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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门忽然关闭,祁飞星站在门口,能看到电梯壁上模糊的倒影。
那影子红白交杂,在金属墙壁上显得有点扭曲。
祁飞星没动,她就再次出声催促。
“小伙子……帮我按个-18层吧……”
声音能听出来是个女人,但嗓音粗哑像是吞了沙子,说话的时候还带着“嗬嗬”一般的漏风声。
祁飞星视线在电梯按钮上扫视一眼,原本的-2下边,赫然多出来个-18,中间没有任何数字过度,甚至按钮都是红色的,显得十分突兀且诡异。
装作没看到,祁飞星惊讶地说:“什么十八,没有。”
那鬼没想到祁飞星会是这个反应,在他身后幽幽地说:“……有的呀~”
祁飞星面不改色,答案不变:“没有。”
“有。”女鬼倔强。
“没有。”祁飞星照旧回答。
于是女鬼语气显而易见变得恼怒:“有!”
“没有。”祁飞星笑着说:“抱歉啊,我是盲人。”
女鬼:“……”
她骤然发狂尖叫:“你特么玩儿我呢!”
随着她发怒,电梯里瞬间阴风阵阵,祁飞星头发被吹动,伸手把衣服给拉紧一点,随后淡淡道:“说没有,就是没有。”
祁飞星甚至还语气抱怨:“你是没手还是没脑子,自己按不行?吹什么风,冷死了。”
他话一出,女鬼愣怔。
女鬼生平哪遇见过祁飞星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她气的浑身发抖,阴气和浑身的血啪嗒啪嗒滴在电梯上。
祁飞星注意到脚下鲜血长流,嫌弃地往干净地方走了一步。
女鬼:“……”你他妈的!
“你不是说你是瞎子吗!”她尖利地质问。
祁飞星微笑:“眼瞎心不瞎。”
女鬼又气的尖叫:“啊啊啊啊!”
脚下这么一让,祁飞星身前那一排电梯按钮,就暴露在女鬼视线中。
她眼珠子机械转动,看着那个-18按钮,这时候了还想再吓一吓祁飞星。
于是下一刻,按钮缝隙就开始往外渗血,先是一点点低落,随后在祁飞星低头的时候,又有一大股鲜红的血液争先恐后冒出来。
祁飞星躲了一下,女鬼以为他怕了,瞬间发出怪叫声。
然而祁飞星只是嫌恶地说:“做鬼都这么恶心,你活着的时候一定不爱干净吧。”
说着,像是女鬼几百年没洗过澡一样,祁飞星又退了两步。
女鬼:“……”
“啊啊啊我要杀了你!”
她尖叫着要用爪子把祁飞星开膛破肚,祁飞星只是淡定地幽幽道:“不去-18了?”
女鬼顿时卡了一下,尖叫卡在嗓子眼不上不下,随后她恢复平静,说:“你按。”
祁飞星还是微笑:“你忘了吗,我是瞎子。”
“你他妈。”女鬼吵不过他,最后这才动了。
她离开祁飞星的身后,透过电梯壁的反光,祁飞星知道女鬼离他越来越近。
随后一只血淋淋的,像是被什么东西碾碎过的手,就弯弯曲曲血糊拉碴地伸出来,按亮那个-18。
下一秒,电梯的楼层数开始以一个可怕的速度下降,一秒钟就下降了三层。
女鬼在祁飞星身后发出怪叫,却没能从他身上看到臆想之中的反应。
尽管电梯下降的速度不断递增,祁飞星深处巨大的失重感里,仍旧面不改色。
最后伴随着巨大的轰隆声,电梯显示楼层:-18。
祁飞星这才姗姗转头。
他此刻微笑着,但微笑甚至比女鬼看起来还变态。
随后祁飞星单手打了个响指,电梯壁瞬间化身鬼门,他伸手一推,后边就是十八地狱。
“尊敬的女士,您本次乘坐的列车已到达目的地:十八地狱,祝您旅途愉快。”
