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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巧成拙。”解颐说了这几个字。
天道也会逐渐成长,只是世间生灵成长只需要几十年,几百年,最多也不过上千年,而天道需要万万年。
万万年,从无情变有情。
祁飞星就是这种情况下的造物。
“天道现在看我不太顺眼。”解颐说。
然后他看着祁飞星,顿了顿,又说:“看你也不太顺眼。”
就像是寄予厚望的儿子,转头跟隔壁老王跑了。
祁飞星一下就理解了解颐的话,他笑出了声,说:“我当时爱面子,说话模棱两可。”
“天道又什么都不懂,以为我对你不屑一顾。”
他伸手摸了一把男朋友那张,曾经三千年他朝思暮想的脸,道:“没想到反而把你给我送上了门。”
随后祁飞星又在解颐脸上掐了一下,眯起眼睛道:“你也能忍哈,开局就情根深种,愣是除了一封情书,什么都不说。”
解颐把他手拉下来,放在手心捏了两下,扬眉:“是你太笨了。”
分明那封信只要拆开,就能提早得到结果,愣是耽搁了那么久。
祁飞星却不依不饶:“这就算了,我不拆开,你就不能催我吗?”
解颐最后只说了四个字:“近乡情怯。”
祁飞星千年前那句话,对觉醒了七情的观自在来说,就像是一种拒绝。
“观音算是当今末法时代中,信仰香火最鼎盛的佛。”
祁飞星忍不住一把将男朋友抱住,道:“这么不自信?”
“仅仅是对你。”解颐道。
几个字让祁飞星狠狠怜爱了,他侧身在解颐脸上嘴了一口,然后回头看向那边的喜丧鬼。
“才说过无头鬼能压喜丧鬼,这就撞上了。”
祁飞星回身捏了捏指骨,眯眯眼睛,随后信手挥出一道充满无边煞气的红色雾气。
雾气将喜丧鬼包裹其中,不过片刻,在丧气鬼的尖叫中,就将它们吞噬成没有人形的东西。
祁飞星看了看自己的手,扬眉:“嚯,这么凶?”
他招招手,那边红雾就乖顺地叼着喜丧鬼飞过来,然后消失在祁飞星周身。
拿着喜丧鬼掂量两下,顺手塞进鬼门关,随后祁飞星让小八飞过来,一看排行榜。
“第一了。”他顿时神采飞扬。
“阵法快消失了,婚宴上的人马上就会醒过来。”
祁飞星转过去勾勾解颐的脖子,把人带到座位上坐好。
解颐:“?”
他问:“不回去?”
“回去干什么?”祁飞星拿着筷子吃起菜,囫囵道:“份子钱都还没吃够本。”
解颐:“……”
他正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时候,祁飞星就转头给他塞了两块排骨。
“别愣着,快吃。”
没过上两分钟,阵法的作用开始消失,宴席里的宾客逐渐清醒。
清醒的第一时间,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刚才的记忆自动从脑海中删除。
上边的主持人完全没发现异常,他站起来后等脑子清醒,继续兴高采烈地说:“接下来,我们的新郎新娘不亲一个吗?”
下边的人开始跟着起哄,大声说着:“亲一个!”
台上幸福的新人腼腆一笑,随后新郎低下头。
祁飞星悄悄捂了下眼睛,随后又张开指缝,偷看解颐。
注意到他的视线,解颐回头问:“怎么了?”
“你现在七情真有了?”
对于佛陀的阴影还是挥之不去。
和祁飞星对视,解颐道:“孔雀落地燃烧烈焰,而你在烈焰中重生——”
“那一刻我是真切的心动了。”
祁飞星顿时笑弯了眼睛,他忍不住搓搓手,然后小红脸变成小黄脸,道:“你七情有了……”
后半句他凑过去,低声在解颐的耳边说:“那六欲呢?”
