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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兴了,做什么都开心,虽然只是被亲亲脸颊,但是庄询感觉还是特别亢奋,整个人都显得神采奕奕,第二天就开始踩着新学的步伐上街了。
因为征收救国税的缘故,商人们不敢来尹都了,庄询不好赚外快,他又辞去了典当行账房先生的职位,现在还是蛮清贫的。
也是活该,拒绝了别人送钱送妾,司琴宓的母亲安葬在安泰郡,一时也不好去取留下的银钱。
所以本来想给司琴宓买一些衣物的,现在剩一些钱也很无奈,看着漂亮衣服只能远远的看着。
“郎君想购置些新衣裳了?”陪同着庄询,挽着他的手臂,神情亲昵,没办法自己的丈夫自己不宠他一点谁宠。
“想给你买些新衣裳,我想看你穿漂亮衣服。”庄询坦白说,他自己对衣服没什么追求,却是一个视觉动物。
“感觉娘子你穿什么都好看,想看你穿漂亮衣服。”庄询想想司琴宓穿华服的样子,想想就很美的样子,就有掏钱给她买衣服的冲动。
“哪有那么多钱,先去买些吃食。”司琴宓一听是给她买,立刻拒绝,她对物质的欲望很低。
“以后有钱……算了,这可不兴说。”庄询把话吞进肚子,只能和司琴宓走过了裁缝店。
“郎君,去茶楼坐坐,听听你名声的风向。”走了两步来到来到一家茶楼旁,里面三三两两的坐着人。
“我进去我就成风向了,我们买完东西回家吧。”庄询有个不爱看热闹的好习惯。
“还是要听听的,毕竟我们现在没什么消息来源,茶馆也不贵,信息流通却是最多,能获得一些信息就获得一些信息,如果没什么异常再去采买,有异常及时调整,再说尹都那么大,怎么谁会都认识郎君。”司琴宓尝试说服庄询。
“那说不准,之前全尹都到处跑,不少人都认识我。”庄询摇头说,之前为安葬司琴宓,他可跑了不少地方,认识他的人不少。
他可不想当猴子围观,经过前天皇帝钦点,他的热度今天应该还是很高,被人问东问西可不好玩。
“认识又如何,郎君应该习惯这样被人拥簇的生活……”司琴宓继续劝说。
只是夫妻俩还在辩论,不速之客已经出现。
“庄孝廉也是来听说书?”文士打扮的贺柾看在茶馆前停驻的夫妻两人主动打招呼说。
“是!”庄询意见虽然与司琴宓相左,但是外人面前要保持同心。
“携家妻游玩,家妻卫氏,这位是安泰郡的贺秀才。”庄询介绍说。
“孝廉夫人好。”贺柾抱手问好,虽然看司琴宓的样子心里很是惊讶,但没有表现出来。
司琴宓松开挽着庄询的手臂,微微欠身颔首,算是回应打过招呼,退后一步,乖巧的跟在庄询背后。
“恰好在下定了二楼雅间,孝廉夫妇可愿赏光?”贺柾邀请说。
“询不愿麻烦秀才。”庄询第一反应是觉得麻烦,他不是那种特别喜欢和人聊天的角色,这种明显带着目的角色他就更不想聊了。
“有何麻烦,能请到孝廉是贺某的荣幸,万望孝廉赏光。”贺柾伸出手邀请说。
“好吧,麻烦秀才了。”推辞不过,说了自己要听说书,没什么拒绝的理由,庄询答应了下来。
他也想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接近自己究竟是什么目的。
走上二楼,贺秀才点了一些糕点,庄询也没什么胃口,贺秀才也不着急说,向庄询介绍着糕点如何美味。
可庄询他压根就没在意,因为听书听的血压上去了。
“今天要说的主角正是最近名声大噪,有情有义的庄孝廉,庄询。”随着说书人惊堂木一拍。
“庄询,故乡据传是东海神秘岛屿蓬莱,精通数算,被风暴卷入,来到虞国,蓬莱岛人皆短发短衣,形似僧侣,有奇姿,一眼就被当时的振国公夫人司琴宓相中,为他安身,时常探望……”
“一个是国公夫人,一个是仁义君子,在接触中,女方貌美多金,男方有德守信,两人本就相惜,逐步催生情意,却又止步于礼……”
