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大起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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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语权统一,有了庄询的坐镇,东面军队前所未有的统一,毕竟这是他的军队,装神弄鬼真的好用。

身上带着君权神授的光辉,一直以来没有败绩,斩妖王,碎关隘,受禅让,装神弄鬼确实树立了威信。

再有便是利益捆绑了,与每一个将士的利益捆绑,让他们能心甘情愿的投入到为庄询作战的战斗中。

士兵的组成,大部分是平民百姓,都分到田地,新兵也也在即将实行的新法中会获得土地,所以忠诚度可以保证。

在誓师大会上,庄询就毫不避讳的告诉这些士兵,你们去战斗就是为了保卫得到和即将得到的土地。

他庄询不去攻打这些人,这些人就要来攻打他,最后士兵的土地就会被收走,沦为佃农,安定的环境也会被战火取代。

庄询知道自己的斤两,队伍的斤两,威吓和利益并存,不求达到现代军队那种信仰,只要调动士兵的积极性就好。

跟着他庄询有土地,跟着他能分土地,世家不给土地。

很自然的,士兵知道哪里待遇好,那边把人当人,誓师大会后一个个赌咒发誓要建立功勋,要保卫自己的利益成果。

特别是那些新整编的到的东华军队,大多刚分到军属田地,那叫一个闻战兴奋,恨不得立马打到成国去。

打仗前发土地,最能鼓舞士气,士卒们战意正浓,将军们也能放开手脚,按照庄询的命令分兵进军

虽然都是郦茹姒提出的计划,从庄询的嘴里说出进攻的命令和从郦茹姒嘴里说出进攻的命令完全不同,庄询的命令更有权威。

许多将领是受过庄询大恩情的,特别是幽国的原将领,和郦茹姒只能说陌生,反而畏惧持剑的庄询。

庄询拿着剑在他们面前都会诚惶诚恐,例如李竹荣,冯青山这些,没见过郦茹姒的能力,倒是见过庄询把他们为之恐惧的幽王斩了,看过成叠关崩塌在他们面前。

庄询也因此有了神性,他们自问是挡不住庄询的一剑的,庄询都能杀幽王,想杀他们还不是一剑的事,所以在庄询面前说话都不敢大声,唯唯诺诺,那怕庄询自己觉得自己很亲和。

同样的,他们对庄询的安排命令尽心尽力,哪怕他们知道命令其实是郦茹姒制定的,但是庄询审核没问题,那就是庄询的谕令,是圣旨。

怀疑郦茹姒没问题,对抗君命,还是明显的神话系君主,这些人无胆。

这种情况,除非郦茹姒在之后对付郦平远的战争中证明自己真是完全属于庄询的阵营,否则这种怀疑是会一直存在。

不过现在不用多想,庄询是天子,是皇帝,听他的就行。

于是兵分三路,呈现包夹的架势,每一路对守军都有绝对的优势,可以把一座座城池变成一座座孤岛,这一个个的城市就是瓮中之鳖。

庄询也说了,耐着心打,打出手感,后续和郦平远的战斗才是重头戏,不要求这些将军们现在打急仗,要打胜仗,积累小胜为大胜。

逐步蚕食,慢慢的把河南几道吞下,在郦平远收拾了清河王时做到就行了。

毕竟对庄询来说,他只能如此按部就班,因为不只是他这方面战场,赵国方面也重要,他急匆匆也赶不上赵国的大戏。

他这种慢慢推进的方式却引起别人的不满咒怨,当然不是手下这些听话如绵羊将军,而是河南道的世家和百姓。

调动的军队,甚至发出的最后通牒,都在提醒着守城的世家们,庄询即将大军压境。

征讨不臣,河南等道本就是虞国的土地,庄询继承虞国的法统,是这片土地的新王。

这些人求救的信件像是雪花一样飞向蓟都,但是蓟都表示无视,当初也是他们撺使河南王投降成国的。

因为庄询对大世家的不友好,甚至拆解的举动,就像是清理寄生虫,让这些寄生虫迫切找到新宿主,对抗老宿主。