于是肉眼可见的,解颐的耳廓在接收到祁飞星吐出的气息后,听明白他话中内容,然后逐渐变得绯红。
“有。”解颐即使有点不好意思,但对着祁飞星也很诚实。
不过接着他话锋一转,说:“但你别忘了,我是观自在。”
祁飞星眨眨眼睛,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解颐在说什么,等待几秒之后,跟对方视线对上,他猛的往后一仰。
“卧槽。”
祁飞星看着解颐,忍不住喉结滚动,咽了咽口水。
观自在──三千法相。
三千对三十,这怎么比?
祁飞星视线忍不住往解颐下三路飘了一下,随后瞬间回身,几乎要把脑袋都埋进碗里了。
“呃……吃、吃饭。”
“哈哈哈……吃饭。”
他强硬转移话题。
解颐看他一眼,笑而不语。
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进去。
祁飞星恨不得把自己当时的自己狠狠扇两个大嘴巴子。
宴席吃完,他逃也似的跑回了家。
等解颐亦步亦趋地跟上来,就忍不住一拳打过去。
但真当拳头到解颐面前,他却又卸了力道。
干,心心念念了上千年,这会儿记忆都回来,反而更不忍心了。
最后他只是气不过,嘴了一句:“你怎么变成人后,心这么脏。”
多光明磊落一个神仙,这会儿还会给他挖坑耍小心机。
暂时不想看到解颐,祁飞星三两下把他推开:“你先出去。”
随后一步一步把解颐推出房间,祁飞星缩在床上仔细思考半天。
为爱做零,啧。
半个小时之后,经历过天人交战的祁飞星,终于纠结完说服了自己。
“都发誓了,也不能当个不讲信用的人。”
操着这样的心思,祁飞星偷偷摸摸打开浏览器,特意把小八从自己的鸭梨16里赶了出去。
然后在搜索框键入:做零感觉怎么样?
也不知道网上是都在玩梗还是什么,祁飞星看着眉头越来越皱,越来越皱。
最后他把手机一扔,整个人的脸就埋在枕头里,叹气。
妈的,毁灭吧,谁爱做谁做!
第二天祁飞星对这件事绝口不提,直接拿着包,就跟解颐去学校。
他现在稍微翘一翘屁股,解颐就知道会放什么屁,于是心中了然,也没提。
反正祁飞星总会找理由,然后自己说服自己。
竞赛准备了半年多,九月的时候就要进行初赛。
三中一般每年,都有两个清华保送名额,就看能不能在竞赛上获得成绩。
祁飞星不图那个保送名额,他只需要加把力,通过初赛进入复赛,三等奖二等奖都能加二十分。
一等奖就算了,一等奖直接保送。
临近初赛,不仅是学校里老师们很紧张,就连原本对孩子成绩没那么在意的祁家爹妈,都跟着紧张起来。
具体体现于,每天的鸡汤,黄豆猪脚,莲藕排骨,核桃仁花生仁,牛奶……
为了不影响孩子考试,祁妈妈第一次正视自己堪比下毒的厨艺,选择把厨房交给了做饭阿姨。
不过不能做饭,她就开始水果糕点,补品什么的看见就买。
这种疯狂的投喂,最后在祁飞星莫名其妙流鼻血的时候停止。
那天早上祁飞星上早自习,忽然间在众目睽睽之下,鼻血狂流。
随后被大惊失色的老刘送去校医室。
祁飞星觉得自己应该没什么问题,毕竟做了那么多年鬼差,不至于投个胎都投成短命的。
于是他出声安慰:“没事,我……”
话才刚起个头,他就因为呼吸,被自己的血给呛到。
“咳咳咳……”
咳嗽几声之后,t恤上就溅射出血痕,看着这一幕,老刘震惊。
“别──你别动祖宗,乖乖去校医室好吗?”
祁飞星看着衣服一阵沉默,随后捏着鼻子泄气点头。
瓮声瓮气道:“行吧。”
最后校医推推眼镜,道:“又是你。”
老熟人光顾,校医照常检查了一番,后边又用上了前段时间,祁飞星他爹专程赞助的一些基本医疗器械。
沉痛得出结论:“没事,就是补过了头。”
大家已经习惯校医这幅口吻,只看一眼电视上驾崩的皇帝,然后老刘惊讶:“怎么会补过头?”