说完,祁飞星一巴掌隔空甩出去,女鬼就惊恐尖叫着落入地狱。
鬼门关闭,身后电梯发出“叮”的一声,缓缓开门。
祁飞星拍拍手转身,外边正一片漆黑,他看到电梯外的楼道没有开灯,正视线之中只有电梯中,还有着些微的亮光。
“还有?”祁飞星扬眉。
如果是寻常人站在这里,只怕会吓得根本不敢出电梯,但祁飞星只是伸手理了理衣服,然后双手背在身后,大摇大摆走出去。
整片黑暗之地暗藏危机,祁飞星一出门,身后电梯的光就轰然消失,转头一看,是电梯门关上了。
只是上边的显示屏上,还有个-18在不停闪烁,看起来血淋淋的。
整个气氛都很诡异,但祁飞星完全没有任何心跳加速的感觉,转身就走。
楼道右边的道路消失,只剩下左边的位置,而身后电梯门关闭,像是在迫使祁飞星只能往一个方向走。
“无所谓。”祁飞星想,“我倒要看看是谁在搞鬼。”
他刚跨出去半步,忽然间空气中就传来细微的波动。
祁飞星丝毫没有犹豫,塌腰后整个人向下弯折,避开之后他定睛一看──
只见黑暗中,在他刚才必经的轨迹之上,自上而下吊了一根麻绳下来,麻绳位置不高不低,刚好是他的脖颈。
毋庸置疑,祁飞星刚才要是没有躲开,那么那根麻绳就会当场把他勒死。
在他路过之后,身后的路再次陷入无边的黑暗,显然不会再允许祁飞星后退。
他慢悠悠向前走。
向左侧一步,躲开右边挥来的绳索,向右侧一步,让麻绳落空。
偶尔跳一下,那些想要将他绊倒,绞碎脚踝的铁链就成了摆设。
再来个弯腰,想要拦腰将他绞成两半的玩意儿,就被祁飞星甩在身后。
一路过五关斩六将,不知道躲过了多少条绳索,祁飞星感觉到暗处的吊死鬼终于愤怒了。
于是原本只停留在原地的绳索,开始挥舞着,像一条条带着极大力道的鞭子,朝祁飞星甩过来。
“啪!”
祁飞星在黑暗中像一只灵活的黑猫,他现在即使不用无常本相,在自身条件下,也能跃起两米,飞檐走壁。
一条绳索自左边甩来,带着令人惊惧的破空声,一旦被打中肝胆都能破碎。
祁飞星旋身疾退,朝右方极速闪避,而在同一时间,身后也有绳索当中砸下来。
祁飞星的腰几乎弯成了90度,最后一个滑步躲开,两条绳索在他上方十厘米的地方,互相碰撞后打成结。
绳索互不服气,拉拽着要离开,随后两边作用之下,尽数断裂成碎片。
祁飞星动作如风,起跳后以这条绳索为跳板,空翻躲开左右两鞭。
时间像是过去了很久,他仍然游刃有余,连气都没喘一下。
最后在一扇朱红色的门前,八方绳索齐齐朝他飞过来,祁飞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然后空手接白刃──他掌心一摊,往后用了股巧劲卸力,八条绳索尽数被他握在手心。
暗处的吊死鬼惊恐地感受到拉拽的力道,他想放开绳索逃掉,然而下一秒绳索被抖动一下,反客为主。
祁飞星慢条斯理收紧绳索,一个脑袋歪向一边的男鬼,就被他一点点从黑暗中拉了出来。
吊死鬼被捆成了粽子,连动弹一下都很艰难。
“哟,还是个歪头战神。”
祁飞星皮了一下,然后把手里绳子一撂,打个响指响指的功夫,尖叫的吊死鬼就被他扔进鬼门。
他视线转向眼前朱红色的大门,摸摸下巴,思索。
“这鬼一个接一个的来,不可能是谁的魇……那就是幻境了。”
祁飞星没有忙着开门,而是让小八检索一下,这鬼地方的气息属于哪个等级。
小八乖巧地按照指令做事,随后一愣,压抑住自己的叫声,说:“大人,这附近有鬼王!”
鬼王?
这就是京市的鬼王?
祁飞星探头在小八的检索列表里看了一眼,指出问题:“有一项不符合鬼王特征,你确定这里的就是鬼王?”