“两人漫步春游,庄询为司琴宓摘花,赞她人比花娇,题诗一首,曰春游……”
“……六月,双方赠诗,国公夫人诗曰:明月忧思照我心……庄询对曰:日轮光耀何近身……”
“七月司琴盛京临阵投降,举国哗然,全家隐匿,独留司琴宓在尹都,皇上大怒,命令将相关人员全部斩首,振国公府决定割席司琴宓,暂且收押到偏房,庄询听说后夜晚潜入振国公府偏房,与司琴宓互诉衷肠……”
“郎情妾意,宛如干柴与烈火,偏房似有春意浓……”
“振国公半夜起夜,不幸看到国公夫人竟然在他人身下……”
“痛苦的振国公写下休书,与司琴宓一刀两断,反倒成全这对苦命鸳鸯……”
“庄询看爱人受苦悲痛万分,可他只能送别,他是仁义君子,知皇命难为,忍痛为司琴宓倒上上等的女儿红,希望她走的轻松……”
“泪眼婆娑万分不舍,可斩令如溃堤之水,难以阻隔……”
“振国公府早与司琴宓割席,庄询他又怎么能坐视爱人曝尸于市……”
“……恰恰是振国公的休书,让庄询有了迎娶司琴宓的机会,让有情人有所名分……”
“虽生人不能结连理,阴阳相隔却相结阴婚,感天动地。”
故事结束,什么魔改的富婆爱上我的烂剧情,当事人的庄询脸都绿了,好歹台下的观众有人指出了漏洞。
“听说庄孝廉新娶了一位发妻,甚至为她拒绝了别人送来的银子和小妾,他不是对司琴宓一往情深吗?”
“安葬了司琴宓,庄询已经虚弱的不行了,这时候西河郡来的流民卫氏救下庄询,司琴宓托梦庄询,让他好好在阳间生活,娶一位妻,让她放心,庄询感激卫氏的救助,遂与之在司琴宓的坟前成亲,所以庄询共有两个妻,一阴一阳。”
说书先生早有准备,一本正经的说,仿佛他亲眼所见。
只是还不够大胆,没把司琴宓死而复生写出来。
“……”
茶馆中的议论声已经大起,这种劲爆的故事,实在太满足底层人民的幻想了。
庄询很想问问说书人,为什么要造他和司琴宓的黄谣,但是他转头一看司琴宓,偏偏结果是对的,他还真把司琴宓娶回家。
“故事倒是有趣,但只能说是无知者的幻想。”贺柾对这段说书评价说。
公府夫人和有才穷小子,话题自然是劲爆又背德,挑动人们对禁忌的刺激追求,实际是不可能发生的。
“国公夫人日常至少都是五六个丫鬟伺候着,哪里能有和人私会的机会,更别说潜入振国公府了。”贺柾摇摇头先表明了立场,自己不相信这种谣言。
“所以怎么会想出询能和公府夫人私通?”庄询已经想要下去让说书人赔他名誉损失的费用了。
“谣言止于智者,孝廉不必多想,陛下还是能分辨这是否为谣言的。”贺柾安慰庄询说。
“询当然知道谣言止于智者,可人家已经过世,还毁人清誉!”庄询看看司琴宓,自家老婆声名受损他怎么不气。
司琴宓微微莞尔,她脸上风轻云淡,没有生气的样子,仿佛主角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孝廉果然重恩情,柾佩服,以茶代酒,柾敬孝廉一杯。”贺柾端起茶杯。
庄询也拿起茶杯,正要喝,司琴宓踢了两下他的小腿,庄询轻轻抿了一下,茶水也就接触嘴唇。
不熟悉的人的东西不要乱吃乱喝,司琴宓眼神的意思。
“孝廉今得圣眷,有想过何处为官否?”贺柾铺垫了许久总算进入了正题。
“未曾想过。”这也不是自己能选的,他要能选已经选一个地方作为基业了。
司琴宓规划了,如果可以想,自然以一郡太守的身份出仕,明显的可以看出大虞已经到了王朝末年,这时候地方比朝廷的束手束脚更能施展才能。
“况且今上要考校询,询还不知如何对答,恐负圣眷。”庄询半真半假说。
司琴宓给了模板背,可是他还没背熟。
“孝廉若有需要,柾这里倒是有些策论能帮孝廉解决一些方向问题。”贺柾主动说。
“不用了,感谢秀才有心。”庄询摇头说,他可不想欠人人情,欠人情是要还的。