于是祁飞星乖乖的,把他这段时间吃的满汉全席都说出来。
那一长串菜名,引得众人纷纷沉默。
最后背负一切的老刘走到一边,打电话给祁飞星妈妈,委婉建议:“别再给孩子补了。”
再补的话,考场上鼻血狂流,哭都没处哭去。
往后,祁家的饭桌上,就恢复了从前的饮食。
高三时间一晃而过,九月初赛,祁飞星和解颐,并一众竞赛生们踏入考场。
整场考试祁飞星是绞尽脑汁,笔头都要咬坏了,这才勉勉强强只空下了最后两题。
一出考场,他找到等在门口的解颐,肾虚一般扶着柱子道:“太难了。”
“那些题简直杀光了我所有的脑细胞。”
祁飞星长呼出一口气,说:“前边还好,后边我甚至有两题都是懵的,糊里糊涂写了公式上去,硬生生靠最笨的方法去推答案。”
说完,他看解颐曼联轻松,问:“你怎么出来这么早?”
解颐淡淡道:“提前二十分钟交了卷。”
祁飞星:“……”
你狠。
初赛的成绩出的很快,五天就能得到排名和结果。
这竞赛是每一个市区都有固定晋级名额,整个锦川参与的有七所学校,而录取的总人数只有二十四。
出成绩那天祁飞星出奇的紧张,他现在成绩上清华很不稳定,虽然二模危险擦线,但到时候高考谁知道会不会忽然间提高难度。
要是提高难度,保不齐祁飞星分数就掉了。
他赌不起。
这天老刘哼着好运来,一路走到一班,三中参与竞赛的有十五人,其中一班就有五人。
大家都知道今天出成绩,即使是不参与竞赛的,也有些紧张。
但老刘这表现让他们知道,这次稳了。
果不其然,老刘进来之后都差点没忍住自己的兴奋,咳了两声之后,也没有卖关子。
他直接拿出手中的成绩单,说:“名次我就不念了。”
在大家提起心来的时候,老刘道:“毕竟咱们一班五个人,都进决赛了。”
“卧槽!”
所有人都震惊起来,姚延更是直接拍桌欢呼。
“靠,进了决赛……我妈会把我夸死的!”
“好了好了。”老刘假装矜持道:“先安静一下,我把成绩单发现来,你们自己看。”
随后一张成绩单全班流传,祁飞星像做梦一样拿着,一看,顿时乐了:“靠,二十四,我低空飞过了。”
他忍不住脸上挂笑:“这是什么绝世好运?”
跟二十五就差了一分。
解颐夸赞:“不错。”
“很厉害。”
加上其他班同样进入决赛了,三中这次在二十四个名额中,独占八个,简直把校长高兴坏了。
特别是解颐,以一种绝对的优势稳居第一,谁都不会怀疑,他拿不拿得到决赛第一。
决赛和初赛只间隔一个月,祁飞星又开始没日没夜刷题。
他这次干脆仗着自己实力恢复,一刻钟都不休息,身体沉睡着,就离魂连轴转。
“哈──”
即使灵魂不用休息,但一个月没闭眼,祁飞星还是忍不住象征性打了个哈欠。
解颐抬头道:“去休息?”
“算了。”祁飞星一秒都没有犹豫,道:“后天决赛,算了。”
他抽出桌上一本新的竞赛题,道:“你给我讲讲这题。”
那是一道很复杂的几何,光是看着图案都会让人感觉到窒息。
解颐拿起笔,细心给祁飞星拆分。
两天后复赛在市区举行,一行人坐着大巴车到考场。
进去之前,祁飞星看着考场大门,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自己这次能行的感觉。
他怀着这种念头踏入,拿到老师分发的试卷之后,写上名字,先翻转着看了一眼所有题目。
等视线挪到最后边三道,按理来说应该最难的题时,祁飞星忍不住的瞳孔颤动。
“卧槽。”他小声骂了一句。
不是骂,而是震惊,因为──这三道题,都是他在前两天,刚好练过的题型。
虽然不完全一样,甚至为了干扰且加大难度,还增加了其他的条件,但一眼看过去,祁飞星却瞬间就想起来解法。
操了,不是原题,胜似原题。
这场考试做的很迷幻,祁飞星做完后甚至觉得比初赛要更轻松。
毕竟初赛折磨他的是最后两题,而决赛上,最难的题他都遇见过。
一出考场,祁飞星就忍不住对解颐道:“我去,我遇见原题了。”
解颐了然:“我知道。”
他问:“这次把握有多少?”