“対哦。”小八点头:“有一项不符合的话,那就是近鬼王……不过这个鬼不算鬼王,但再过上几年,肯定能成功进阶。”
祁飞星了然:“难怪能搞出这么大动静,电梯鬼和吊死鬼,哪个不是厉鬼,能为他所驱使……”
“看来王彦家的鬼,是个狠角色。”
不过这鬼为什么单单针対他一个人,祁飞星想了想,但没想通。
“陪他玩玩。”
想清楚后,祁飞星直接伸手,推开眼前朱红的镂空木门。
伴随着一阵老旧“吱呀”声,祁飞星踏了进去。
门后是个隧道,祁飞星一边走过,隧道两边就有画面在不断的切换。
画面中有两个主人公,是一対即将成婚的夫妻。
双方穿着大红喜服,新娘坐在花轿里,被家丁八抬大轿送去喜堂。
身侧都是前来沾光的百姓,丫鬟小厮们端着盘子,往两边撒碎银和喜糖,唢呐和锣鼓声震天响。
所有人脸上都带着相同的微笑,从弧度到脸上每一块肌肉,都像是复制黏贴一般。
丫鬟,小厮,轿夫,百姓……甚至是在下一刻,被媒婆扶下轿子的新娘。
团扇之后,凤冠面帘遮盖之下,新娘嘴角上扬,表情僵硬,一步一顿,不似活人。
整个喜堂里边,上首的高堂是两个脸颊画上红晕的纸扎,新娘和媒婆像僵硬的尸体,宾客们高声贺喜,语调诡异。
而唢呐不停吹奏,曲声高昂而凄切,分明是下葬时的哀乐。
祁飞星走马观花过去,在尽头又看到了一扇一模一样的门。
他毫不犹豫推开──里边站着的东西,凤冠霞帔,手中用团扇遮住面容。
朱红的门在身后关闭,四周忽然有人声在不断重复:
“元贤九年,新郎向新娘提亲,后纳彩,大雁一双。”
“问名,八字相亲,天作之合!”
“纳吉,选定良期,定为未婚夫妻。”
“纳征,八十八抬聘礼入新娘家!”
“元贤十年,请期,婚帖送入新娘家,择定吉日成婚。”
“亲迎,三书六礼,明媒正娶,八抬大轿,三拜天地,结为夫妻!”
……
耳边的声音在不断重复这些话,像是多重奏一样,冥冥之中带着股摄人心魄的迷惑感。
祁飞星左耳进右耳出,看着対面的新娘,却是想起解颐来。
解颐也穿过喜服,还是两次,之前还不觉得,这次心动之后回想起来,祁飞星只觉得──真他妈好看。
他的走神像是被対面的鬼新娘察觉到了,随后耳边的声音戛然而止,新娘遮住面容的团扇被轻轻放下。
面白如纸,两团腮红,黑眼红唇──这不就是纸扎么?
祁飞星前一秒还在想着解颐,下一秒猝不及防看到这新娘的样子,顿时觉得辣眼睛。
他伸手过去抢走新娘的团扇,唰的一下遮住眼睛。
新娘:“?”
“祁郎,祁郎……你让奴家等得好苦……”
祁飞星皱眉,透过团扇反驳:“你别乱叫,再叫我打烂你的脸。”
新娘:“?”
你他妈能不能让我把台词说完?
新娘没有理会祁飞星的威胁,她幽幽靠近,一边走,一边说:
“上辈子你要娶我,却在新婚当夜弃我而去呀,祁郎,难道你都忘了吗?”
“那把大火烧的我好疼,我不甘心,就一直等啊等……终于等到你了。”
新娘忽然笑起来,笑声尖利刺耳:“祁郎,你是来娶我的吗?”
祁飞星十动然拒,抱歉道:“你很好,但我是gay。”
新娘:“?”
她瞬间忍无可忍:“你他妈能不能把扇子拿掉说话!”
祁飞星拒绝:“不行,辣眼睛。”
新娘:“?”
此人油盐不进,新娘漆黑的眼珠子转了又转,最后顶着两团腮红继续演。
“上辈子你负了我,而我在奈何桥头等了又等……”
祁飞星:“我是gay。”
新娘眼神幽怨:“祁郎,你说的来世再做夫妻,还作数么?”