“孝廉莫非已有幕僚效忠?”贺柾惊异说。
“并无。”自己现在都难养,还想养幕僚。
“孝廉觉得贺某如何?”贺柾双手向内指着自己说。
“……”
“秀才想做询的幕僚?”庄询半响才反应过来,带着疑惑的语气说。
“不知孝廉可愿收留否。”贺柾承认说,神情也变得无比严肃,正襟危坐。
“为什么?询虽然侥幸被今上所点,可是不一定能通过今上的考校,也不一定能到地方任职,秀才是否考虑过早。”庄询觉得有些魔幻,自己岗位都还没敲定,这就有人上门要当手下了。
“不早,得知孝廉身有圣眷,便有良人要嫁女送嫁妆,在下自荐已嫌太晚。”贺柾谦卑说,比起上次要显得更为恭敬,似乎是这个圣眷加身的作用。
“不管是朝廷还是地方,孝廉总是要一人为您润色文字,发表文章,起笔上书,不是吗?孝廉可考柾之才,合则录用,不合则弃。”贺柾继续解释说,看起来是认真的。
“秀才如此看好询,询深感荣幸,可是询此时贫贱,想为家人购置新衣都难,又怎么供养得了秀才。”庄询想想还是拒绝说,第一确实供养不起,第二,第二次见面他连贺柾的底是什么都不知道。
“孝廉此刻如此困顿,竟拒绝大户招揽,只要答应,荣华富贵近在眼前,孝廉不为所动,实乃德行高尚,不负孝廉之名。”贺柾称赞说。
“……”庄询不想说话了。
会说已经有些后悔了吗?
“所以确实请不起幕僚,倒是浪费秀才一番赤诚了。”庄询直接说,拒绝了贺柾的效忠。
“孝廉看虞国如何?”贺柾压低声线,靠近庄询小声说。
“政治清明,民风淳朴,各司其职,各守其业。”国将不国这种事还是对自家夫人说吧,外人自然还是要说平稳有序,稳中向好。
“请问孝廉志在何方,在朝廷还是在地方。”贺柾对庄询的回答有些错愕,但是很快有了笑容,继续询问。
“想去造福一方黎民百姓,不过都是圣上公卿们决定,询也只能服从国家需要,为国家尽一份绵薄之力。”
“柾也是,和孝廉志同道合,愿助孝廉一臂之力,孝廉就收下柾做座下鹰犬吧。”贺柾请求说。
“询是真的穷困,供养不起秀才。”庄询确定对方听懂了他的话,但是现实困难就是,万寿宴后再怎么平步青云,此刻他就是无权无钱只有名。
所以司琴宓才会可惜那送上门的一万两,那可以做多少事呢。
而且由于义正言辞的拒绝了那一万两,现在其他人都知道他不慕财色,不敢给他送东西。
“只求孝廉收留便好,在下家里还略有薄资。”贺柾拱手说。
“好,那询也就不推托了,就是恐怕辜负秀才期望。”被司琴宓轻轻踢了一下,庄询答应下来。
踢一下是同意,踢两下是反对。
“贺柾见过恩主!”庄询才答应,贺柾已经站起来,行跪拜礼了。
“秀才快请起,当不得这种大礼,别人看到不好。”庄询赶忙扶起贺柾。
“柾明白,此处人多眼杂,此间说书已结,待明日,柾再登门拜访,为恩主谋划万寿宴。”贺柾看了看周围主动说。
“期待秀才登门,我们夫妇也要准备一些日常用物,暂且别过。”庄询只能礼貌的回应说,同时告辞。
“恩主,此刻困顿,小小心意,请勿推辞,柾告辞。”贺柾也没纠缠,掏出七八两碎银,塞到庄询手中,大步离开。
“他这算是花钱上班吗?”庄询抓着收了的碎银扭头看向司琴宓。
“郎君,收下吧,既然他认你为主,这也是他的心意。”司琴宓看庄询纠结的样子劝慰说。
“这种事情也不稀奇,为官了,各种投靠都有,不必稀奇,他看你奇货可居而已,能用和不能用,能收和不能收,之前让你什么都别答应是怕你收了不该收的,这种聪明人投靠却是需要的,你我不可能一个人做了所有的工作,是需要下属做事的,所以不必抗拒,知人善用就好。”司琴宓教授庄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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