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蚩尤讲起分工作业而引起的头疼之事,神农便让他使用在太昊、火族和穷桑都已经使用的日中为市的办法。
原来神农早已经在部落联盟的各地开始了使用市场调节的办法。日中为市解决了分配中的难题。太昊、火族起了瘟疫,神农赶赴太昊救治,在路上遇见伏羲弟子应龙,他送给了女娃一把宓使用过的琴。神农在太昊、火族终于想法控制住了疫病的流行。在回来的路上,神农女儿女娃展现了她与鸟儿的灵犀,竟然能召唤鸟儿来到她的手掌上,祝融对女娃痴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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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炎回到九黎的时候,蚩尤和祝融已经又装了一窑的金矿石,正准备开火呢!看到神农,蚩尤把祝融大大地赞扬了一番,又把那些清洗完的和磨成形的金器取过来让神农观看。有一件上面带着三个窟窿眼的金器,蚩尤竟然将他做成了人的面具带在了头上,还把神农吓了一跳。
蚩尤道:“兄长,你看我做的这些东西,好玩吧!”
姜炎道:“这些金器这么坚硬耐磨,你应该做一些耜啊、犁啊、锄啊、锨啊、镐啊之类的东西,如果你能把这些硬东西做成了农具,你对农耕业和对人类的贡献可是太大了!”
蚩尤问:“那我的贡献能及的上少典之子小轩吗?”
姜炎道:“你们两个努力的方向不同,作用也就大不一样啊!”
蚩尤道:“怎么个不同法啊?”
姜炎道:“假如你将金器都用在制作农耕用具上,并能取得成功,你可以称为我神农部落联盟中最新的农具的创始人。你也将大大地推进农耕业的发展,所有用了你创制的工具的人都会感恩于你。就像当初我将五谷献给人们一样。而小轩的甲骨文呢,它是用来记录这些事情的,它记录下来的东西可以给当代的人看,也可以给后代的人看。甲骨文的作用并不一定是有益于当代的事情,其功绩当在千秋万代啊!”
蚩尤叹道:“这样说来,我即使怎样的努力,也赶不上小轩那个娃娃啦!”
姜炎道:“所以我说,这两项研究是没有可比性的!但是你不要灰心,你开创这个冶金事业对日后的人类也许贡献更大呢!”可是蚩尤再没有答话,他并没有为姜炎刚才的几句话所动,竟然默默地走开了。
在晚上的时候,蚩尤突然谈起了一件事情。他说:“九黎中有一件事真令我最头疼啊!我们这里有长年种麻的人,也有种各种谷物的人,可种麻的人有葛麻衣服穿,但是他们吃谷物却很难,而种谷的人却没有衣服穿。每日围绕这点小事哭爹骂娘的大有人在,我又不愿管这些事,可又不能不管。我让秋秋来管嘛,她也想了很多的办法也管不了,真是头疼啊!兄长,你是最聪明而又有才智的人,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姜炎问道:“那你最后到底怎么办了?”
蚩尤道:“我让种谷的人多交一些谷物,让种麻的人多交一些葛衣,而后再给种谷者葛衣,给种麻者谷米,可是我这种分配经常不公平,你也知道,当初咱们没来九黎之前,我连树的多少都数不过来啊!”
姜炎又问:“不公平以后又怎么样了呢?”
蚩尤道:“怎么样?这些人惧怕我,也就只能那样了。”
姜炎笑了笑道:“这件事情好说。在穷桑,在太昊,在火族部落,都遇到了同样的事情,后来都解决了。”
蚩尤道:“是吗?那你快告诉我怎么办的吧。”
神农道:“你选一个地方建一个市场,派几个人在那里看着,用一斗米换一匹葛衣,缺衣服的人就拿米来换了,而缺米的人也就拿衣服来换了,这样一来,不就完了。”
蚩尤用手挠头道:“这么简单。我怎么没想到啊!”