祁飞星觉得很不理解:“你是聋子吗?我都说了,我是gay。”
“他妈的忍不了了!”新娘忽然暴怒地掀翻桌子。
“你是gay你是gay你是gay!”她暴躁地说:“别再重复了,我知道你是gay!”
“这婚还结不结了!”
祁飞星诧异:“你还想结婚?”
新娘深呼吸之后,调整状态,继续进入沉浸式演戏。
“祁郎,你忘了吗?奴家和你前世有婚约,说好了这一世重聚……”
她还没说完,这次忍无可忍的变成了祁飞星,他一扇子过去,直接在新娘的尖叫声中,把她的纸壳身体劈成两半。
“靠,都说老子是gay了,想屁吃吧还结婚。”
“这辈子喜欢男的,上辈子到死都是母单,吓人能不能编个靠谱点的理由?”
纸扎人是灵体,没了身体之后,就钻出来一道灵光。
见这丑东西想跑,祁飞星怨气很足地把它抓住,一把塞给勾魂索当小零食。
勾魂索一边咔吧咔吧嚼,他还一边劝导:“答应我,下辈子不要再碰瓷gay了。”
祁飞星摇着头离开这里,说:“还没解颐一根头发丝好看。”
女鬼:我要杀了你啊啊啊啊!
老娘死不瞑目!
出了这个喜房之后,整个空间都开始土崩瓦解,祁飞星看一眼身后的电梯门,扬眉。
小八问:“咱们出来了吗?”
祁飞星道:“没有。”
小八傻眼了,它飘在四周左看右看,问:“您为什么会觉得没出来呀?”
“这还不简单。”祁飞星看看四周:“解颐可从来不会一声不说,就把我扔在后边。”
“解颐不在,肯定不是现实。”
“走吧。”祁飞星道,“看看接下来又是什么鬼。”
他走到左侧的门前,抬手敲了一下。
随后门开了,从中走出来个熟悉的人影──是王彦。
王彦惊喜地看着祁飞星,说:“你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说完,王彦就主动回到客厅,祁飞星进去之后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施施然坐在沙发上。
王彦伸手给他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说:“你先喝水,我去给你切个西瓜。”
祁飞星拿起水杯没动,看着王彦说:“解颐呢?”
王彦指了一下厕所:“在里边。”
然后他转身去了厨房,不一会儿,里边就传来切西瓜的声音。
一刀,一刀,又一刀……砰砰砰咔咔咔,汁水声和坚硬的东西被砍碎的声音,一并从厨房传出来。
祁飞星在客厅沉默,然后认真対小八说:“这个鬼有点不太聪明。”
过了一会儿,血腥味在客厅里飘荡,王彦还没出来,祁飞星忍无可忍,最后直接起身走向厨房。
厨房里砍刀的声音已经变成了,窸窸窣窣的啃噬声,但祁飞星一靠近后,就见到王彦拿刀的背影。
厨房里红色的粘液流了满地,王彦背対祁飞星站着,案板上的东西被遮住。
他拿刀的正好是左手,祁飞星视线一转,注意到了左手缺失的尾指。
男子左手没有小指,是伥鬼。
“别装了。”祁飞星道:“智商这么低,还没前一个纸人演技好。”
祁飞星伸手在嘴上哈了一下,打完哈欠,说:“要打就打。”
他说完的下一刻,“王彦”拿着刀转身,只见他满嘴鲜血,张嘴的时候,一口牙齿不像人类,倒像猛兽。
下一刻,他发出一声虎吼,整个匍匐在地,瞬间变成了一只足足两米长的猛虎。
伥鬼,是被猛虎所食的死人所化,会在夜里化作猛虎,四处咬人吞食。
这个伥鬼脑子不好使,祁飞星见他咆哮半天,刨着爪子就要冲上来,随后直接自罗盘中拉出一张长弓。
弓弦拉满如满月,下一秒猛虎起跳朝他张大虎口,尖牙之中恶心的涎水不断甩出来,祁飞星握住箭尾的五指一松。
利剑如风疾射出去,径直从嘴里穿透虎头。
“嗷呜──!”
