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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游过来的?”凌清羽一想便明白了,这院子临湖,是最靠近西湖边上的院子,估计燕七是从西湖那边游过来的。
“去做晚饭,跟大伙说,口紧点,咱们这里没有外人。”凌清羽不等燕七说话,便直接给白薇道:“燕三他们也快回来了,你们去个人到大门那等着。”
“是。”白薇应了声,收拾了水盆毛巾退下。
“燕三?”燕七一脸疑惑的看着凌清羽,道:“他……不是……早死了?”
“官爷,官爷,我们这里就姑娘一个,真的就姑娘一个啊。”小院门外忽然传过来一阵嘈杂声。
凌清羽扬手,将一床薄被子盖在了燕七身上,又将他头发打散,披落在外面。见自己身上衣服满是血迹,忙一把脱了下来,塞进衣箱底下,然后随手拿了件衣服出来换上,想了想,又将外面桌上放着的长剑拿过来递了给他。
“你别出声,如果他们进来,你就是刚睡被吵醒的小姐。”凌清羽帮燕七按了按被角,转身出门。
“姑娘,”燕七还想挣扎起来,见凌清羽回头冲他一笑便出了门,不觉又倒了下去,知道这姑娘是铁了心要护他了,不觉闭了闭眼,将长剑放在身边,暗自调整呼吸,想积攒一点内力,如果等下实在有变,便做出挟持她的模样,然后自尽就是。
凌清羽出到外面,见几个丫头正在门口和几个官兵争吵。扬声问道:“白薇,什么事情,别吵了姑娘睡觉。”
几个丫头一愣神,那门就被推开,为首一个官兵走了进来,道:“再妨碍公务,连你们都抓了去。”
“官爷?不知你们有何事,这样闯入私宅,”凌清羽挡在了那官兵的面前,道:“我们姑娘和赵大人也有些渊源,你们这样做,不怕我们姑娘告了上去。”
“嗨!你个丫头,”那官兵正欲扬手打人,却被随后进来的另外一个官兵挡住。
那官兵看了看凌清羽,问道:“你是何人?这家的主人呢?”
“我是我们姑娘跟前头等得用的丫鬟黄连,我们家姑娘正在睡觉,帮你们杭州府运粮食刚回来,累了。”凌清羽昂了昂头道。
“凌当家的。”那官兵也听说过风神号的事情,点了点头道:“我们也是公务,今天下午有人刺杀王大人,我们奉命追凶,你们这屋子,我们定是要搜上一搜的。”
凌清羽一脸震惊,然后和白薇他们互相看看,大家都非常合作的露出了一片茫然之态,然后道:“这位官爷,我们这里都是女人,家里的男人们准备明天出海的事情去了,你们要搜房子,不大好吧。”
“哼,一个女户,那有那么多讲究!暗地里都不知道多少男人了,谁不知道是做什么的,讲什么假正经。”另外一个官兵冷哼一声,道。
凌清羽的脸不由黑了黑,这话里不就是说女户等同于暗娼?咬咬牙,换了个脸色道:“官爷,我们姑娘虽然是商户,也是要脸面的,官爷给个方便可好。”
“凌当家的高义,”那官兵挡住了其他两人欲说的话,笑道:“郑大人也是赞不绝口的,但是我们受命追凶,你们这里靠近西湖,如果那凶犯上岸惊动了你们姑娘也不好,你看,还是让我们帮你们看看吧。”
知道这话到这份上,房间是一定要去看得,凌清羽咬咬牙道:“如此,那白薇你带官爷去各个房间看看,小心,别惊动了姑娘。”
不过半刻,那厢房后院都被看过,那领头的官兵便指了指正房,要凌清羽带路。
凌清羽带着他往正房走,道:“官爷行个方便,我们姑娘要是被吵醒,奴婢就要被罚了。”
领头的官兵笑笑未答,跟着凌清羽走进正房,旁边几间都看过,见那主卧室挂着门帘,便掀开门帘,欲要进去。
“嗯,黄连?”里面传来一声疏懒的声音,娇娇弱弱,叫人心都不觉跳上一跳。
那官兵的脚一顿,从门边看去,那床上半放下来的窗幔里,露出里面睡了个人,长长的青丝散落在床头,薄薄的被子下面显露出那侧卧的玲珑曲线,半遮半掩的发丝下,是一个清丽的侧影,长长的睫毛如同蝴蝶翅膀般微微动了动,似乎就要清醒。
