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眼睁睁看着那剑气逸散,自己的同伴转瞬之间就被斩杀,化作了最为纯粹的浊气,回归于着天地万象的原初轮回当中,其余残留的魔神们原本那样滔天的气焰都为之一滞仿佛不敢置信,而前方白发剑客掌中的剑微微鸣啸。
合身为一剑,一剑为此身,瞬间踏前。
掌中的剑已经刺入一名神魔的咽喉,剑气密密麻麻瞬间弥漫其周身的神魂,而后旋身一斩,森然的剑气弧光横扫为圆月,诸多神魔再忍不住,仿佛不知恐惧,不知畏惧,齐齐怒吼着扑上前去,卫渊生平第二次进入了绝对忘我忘剑的境界。
倒是并非是世俗江湖剑客所谓的忘剑之境。
而是彻彻底底地忘记。
况且—
哪里有什么剑呢?
老子说过的道,也不过只是他勉强赋予那个东西的名字。
那么剑,也不够是世俗的庸人们强自赋予的形体和约束罢了。
只是一个称呼。
卫渊一气流转,在他逐渐开始忘记,真灵内蕴圆满的时候,连因果之力都开始潜在地排斥开,抬手出剑,一气呵成,十万里昆仑为剑气,一瞬掠过天地万象,前方便是鲜血淋漓,也不知是杀戮了多少,终于连那魔神都止住脚步。
不知道是恐惧,是担忧惊怖,还是说前方是连狂傲中安静明净的一道剑意几乎化作实体,锋锐之处指着那位貌似病弱受伤的浊世大尊,只是大尊伸出右手,用两根手指夹住了这恐怖的一剑。
于是此剑就不能寸进。
【浊世之基】松了口气。
大尊毕竟是大尊。
是自己过于担忧了。
尚且不曾开口,【浊世之基】的视线微凝,看到大尊手掌上出现了一道伤口,鲜血在慢慢往下流淌,先前似乎还困倦地很,没有多少精神的浊世大尊双眸已经彻底睁开,看着那直指自己眉心的一剑,许久后,赞叹道:“渊。”
“我记下来了,这个名字。”
他看向前方,看到那一剑凿穿了上干神魔,破灭山川万法,仍旧还有余力,直接递到了自己的眼前,而顺着这一剑来的轨迹看去,清晰而平滑的视角洞穿了山脉,撕裂了一个个神魔的身躯,壮阔而凌厉。
手指用力,猛地一震,气机交错,浊世变化。
这一道灿若明光的剑意登时粉碎。
化作烟霞,弥散不休。
尽管折断,仍旧不改其纯粹,不改其锋芒。
【浊世之基】道:“他逃走了?!
“也不能算是逃走,意境和战意抵达巅峰,酣畅淋漓之后,便会下降,已经递出了自己最为痛快的一剑,故而顺势便斩碎空间,趁势离开,也是自然而然的。”
浊世大尊颔首,重新变成那样垂眸疲惫的姿态。
【浊世之基】沉默了下,道:“您为什么没有顺势杀了他。”
那位尊者声音顿了顿,笑着道:
“我说是我在那一瞬间失神了,你相信吗?”
浊世最强的大尊,因为一名凡人的剑光而失神。
甚制于下意识地放弃了那个剑客本身。
而是全神贯注地阻止这一剑。
这代表着这一剑确确实实的对他产生了威胁!
只有这样,才会让浊世的大尊下意识地阻拦住这一剑。【浊世之基】沉默,道:“那么看来,的确是无与伦比的剑术。”
大尊放声大笑:“是不是无与伦比,你不是已经亲自领教过了吗?”
“他的状态不是很好,这样的一剑也是气势交错一路杀来蓄势之后才能够递出来的,但是你不可以去追杀他,就让他走,呵…虽然说你们去追杀的话,搞不好会让他再度递出类似的剑招,但是那毕竟是在损耗她的本源。”
【浊世之基】看向那边离开的女子,道:“雷神已经派遣属下去追杀了。”
“需要属下将她唤回来吗?”
“去吧。”
浊世大尊垂眸,看着手指上的伤口缓缓痊愈:“渊,好剑术啊。”
“这就是你说那位好友吧,浑沌。”
他突然笑起来。
“可惜还嫩了些。”
无妨,不过是再等三干年。
“我等你,真的有资格来把第二剑递出来。
'再杀你!
白发剑客飞掠于昆仑墟之中。
前方的神魔都被那恐怖的一剑所震撼,看着嘴角带血,气机暴烈甚制于在伤害自身的剑客,看着他仿佛已经油尽灯枯,却是双目灿烂明亮,明明知道这是敌人已经爆发出全部底蕴,爆发出无悔一剑的代表。
神魔们沉默了下,而后缓步后退。
左手抬起,叩击胸膛心口的位置,视线微微下垂。带着无边的恨意,以及在敌人立场上所能给到的最大敬意垂眸。
在这数不清浊世生灵强者以及神魔当中,自然而然地分出了一条道路。
无声无息。
任由那一道身影掠去。浊世神魔,最为自我,重视个人尊严超过一切。
正如浊世伏羲曾经说过的话一样若可得道,兄弟好友皆可以舍弃,若可得道,苍生万物不过蝼蚁!生死无念!