成国是他们的选择,可是郦平远不准备当人,都是让他们坚持,等平定清河王的叛乱,郦平远再挥师南下。

这是一个好借口,清河王拉起了反旗,这些世家也明白那个地方更急迫,成国不也不是有心让他们死。

可是明白归明白,庄询就要打过来了,输了土地就要被收走,哪怕投降家族都要被肢解,对一户人持有的土地实行累进收税。

这些世家哪里受得了,没收特权,没收了做官的权力,公平对他们就是一种不平等,况且被虞王父子杀怕了,投降也是不敢的,现在只能准备负隅顽抗,明知道会输,依旧要进行抵抗。

于是不约而同的想了一个办法,坚壁清野,修缮城墙,准备死守,火焰燃烧了百姓的房屋,百姓被驱赶着修建坚墙堡垒,本该是是春耕生产的世界,百姓们看着本该耕种的土地抛荒。

这意味着哪怕是打赢了,等年中了,世家们也不会放粮给百姓,可以遇见的饥荒,将会席卷虞地北方。

一面是南方分土地,保耕种,除了战争外最重要的事就是耕种,一面是坚壁清野,把百姓当做牲口驱赶,这种巨大的差距,之前没有人说。

闭塞的信息,妖魔化的信息充斥,但是庄询接手了督查卫,现在情报人员混在各个城市,传播着南方的新法。

这种传言像是病毒一样扩散开,可是世家们并不在意,这些都是猪仔,抽一鞭子就知道跑的人,他们从未在意过。

依旧是宾客盈门,依旧是晚宴奢靡,他们的或许是害怕以后吃不到了,现在愈发疯狂。

一边为了抵御庄询,拼命的压榨百姓,筹集物资,一边纵情享乐,吃着平时都舍不得吃的东西,做着平时不能做的事。

一方把庄询视作妖鬼,害怕他找上门,一方盼庄询如旱盼雨,恨不得夏军立即到他们所在的城市村庄。

都恨庄询的推进,一方嫌太慢,一方嫌太快,都在埋怨,怨气积累在各个城市,堡垒。

有些地方,还是有聪明人的,夏国的这个词被禁止,可越是禁止,这两个字越是被频繁的记忆和使用。

大家都知道夏国会给人分田,都知道夏国的君主庄询是一个体恤民众的好人,都知道世家是怕自己的土地被分享给百姓。

这个矛盾一直在积攒,或许是世家的狗腿子胡作非为,或许是进城的百姓饿的受不了,亦或是有心人撺掇,百姓起义了。

最开始是一座城,在最后方,靠近大河的边上,百姓们知道庄询会来的最晚,成国会支援的最快,有可能他们永远都等不来庄询,等不来一个能给他们分田的人。

想要组织人回家播种秧苗的男人被抽了一顿,然后,然后就没了,物理意义没了,被打死了。

你居然敢去耕老爷们的地,你以为租给你就是你的了?可把你能的。

老爷都说不许种,接受损失了,你们操什么心,今年粮食没了,你们只是损失一家口粮,老爷可是损失千家万家的口粮。

现在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你们就不知道忍耐吗?

这样的话语,鞭笞在百姓身上,当天晚上,被打死男人气不过的亲兄弟就带人反了,必死的决心带动了越来越多的人。

世家官府的人身强力壮,但是他们人少百姓多,种地的百姓多,之前,隔离的乡村让他们没有交流,哪怕受到欺辱也无法声张说话。

但是现在集中的环境不一样了,他们不是对抗杀人不眨眼的侵略者,不是对抗打家劫舍的土匪,而是为了对抗给百姓分土地,整治贪官污吏的庄询。

庄询觉得低水平,还带有封建的新法给百姓无与伦比的冲击,这些温顺的百姓不过是想有块地种,能养儿育女。

现在没有居无立锥之地,食无五谷之粮,甚至不允许你想,城里高额的生活成本逼疯了谁。

积压的愤怒爆发,暴动的民众站了起来,冲进衙门,冲进军营,冲进本地最大世家也是最大地主的家。

杀,杀,杀……

高高在上的老爷没有了傲气,这些百姓也没有庄询家乡对待地主的宽容,是一场暴力,一场复仇,以前的冤孽,此刻偿还。

庄询还没有到,血液已经染红了这座无名小城,世家仓库里的粮食吃不完,风调雨顺好几年的虞国,年年丰收,虽然比不过赵国那么高产,可是囤积的粮食依旧众多,多到粮仓可以见到众多的老鼠。