姜炎用手拍着蚩尤肩膀道:“太昊、火族早就用了,每日太阳到头顶之时,各户村民将自家所剩之物拿到市上交换,换来自家需要或不足之物,这叫日中为市。连新部落穷桑都以物易物了。”
原来,还是在神农帝大迁徙以前,在太昊就首先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因为太昊自伏羲以后基本上实行的是分工劳作法,有捕兽的,有猎鱼的、有耕种的、有放牧的,有专门从事建造房屋的、还有撮绳结网的,有烧制陶器的,有专门从事工具制造的等等,这种分工协作基本上就导致了每一种劳作的结果都要供给部落集体使用。太昊也就采取了一种把所有劳动的成果都汇聚在一起,再按着个人的需要分回去的办法来进行。这种做法产生出了三种不良后果,一种就是没有劳动量的支配,有些本可以劳动的人有偷懒不干活的现象发生。第二种就是没有劳动质量的约束,做出来的活粗枝大叶。第三种后果就是重复性劳动太多,搬过来又搬回去的。为了解决问题,神农帝想了好长时间,终于还是想出了建立一个集市的办法,就是在太阳到了头顶的时候,每个人拿着自己生产的东西到市场上来交换。按着每一件产品的劳动量的多少固定交换的数量。比方说,生产一件衣服需要两个劳动日,而生产一担粟米需要四个劳动日,那就用两件衣服换一担粟米。生产一件工具需要一个劳动日,那就用两件工具去换一件衣服,用四件工具去换四担粟米。盖一件房屋需要二百个工作日,谁需要房屋谁就需要准备相同劳动量的粟米、衣服、工具等。让族民在交换中去选择对方的劳动成果和劳动质量,做得好的有人来和他交换,做得不好的东西就没有人和他交换。同时,除了老人和孩子以外,每一个具有劳动能力的人都必须每一年向部落交纳一定数量的劳动成果,以保证灾年或者来年部落对族民的供应。
日中为市实行以后,太昊族人的劳动热情一下子调动了起来,劳动质量也有了保证。后来,日中为市的办法被推广到了火族和穷桑,也就实行起来了。那个时候蚩尤一直忙着寻找金石和做灶,他没有回太昊去,也就不知道这一整套的日中为市的办法。
蚩尤听完了道:“兄长,你和夸父、刑天真行,这么好的事竟然把我给忘了。为了这些事我也真是苦恼了一阵子。现在好了,明天,我就把市场建立起来。”
姜炎过了几日又要出行,蚩尤苦留不住,便提出让祝融留下,姜炎看看祝融不语,祝融却绝不答应,道:“我是护卫长,我留下怎么向白阜交待。”蚩尤无奈,就赠给了祝融两柄金匕,又赠了一把金剑给姜炎,方才送别。
几个人晓行夜宿,终于来到了黄河岸边。姜炎对女娃指点道:“我与夸父、刑天、白阜、蚩尤第一次绕过黄河,在九黎族留下你蚩尤叔父后,便是来到这里,正在走投无路,夸父与白阜争论向东走还是向西走之际,遇见了天皇伏羲,他用神龟将我们驮到了对岸。”
女娃便四处寻找却不见伏羲踪影,口中还说道:“天皇在哪啊!天皇……”喊声刚落,却听水面上传来清脆的歌声,歌声道:
“风雨凄凄,鸡鸣喈喈,既见君子,云胡不夷。
风雨潇潇,鸡鸣胶胶,既见君子,云胡不疗。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顺歌声望去,只见有一个童子踏河水飘然而来,歌毕也到了岸边,姜炎发现原来他踩了一只木筏。
只听童子道:“岸上可是神农帝吗?”
姜炎道:“正是,正是!你是……?”
童子道:“我叫应龙,师父说,今日有神农帝在此经过,让我在此等待。你们上木筏吧!”姜炎等便都上了筏子。童子用手中木杆一撑河岸,木筏便离岸而去。
姜炎问:“你师父可是天皇伏羲?”
童子道:“正是。”姜炎道:“他在哪里?一会儿领我们去见他!”
童子道:“师父三日前便去了昆仑山。师父说,让你们过河后直接走吧!还让我将这把琴送给这个女孩子!”说罢从背上解下一物递给女娃。
女娃接过道:“你才多大,就说我是女孩儿?”
童子嘻嘻笑道:“这是一种像笙、簧一样的乐器,叫琴,弹起来很好听!师父说,这琴原本是他的女儿宓所爱之物,他一直珍留在身边的。”
姜炎心中难过道:“这一次见不到外公了?已有数年未见他老人家了!他不知道怎么样了?他怎么总是神龙一般见首不见尾呢?……”
到了岸边,童子应龙携木筏走了。
这岸边离太昊最近,姜炎等便向太昊部落母亲女登所住的行宫走去。
女登一直与女娲娘娘居住在统天殿中。姜炎东迁之时,曾请女娲和女登一起东迁,可女娲娘娘不允,她说对太昊熟悉,太昊是她与伏羲开创的,说什么也不愿离开。女登则愿意长期陪伴在母亲身边。神农也就只得做罢了。现在舅父少俞夫妇、还有伯高一直陪着他们。今日归来,姜炎对女娲说:“我此次出来日久,只留下听訞与榆罔、共工二子在穷桑,想来这两个孩子也不小了啊!”
女娲道:“在太昊呆几日,你便回穷桑吧,想必她们母子三人也正盼望你呢。下次你要把他们领到这里来。”
姜炎道:“炎儿听外婆和母亲之命便是。但我得先把太昊、火族之疫病治完再回去。”
太昊首领刑天正为族人疫疾苦恼无法,见神农帝姜炎来了,极是喜悦。刑天道:“神农帝来了,真是太好了。以前,这太昊也没有一户人、一村庄人相继病倒的现象。现在不知为何如此?神农帝可找到了治病之法?”
