹,处心积虑接近你的人,也不愿重新认识你当初的选择,哪怕我再三恳求。”
“对,就是这样。”.
多次警告萨泽尔不要再过来以后,陈子轻头也不回地原路返回。
花园里洒满阳光,陆与庭坐在秋千上,吃着陈子轻之前掉在地上的零食:“阿旺,小花,看看那是谁?”
两条狗趴在他脚边,浑身的皮毛紧巴巴地蜷缩着。
“是我老婆。”陆与庭吃掉袋子里的最后几块蔬菜饼干,笑着自问自答,“我老婆回来了。”
陈子轻停在不远处:“你过来。”
陆与庭刚一走近,陈子轻就扬起了手。
啪——
陆与庭带着笑意的脸被扇偏,他维持这个角度没有动。
陈子轻推他肩膀:“把头转过来看着我,陆与庭,我问你,知道我为什么扇你不?”
陆与庭轻声:“知道。”
陈子轻点了点头:“那你说。”
“你见了萨泽尔,从他口中了解到了一些真相,比如我能成为你监护系统的原因,所以你生气了,你怪我不经过你的同意,私自把你拖进我的管辖区,我一个只敢躲在屏幕前视奸你,龌龊地贪恋着你的死宅,怎么配。”陆与庭自嘲,“要不是我走狗屎运,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站在你面前,被你看着,爱着。”
陈子轻咬牙:“你知道个屁。”
“我扇你,根本就不是怪你算计我,是你撒谎。”陈子轻表情很凶,“现在知道了?”
陆与庭小媳妇状地“嗯”一声。
陈子轻少有的严厉:“以后你撒一次,我扇以下。”
陆与庭不说话。
陈子轻以为自己说重了,正愁怎么换个语气说点什么给个枣,就听他道:“一下怎么够,十下好吗?”
“……”
陆与弯腰撑着腿和他平视,那黏热的眼神像要把他吞了:“你不怪我算计你,我好开心。”
“老婆,你对我怎么这么宽容。”他扣着陈子轻的手,放在自己面颊的掌印上面,“疼,你摸摸。”
“能有多疼,我才用了不到一半的力气。”陈子轻抿嘴,之所以有印子,是陆与庭皮肤太白,还薄。
陆与庭把脑袋埋进他脖子里,来回磨蹭,鼻尖抵着他皮肉深嗅。
陈子轻有点痒:“闻什么呢,我身上没出汗。”
“土腥味。”陆与庭冷冷道,“恶心。”
陈子轻还没说话,耳边就响起陆与庭突兀的话语:“怎么办,蛇有两个|生||殖|器,你男人只有一个,输在起跑线上。”
“……”
陈子轻摸他的头发:“别自卑啦,我不也只有一个,我俩多配啊。”
话音未落,就被陆与庭|吻||住了嘴。.
陈子轻隔天起床发现枕边有一张纸,打开一看,是陆与庭写的检讨书。
——对于撒谎这件事的反省和自我检讨。
知道错了,不会改的。
陈子轻不自觉地好奇有多少个字,他的眼睫毛还糊作一团,就一个字一个字地数。
1314。
陈子轻嘀咕:“就知道是这个数字。”
知道还要数。
数了一遍不够,连着数了好几遍,全程都在傻笑。
陈子轻在床上笑得扭成麻花,他又数了三五遍,沿着检讨书的折痕折回去,放进床头的柜子里。
这柜子空间大,至少能放五年的检讨书量。
……
陈子轻倒霉催的,他跟萨泽尔在树林谈话的一幕,不知道被谁拍下来放到了中央网,没正脸,只有背影。
好在他有个黑客男朋友,清理的速度和效率都很牛逼。
陈子轻刷会中央网,抬头看男朋友,刷会中央网,抬头看男朋友,眼下这怪异的气氛让他有些发毛:“陆与庭,你怎么光看我,不说话?”
陆与庭沉吟:“我在想,其实你们挺配的。”
陈子轻头皮炸裂。
陆与庭一手支着头,一手在桌面敲点:“如果我不清理干净,你们很快就会火起来,你说你们叫什么cp名好,老婆你给点建议。”
陈子轻倒抽一口凉气。
“不如就叫背影cp。”陆与庭耐心地和他商量,“怎么样?”
陈子轻腿一抖,陆与庭握住他膝盖,脑袋伸过来,抵着他的鼻尖蹭了蹭,呵出的气息打在他脸上:“你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满意个鬼!”陈子轻的神经末梢狠狠颤了下,“你把我跟别的男人组CP干什么,有你这么做男朋友的吗,不想做就别做!”