但是呢,但是呢,昨天百姓依旧喝的是稀粥,筷子能浮在水面的稀粥,估计这些死在百姓手下的人也想不通,往日里温顺的羔羊,怎么有一天不仅会咬人,还会吃人了。

燎原的星火燃烧了河南道,像是病毒一样,听说临近的城市反叛成功,砍下县令和世家的脑袋,临近的县也有了心思。

树倒众人推,一个个城市被点燃,然而镇压所需要的部队却在郡城,他们可要防御庄询呀。

没有掐灭燃烧的火星,蔓延的烈火最终把一切人吞噬,夺了守军的武器开始攻打郡城,里应外合下郡城告破,绵延的战火,制造更多流民,毕竟农民造反看不到秩序恢复,却也增大了信息的流动性。

多地开花,多暴动,多地起义,河南道成了筛子,再也装不下他们的坏水。

这时候世家和官僚们才知道怕了,主动关心起城内堡垒内百姓的生活,换上好的伙食,不做人的动作也少了,可惜晚了。

太晚了,百姓的怒火已经到了悬崖边,又怎么会因为他们头发丝一样小恩小惠的绳索系住呢。

他们往日的罪恶,消耗了百姓对他们的信任,这些往日百姓的长官,既想保护自己的利益,不肯与民众让利,又想用他们强权的手维持百姓的信任。

他们想得很美,信任这种东西,一旦失去再想找回,那就是一个浩瀚的工程工作了。

他们不是不知道,就是以为民众愚蠢好欺负,反正之前打了民众也只敢回家关上窗骂两句,甚至不敢在其他百姓面前骂。

这般懦弱,他们打人还是威慑嘞,官府,军队都是他们的人,这些平民拿什么和他们斗呢,他们现在愿意漏点手指缝的利益出来就是最大的慈悲了,想着这些人应该感恩戴德吧。

做个比喻就是,百姓说自己没田地活不下去,这些人的话术就是好种子便宜点,水牛可以价格低点租,地租荒年可以减一点,就是不肯低价卖地,给百姓一条安居乐业的活路。

开荒也不许,那是国家的林地,就是捂住那点耕地不松手,一个人一生一辈子的努力,难以买得起一亩薄田。

田很贵重吗?只要有土的地方,哪里不是田,可一亩田的价值大多数地方比七十年地租多,大世家垄断了土地,目的是要榨干一个普通百姓一辈子的劳动力财富。

为了田,为了家,百姓世世代代给他们当牛做马,就是为了心心念念有自己的土地。

但是他们存得下买土地的钱吗?存不下,生儿育女,看病吃药,他们哪怕衣服都不敢多穿,也存不下。

各种赋税徭役就是怕你吃的太饱,有剩余的粮食能想太多东西,掏空你的铜板,所谓疲民之术。

合着百姓就只能让他们盘剥嘛,法律和非法律的框架都保护世家,普通人被打一顿也只能闭嘴反思,以前人们被打也就被打了,现在情况不一样,他们有倾听的人。

可是一些封闭的城市,老百姓吃到好的粮食反而奇怪了,直到起义军压境,这才意识到造反了,没有任何理由,加入造反的队列。

庄询刚刚啃下两个郡城,各地起义叛乱的消息他就已经看了,他一开始还不以为意,起义嘛,这种情况很正常,他也不觉得世家当人。

这些官僚把百姓当狗耍,当习惯了,弄出一个官逼民反有什么问题,接着越来越多的数量和规模他确实有些看不懂了。

“官逼民反呀,他们到底积累了多大的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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