那官兵立刻收回了脚,退了出去,对外面几人道:“里面没别的人,去别的地方吧。”
等那几人退出院子,凌清羽想了下,跑回屋子里拿了张银票,又转身追了出去。
官兵慢腾腾的在前面挪步,并未走远,凌清羽做出气喘吁吁的样子,追到那领头的官兵面前,道:“官爷官爷,请等等。”
那官兵停了下来,笑着看她。
“姑娘吩咐,官爷们这么热的天还出来办公差,实在辛苦,这个是姑娘的心意,”凌清羽将银票放入那官兵伸过来的手上,道:“还希望官爷行个方便,咱姑娘。”
“我们今天自然是没遇到姑娘,这院子里就几个小丫鬟而已。”那领头的官兵看了眼银票数额,笑容满满的道。
“多谢!”凌清羽施了一礼,转身回去。
“大哥,看看多少?”等凌清羽一走,旁边几个官兵便凑上前来。
领头的官兵将银票展开给几个看了看,道:“走,咱们出去散开。”
“大哥说的果然不错,这家是个有钱的主,一出手就是五百两,咱们哥们一人一百两。”一官兵笑道。
“不过大哥,你怎么知道那当家的会给钱?那刺客据说已经重伤,这里离那飘香楼可有段距离,那刺客能游到这里来?要是那女子去告诉了郑大人怎么办?”另外一官兵不解的道。
“自然是游不过来的,不过那女子被我们大哥看到睡在床上的不雅样子,打死都不会把这事说出去的,这不,还要给钱我们堵我们的口呢。”一官兵笑道。
“这事就到这里,咱们也不能说,那当家的手下很有几个狠角色,又和赵大人,郑大人关系好,咱们今天是运气好,他们家男人都不在,记住了,钱拿到手了,这事就烂肚子里了。”领头的官兵叮嘱道。
几人出到门外,有人也欲进去搜查,见他们出来便问:“里面可搜过了?”
“搜过了,就几个小丫头,我看那刺客定是往东面跑了。”那领头的官兵应道。
“也是,想也跑不了这么远,往那边搜下。”
凌清羽关上房门,心口还在噗噗的跳,她们院子里的这几个,都不会武功,那官兵个个带着武器,要是真搜出来,只怕一个都逃不了,做的时候是顶着一口气,现在,凌清羽只觉一阵阵后怕。
“姑娘。”看着凌清羽脸色发白的拍着自己胸口,燕七忽然觉得冰冷已久的心口有丝热流涌了上来。轻轻唤了一声。
“啊,”凌清羽一愣,抬眼一看,燕七正侧头看着她,一双眼睛如同浸了一汪碧水一样,意思难明,见他现在这头发披散眼波流转,脸色虽然惨白但却丝毫不损那清丽绝俗之姿容,不觉笑道:“燕七你刚才那话说的真是,真是,真是动听,不如教教我?怎么样?”
燕七的脸色顿时黑了一黑,将头转了过去。
“看样子,现在全城都在搜捕你,”凌清羽走到床前,见他身下床单又衍红了一片,不觉皱眉道:“石方不在,也不好找别的大夫。”
“三爷。”
外面白薇惊喜的唤声还没落地,凌清羽只觉身边一个身影一晃,燕三已经站在旁边,先是松了口气般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转头冷冷的将床上之人扫视一遍。
“燕三?”燕七惊讶的望着面前这个黑色劲装,只站在那,就如同出鞘的利剑一样锐利的男人。
“燕三?”凌清羽疑惑的唤了声,燕三身上这股气势,她只在海盗来袭的那次见过,让人站在旁边就觉得心惊胆战。
“嗯。”燕三又看了眼凌清羽,将身上的杀气收了。他在回来的路上听说飘香楼有刺客刺杀江南东路新任转运使王毅,当时车上的蔡靖方就叫了声好险,因为那飘香楼在西湖边上,好死不死就是蔡靖方贪便宜买下的酒楼,只是因为那原来的东家任家还没有交接,所以钱也只付了定金而已。燕三一听却是心惊,直接从马车上飞掠而回,一路上轻功施展到了极限,那小院子,现在只剩下几个女孩子还有凌清羽一人,如果那刺客果真是燕七,那么必然会回到西湖边那旧名推砚园的院子,他心急如焚,直到站在这屋子里,看到凌清羽仍然好生生的站在身边,一脸白痴样子,才放下心来。
“燕七?”燕三走到床前,掀开被子,上下看了下他那光溜溜的身上横七竖八的床单带,咂咂了两声,道:“都伤成这样了,居然还能游过来?”