陆与庭凝视炸了毛的心上人:“轻轻。”
那两个字实在是温柔,像是被他含||着|吸||吮了许久,一笔一划都被他的唾液|浸||湿。
陈子轻怔了怔:“啊?”
陆与庭捏他下巴:“你好久没发动态了,不是我干涉你的私生活,你和我在一起,我不会管束你,这你是知道的,我没有那种病态的掌控嗜好,我是站在你粉丝的角度去思考,你长时间不更新动态,粉丝们会担心你出了什么事。当然,你发不发是你的事,你自行做决定,发什么也是你来定的,我不希望你觉得我管太多,我没有要管,我只是想你发个动态给粉丝们报平安,你明白吗,我在意你不发动态的原因,仅仅是这个,我没有别的意思。”
陈子轻缓慢地眨了下眼睛,他当着陆与庭的面登录账号,发了个动态。
——公开男朋友。
图片里的陆与庭靠在他颈侧,闭着眼眸,睫毛小刷子似的垂盖下来,神色安宁。这是去年拍的。
陈子轻发完动态就下了,不知道陆与庭买大量水军给他们送祝福,夸他们有多般配。
而那些不好的声音全被淹没。.
陈子轻官宣当天开始,萨泽尔就将“阴魂不散”这个词语发挥到了极致,不分日夜的出现在他家附近。他跟陆与庭出个门,后面都有萨泽尔的视线。
萨泽尔连公司都不管了,全身心的投入到老本行的怀抱,他也不怕被圈子里的人知道了,沦为他们的谈资和笑柄。
别人不喜欢自己,还要不知廉耻的纠缠,企图找到能插足当小三的机会。
陈子轻在萨泽尔制造的高压下刷到个新闻,是一起情感话题,引发了网友们的热议。
有些网友分享自己的亲身经历,总结起来就是——被拒绝后还死缠烂打,道理都讲不通的男的要小心。
“这种男的都很极端。”
头顶响起陆与庭的声音,他照着网友的评论读完,摸了摸陈子轻的头发:“老婆,你怕你的追求者们爱而不得,做出极端的事情吗?”
他安抚道:“没事,你男朋友更极端。”
陈子轻:“……”
这也要比?.
陈子轻之后又找机会和萨泽尔谈了几句,没用,萨泽尔根本听不进去。
整个过程牛头不对马嘴。
不论是虚拟世界的NPC,还是现实世界的888萨泽尔,都比黏在脚底的口香糖还难对付千万倍。
陈子轻决定换个方法,他开始无视萨泽尔的一切纠缠,你要纠缠就纠缠关我屁事。陈子轻试试看冷处理能不能行得通。
哪知这方案实施了没几天,就有一辆飞行器在房子上空盘旋,不顾他人死活地示爱。
陈子轻还没想出要怎么应对,冷不防地感应到周遭空气突然被撕裂,他浑身寒毛竖立着回头。
陆与庭不知何时站在他背后,手里拿着一个黑蓝色小魔方。
那金属方块将陈子轻错愕的脸分裂,他欲要说话,魔方就已经在他紧锁的瞳孔里变成粒子武器,对准天上那个发|骚的飞行器。
一炮就给轰了下来。
飞行器被炸毁成一团蘑菇云,彻底化形的大黑蛇摔瘫在地,粗|||长的蛇尾奄奄一息地|抽||动,蛇身散发着焦糊味,上面还在冒烟。
住宅区公然使用粒子武器是在挑战联盟的权威,刺耳的警报拉响,效率极高的警卫队在联邦授意下上门:“陆先生,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陆与庭亲了亲自己那傻掉的老婆:“宝宝,在家等我,我去去就回,家里的监控数量多到远超你想象,所以,”
他在老婆耳垂上留下一个吻:“不要让我看到你给陌生男人开门。”
陈子轻回过神来时,急匆匆地跑下楼:“陆与庭——”
喊出了撕心裂肺,这一别就永生不会再见的凄厉意味。
陆与庭顿住。
警卫队惊恐错愕地目睹他眼眶一红,眼泪滚落。
“陆先生,您没事吧,我们只是带您去做个笔录,如果您是正当防卫,那联邦基本不会对您判刑的,你最早今天,最晚明天就能回家陪您的家人吃饭,您实在是没必要哭。”
陆与庭不咸不淡道:“我哭是因为……”
少年眼里含泪,面上濡湿,唇角高高地扬起来:“你们刚才没听到吗,我老婆那么喊我,他怕我回不来,哈哈,他爱惨我了。”
随即,擦了擦眼泪说:“不好意思,劳烦你们等一下,我去哄哄我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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