眼不见名位财帛之诱,心不闻亲友六情牵制。
一无牵绊,自求道于天地之间。
以求臻制天下无双,横压万古之境。
于是这样单人独剑踏入浊世,一剑凿穿包围,甚制于对着浊世大尊刺出一剑,仍旧还可以从容离去的强者,他们纵然是仇敌仇寇,但是心中亦是有十分的敬佩之心,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和其为敌,旋即听到了轰隆隆的雷霆声音。
天穹之上血雷奔走,先前护卫在浊世大尊身旁的女子瞬间靠近。
却被浊世神魔阻拦住。
“血雷尊者,这是要………”
“那人族胆敢对大尊出手,而今其伤势爆发,油尽灯枯,尔等随我一起将其擒下!”
浊世的雷霆十大巅峰开口了,但是那些神魔们竟然齐齐止步,没有一尊听从指挥,让那雷神神色微怒,道:“尔等是什么意思?简直放肆!”那位有着狰狞面容,身材高大,肩甲探出血色利爪的浊世神魔手中挂着一根长棍,道:
“伤到了大尊,若是靠着其本身的本领来做到的,难道不应该值得尊重吗?!"
“我浊世万灵诸神,无一不渴求臻制天下无双无对的境界!“
“现在是什么?难道说境界再高,不得挑战强者,否则便是横死,而非是荣耀,这样和那清世的所谓规则秩序有什么不同?!到底是谁放肆?!到底是谁在动摇我世根基!”
那神魔狰狞霸道。
血雷闪过,却被直接枭首。
巨大的首级直接飞起,鲜血还没有流出就被雷霆的恐怖高温直接升腾干净,化作齑粉,如同人间界小山脉一般巨大身躯晃了晃,重重地跪倒在地上,被那位浊世雷神一脚踏在脚下,一双眸子横扫,诸多神魔却仍旧不愿听令,那剑客已经快要离开,索性不再在意。
瞬间化作血雷,直追而去。
卫渊捂着胸口,遁光已经摇摇晃晃地了,娲皇血的效果失去了,但是究竟是失去了效果,还是说刚刚那一剑舍弃万法过于地酣畅淋漓,倒是于连娲皇血的力量都被抽调了干净?卫渊自己也分不清楚了。“看来回不去了。”
他按着自己的眉心,终于明白了。
按照常规来看,十大巅峰之一的元始天尊来到了自己在唐代时的身躯,卫渊以自己的过去之躯交手,交锋之后,就如同锚点稳定,卫渊自我意识会回到未来,回到元始天尊体内,但是此刻发生了异变,那一剑太过于纯粹了。
外加娲皇血的力量。
卫渊的真灵再度纯粹了一次,导致于无法按照常规方法回去’。
这样的情况,记忆都会不断丧失,直到这一世去世之后,真灵方可解脱,方可顺着锚点重归原本身躯,而似乎是这个原因,加之以命运因果的强烈反噬,卫渊手掌按着眉心,感觉到自己的记忆一点一点开始陷入沉睡。
进入了表面上似乎是失忆的真灵沉睡状态。
现代时的那些经历开始一点一点地消失,一点一点的看不到,一点一点地睡去,交锋大荒,纵横山海,而后是人间界的经历,一直到博物馆开始都在缓缓地忘却,而后是博物馆之前的故事,是他上学时期的经历。
最终,卫渊看到了一幕变化。
这一幕几乎不是他的记忆,却因为是元始天尊经历过的事情,故而也自然而然地在此刻浮现出来大雪纷飞。
那时候的路灯还是大喇叭的模样,低矮低矮带着些铁锈的味道。
人们还要推着自行车,轻一脚,重一脚地在大雪纷飞的地面上艰难地跋涉着,一边跋涉一边咕哝着,说是真真是奇了怪了,泉州怎么突然下了这得是东北才有的鹅毛大雪,这是几十年都没有过的事情了啊。
卫渊看到了自家的老宅。
而后,一名女子敲了敲门,吱呀声中,比起卫渊记忆里年轻许多的爷爷走出来。
“谁啊?!嗯?你是"
一位撑着雨伞的女子,只是露出了光洁的下巴,怀里抱着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婴儿,噙着笑意:“这是你的孙子…”
老卫疑惑道:“孙子?”
他摇了摇头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有一个儿子,他的孩子也是个闺女,你找错人了吧?”
“沒有找错。"
那位女子溫和道:“這確實是你的孫子。”
伴隨著這聲音,眼下孤身一人生活的倔強老頭子忽而恍惚了下。
似乎慢慢覺得,這個孩子確實是自己的孫子。
女子温和道:
他的名字,按照他自己在一干多年前在唐朝时的意愿。”
“叫做卫渊。
PS:今日第二更不知道有沒有人發現,之前哪怕是過年的時候,衛淵都沒有和父母聯繫過。
伏羲在的太清境界,之前有寫,其實就是把一部分萬法寂滅之地引過去了,相當於擴建。
另外在真靈回來之後,戰鬥的就是衛淵了,陳淵在劍術招式超過了開明之後,就被打到湖瀕死,在命喪的時候恢復了衛淵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