祁飞星深呼吸猜测了一下:“我估计三等奖是没跑了。”
然而对他来说喜从天降,但其他考生出来之后,却是愁云惨淡。
最后几道题实在变态,许多人甚至空了不少。
祁飞星眨眨眼睛,深藏功与名,没有跟其他任何人说起。
回程的路上,他忍不住问:“是龙脉吗?”
龙脉曾经赐给了他一缕龙息,祁飞星总觉得不一般。
解颐看他一眼,道:“你不要多想。”
“世上命数早已注定,龙脉能给你的,不是无中生有,而是将你本应得到的东西,以另一种更加轻松的方式,放到你面前。”
祁飞星于是嘿嘿笑起来,说:“你是在夸我聪明?”
解颐扬眉:“聪明。”
果然不出祁飞星所料,他这次决赛分数飞一般的高。
主要这次决赛因为后边三题难度加大,所以降低了前边的难度。
于是导致祁飞星对于整张试卷,都做的十分胸有成竹。
老刘把祁飞星解颐和周乐乐叫进办公室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这次十拿九稳了。
最后老刘拿着成绩单,在四周老师羡慕的眼光中,和蔼道:“解颐一等奖,祁飞星二等奖,周乐乐三等奖。”
周乐乐瞬间高兴起来:“我还以为这次铁定落榜。”
她忍不住道:“二十分……我拿到了二十分!”
这下想要去心仪的学校,她就十拿九稳了。
而那边祁飞星却忍不住抓着老刘,震惊:“你说我几等奖来着?”
“二等奖。”老刘十分欣慰。
谁能不欣慰呢?
作为三中唯一的一个二等奖,谁能相信,祁飞星一年前还是个吊车尾。
他道:“你拼命这么久,好在结果并没有辜负你的努力。”
老刘豪气万千地拍拍解颐的肩,道:“小子,你很不错。”
“我期待着毕业的时候,请一整个班的学生吃河底捞。”
“好嘞。”祁飞星眉眼间尽是神采飞扬。
“您就等着吧。”
不过接下来,老刘却沉了表情,转头看向解颐。
察觉到他表情不对,祁飞星迟疑问:“怎么了,解颐不是一等奖吗?你怎么这个表情。”
随后老刘深深叹息:“是一等奖……但今年清华只给了我们一个保送名额。”
“那还犹豫什么。”祁飞星道:“解颐是一等奖,不给他给谁?”
老刘又露出那种“你不懂”的表情,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过去。
解颐打开文件,祁飞星和周乐乐也凑过去,一看后纷纷惊讶。
“为什么?今年参与保送的学生不能再参加高考,否则保送名额作废?”
老刘叹息:“最近才出的文件。”
他看着解颐,道:“你是怎么想的?”
解颐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没有一丝犹豫,直接道:“我参加高考。”
“三中找我过来,就是为了状元,以我的成绩,要不要这个保送都没关系。”
他抬眼看着老刘道:“若是我放弃保送,这个名额会顺延吧?”
老刘和校长商量了很久,其实心中也偏向让解颐去参加高考,但人家手中拿着保送资格,谁都没有立场去劝他放弃。
只是没想到解颐这么善解人意,老刘差点老泪纵横。
他连忙点头:“是,你放弃之后,名额会顺延。”
于是在场所有人,都纷纷把视线投向祁飞星。
祁飞星:“???”
“啥玩意儿?”
他忍不住道:“我怎么忽然间被保送了?”
这天大的馅饼砸下来,差点没把祁飞星砸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