“你还活着?”燕七眼神晦暗莫名,直接忽视掉他的话,只是盯着他。
“他这伤活不了了,别费事了,”燕三回头对凌清羽道:“现在外面到处都在找他,不如直接丢湖里好了。”
“额?”凌清羽有些搞不清楚状况,问道:“这不是你兄弟吗?”
“谁是他兄弟!”燕三的和燕七同时道。
“你们不都是出身红楼燕字训练班?一起长大,那不是兄弟是什么?”凌清羽望着燕七虽然虚弱仍然和燕三一样鄙夷的表情,问道。难道我看的小说又误导我?
“红楼没有兄弟,只有杀了对方上位。”燕三横了她一眼,道:“这小子,从小就使坏,仗着一张女人脸,到处坑蒙拐骗。”
“谁都比不上燕三你,”燕七说了一句话,喘了喘,又道:“你那次不是……往死里揍人。”
好嘛,这不还是兄弟嘛。凌清羽看着两人互瞪的样子,揉了揉眉头道:“好了,以前的事情,咱们有空买点瓜子啥的慢慢说,现在怎么办。”
“丢湖里不好的话,可以挖个坑,正好你院子里的花长得不好,可以做花肥。”燕三挑了挑眉,看着燕七道。
“姑娘,”燕七没理他,对凌清羽道:“你不用……管我……”
“啧啧啧,”燕三摇了摇手指,道:“又来了,要真不想连累她,你自己早死不就成了?不敢自己下手是吧?孬种!”
燕七的眼睛涌上一片赤红,手抓起身旁的剑,倒转剑锋就往自己喉头刺去。
“等等!”凌清羽大惊之下扑了上去,抓住了那剑锋。
“叮”的一声,燕三一指劲力弹在长剑中间,凌清羽抓着的剑锋从中而断,在她手掌心划出一道血痕,掉落在地。而凌清羽却收势不住,扑倒在燕七身上,压得燕七痛呼出声。
燕三一手抢过燕七手上的短剑丢在地上,一手拖起凌清羽,见她手掌上一道血口,从怀里掏出伤药,撒在她伤口上,道:“你傻了!”
“痛痛痛!”凌清羽痛的脸都皱了起来,跳着脚喊痛,道:“你轻点。”
等药上好了,疼痛总算减轻些,凑到燕七面前,凌清羽道:“我都好不容易才救了你,冒那么大风险,你现在去死,那我前面的付出不等于白做了?”
又回头对燕三道:“这人我不管以前如何,现在我救了他,他的命就是我的!”
“哦?你确定?”燕三的眉毛又挑了起来,笑道。
凌清羽立刻转头盯着燕七,盯得燕七那本来一点血色都没有的脸颊也冒出了一丝绯红,然后,低低的道:“燕七贱命一条……”
“打住,你此次私下行动,已经背弃了红楼,就算你熬过这次不死,以后也是被红楼追杀的命,她要救你,就不是救这一次而已,还要连带以后被你连累。”燕三冷冷的道。
“你不也是?”燕七有些恼火了,说到被红楼追杀,你燕三现在还是红楼悬赏榜上的第一位,你就不怕她被连累?忽然想到燕三进来时候的样子,打了个激灵,不确定的问道:“你……行了……血誓?”
“什么血誓?什么追杀?”凌清羽望望这个又望望那个,非常不满意他们这种说一半留一半的作法。
看燕三头转向一边,燕七突然笑道:“你燕三都能……我为何不能?”
见燕七又去拿那个断掉的剑刃,凌清羽忙按住他道:“等等,等等,那啥血誓追杀的都先放一边,燕三,先看现在怎么办?风神号那边,确定明日可以起航了吧?”
“已经和许知州报备过了,明日起航没有问题。”燕三回道。
“能到泉州,有石方在就好办了,只是,”凌清羽对燕七道:“这几天,无法给你请大夫,要靠你自己熬过去了。”
“我去看看有什么药材,给你熬些药。”凌清羽站起身往外而去,又回头盯了燕三一眼,见燕三一脸别扭但还是点了点头,才放心出去。
“她给你倒了几瓶药?”燕三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扶着椅背淡淡的道:“那药是石方配置的,疗伤的绝顶好药,有好几味药是大周根本没有的。”
燕七沉默了一会,他已经发觉那姑娘给他上的药,药效非常好,现在伤口虽然还是出血,但是却有股清凉的感觉,让本来炙热的伤口平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