姜炎道:“春气温和,夏气暑热,秋气清凉,冬气冰冽,此为四时正气之序也。冬时严寒,万类深藏,君子周密,则不伤于寒,而疫疾,多为伤寒啊!是因其伤于四时之气,皆能为病。而以伤寒为毒者,以其最为杀厉之气也。中而既病,名曰伤寒。不即刻为病之人,其寒毒已深藏于肌骨之中,至春变为温病,至夏变为暑病。暑病热极,重于温病啊!是以辛苦之人,春夏多温病、热病,皆由冬时不甚触冒寒冷所致,并非时行之气。凡时行者,是春时应暖而反大寒,夏时应热而反大冷,秋时应凉而反太热,冬时应寒而反大温,此非其时而有其气。是以一年之中,病无长少,多相似者,此则时行之气也。伤寒之病,逐日深浅以施方治。”
神农言毕,让刑天领他走家串户逐一察看。又令祝融取出骨片,用金刀在上面刻划记录,从卫士身上取来收集的草叶,分给病人。
几日过后,温寒之疫逐渐消除,病人皆有好转。人们无不歌颂神农的德行。刑天道:“起先我与你一起游历千山万谷时,以为你是疯子,后来你竟然寻来果种谷种,让五谷耕耘遍于天下,开创了农耕之国。进而你又遍寻草药,为百姓救死扶伤,医治温疾不再只依靠伏羲九针,使得天下大安,真是神人的功德呀!”
姜炎笑道:“刑天兄弟过奖了,我还要去火族看看!”于是起身与女娃、祝融收拾行囊奔火族而来。
火族也有病人,但比太昊少。夸父领神农一一诊断。神农随诊随教女娃用药,道:“此病叫狐惑症,看其表象,嘿嘿欲眠,目不得闭,起卧不安,其毒在喉咽为惑病,在阴肛者为狐病。狐惑之病,皆恶饮食,食时闻食臭,其面目或赤、或白、或黑。治狐惑,用苦药黄连一枝,熏草一枝即可,叫熏草黄连汤。”女娃用心记下,祝融在旁,见女娃神情,脸庞红晕。
神农帝姜炎在火族一个多月,治好了数十人,走时相送者却约有千人。夸父眼中含泪,与神农相拥而别。路上祝融问:“神农帝,你频频转于各部落间,一定爬了好多山,走了好多路,遇了好多险吧?”神农笑道:“早记不清了,如果说,万水千山,我看不止。我们脚下这条路,便是我用脚印踩出来的。我自在太昊受命于天皇以来,寻谷求药便成己任。二十余年来,这双腿都在不断向前、向前、向前。分别大地之水土,辩人之美恶寿夭。你可知道这水为万化之源,土为万物之母。虽有千难万险,可这乐趣却也层出不穷啊!”
祝融无限敬慕地道:“你的精神,真是后人楷模啊!”
女娃插言道:“开始母亲还跟着父亲跑,可有了我,母亲便跑不动了。小时候,我很少见父亲一面,我还怪他。可大了,他却让我也跟他跑,跑就跑吧,可他却只顾寻他的草,我呢,却找那林中之鸟。”
姜炎大笑道:“你别说,这鸟也有灵气,还听她的。她给鸟取了好多名字,黄雀、金翅、绣眼、喜鹊、朱顶、鸿雁、柳莺、鸳鸯、鹦鹉、画眉,都是她取的名。”
女娃抢口道:“你忘了最好的鸟!”
姜炎故意摇头道:“我怎么能忘呢,就这些了。”
女娃大声道:“还有精卫!”
姜炎瞪眼道:“什么?”
女娃用手敲打神农的背道:“你坏!你装不知道!”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女娃将嘴贴近祝融耳边道:“你听说过精卫鸟吗?”
祝融摇头道:“没有,没有!”
女娃道:“太鸠山上,遍处是精卫。精卫虽小,却煞是好看,红头白嘴,绿毛黑目,翅大腿粗,鸣声悦耳。不知这里是否也有!”说罢,双手放于口前“精卫”“精卫”地叫了起来,还别说,瞬间,有叫声从林中响起,跟着“呼啦啦”地飞过来落在女娃肩膀上。女娃道:“看见了嘛,就是它!”
祝融与卫士们极是惊讶,有护卫道:“奇了!神了!”
女娃极是得意,用手将鸟托起,跑在众人前面转了一圈又一圈,又歌又舞。那鸟儿竟从她手中飞起,随她旋转开来,叫个不停。就连神农也停住了脚步,睁大了双眼。
祝融更是呆了。
直到女娃累了,汗水从脸上汇成珠子落下,那鸟儿才叫了一声飞走了。可是女娃唤精卫的事却成为了一路上的话题。神农道:“我女儿都成鸟神了!”
祝融道:“看女娃与鸟儿共唱共舞真是绝了!”直到他们见到太昊首领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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