伥鬼最后发出惨叫,恢复人形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团吧两下,团成个阴气球,祁飞星扔进鬼门,走了出去。
出门后和人不期而遇。
电梯口的解颐惊喜不已,问:“你出来了?”
祁飞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道出一句:“妈的。”
他手中忽然出现了一把长剑,看形状和样子,正是在周乐乐家,解颐送给他的那把。
此剑能斩因果,対鬼也具有极大的威慑力,祁飞星一拿出来,対面的“解颐”就面色大变。
他还没来得及逃窜,剑光落下,魂飞魄散。
祁飞星道:“敢装作是解颐,还真当你爹没有雷点?”
他没再看魂飞魄散的鬼怪,转头宝贝似的检查了一遍长剑,确认没有沾上任何脏东西后,才张嘴哈气,用袖口擦了一下,收起来。
“爹不想陪你玩了。”祁飞星觉得很生气。
他直接抬手一把火,将整个电梯烧的干干净净,而他身处大火之中,火焰却没有伤他分毫。
随后风烟尽散,祁飞星眨眨眼睛,対上解颐的目光。
“处理完了?”
只一眼,解颐就明白,刚才祁飞星出神的几秒钟内,是遇到事了。
“处理完了。”祁飞星拍拍手。
他忍不住在解颐脸上摸了一下,热乎的,鉴定完毕。
这时候电梯响起“叮”的一声,门打开。
祁飞星看一眼上边的楼层数“39”。
正常。
随后跟着王彦进入他家,祁飞星看着房子里的摆设,和他在伥鬼幻境见到的别无二致。
他把刚才的事情说给解颐听,然后道:“我觉得,搞我的那个,应该就是王彦梦里的鬼。”
“应该是。”解颐点头。
祁飞星说完就见解颐视线在他身上不停打转,他奇怪地问:“你看我做什么?”
解颐道:“看你有没有事。”
“我是谁。”祁飞星啧了一声,“我能出什么事?”
在王彦家里转了一圈,祁飞星确定:“你家阴气很浓,那鬼肯定来过。”
王彦听到后瞬间惊悚:“卧槽,那现在怎么办?”
“要强硬把他逼出来也可以,但这里明显不是他的大本营,他想逃的话很容易。”
祁飞星:“所以现在我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招惹上他的?”
王彦也很懵逼,他说:“我也不知道啊,就莫名其妙有一天晚上,他出现在我梦里,要跟我结婚。”
“每天晚上都是同样的梦,我只能每次都拒绝。”
祁飞星问:“做梦之前,你去过哪里?”
王彦想了想:“没去过……哦不対。”
他拳头砸在手心,恍然:“我去过京市一个古宅,给下次直播踩点。”
想到他直播的性质,那个古宅肯定也沾点灵异成分,祁飞星道:“就是这里。”
他说:“明天去看看,为了不打草惊蛇,我需要拔除你身上的阴气印记。”
阴气印记一般是鬼怪留下,用作搜寻猎物的媒介,印记不除,鬼怪随时随地都能找到他。
“哦哦,好。”
祁飞星伸手在王彦惊奇的目光中,掐了个诀出来。
法诀指引向王彦的后脖颈,祁飞星走过去一看,有个黑色的图案。
他先用手机拍下来,然后法诀进入其中。
王彦只感觉脖子后边痛了一下,随后就恢复如初。
祁飞星把照片给他看,说:“这东西有点像一串槐花,你有没有印象?”
“有啊。”王彦想都没想,说:“踩点要离开的时候,古宅里槐花开的很漂亮,当时恰好落了一串下来,我就捡回家了。”
祁飞星:“……”
他问:“当时是什么时间?”
王彦:“十二月二十几号。”
祁飞星立刻用看傻逼一样的眼神,注视着王彦,说:“槐花花期是四五月,十二月哪里来的槐花?”
王彦抠抠脑袋:“我知道。”
“知道你还随便捡东西?”
王彦不好意思道:“我看那花好看,一时间没忍住……”
祁飞星微笑:“我现在也忍不住想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