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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还不专心。”
顾钧脸色称不上多好， 他像颗坚实的树一样站在少年身边，半揽着他，把手机抽出来。
季雨哼哼了两声， 一板一眼的描绘王瑮的恶行：“他真的太过分了， 哥，我决定要拆穿他的恶行，让喜欢的人都知道他的真正模样。”
少年十分有干劲的挥了挥空闲的手，然后医生又一滴药水， 把蘑菇瞬间颓软。
少年眼中含水，因为带着点罕见的怒气显得生机勃勃。
“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他做出一副肯定的表情说道。
头顶被拍了拍。
季雨吸了吸鼻子， 酸酸楚楚的感觉让他只想扑在男人怀里躺上一天。
他仰头看男人， 对方神情微敛， 低声问他：“恶人只会是恶人，你拆穿他， 又能如何呢？”
是他当初手软， 因为关联到季雨， 以至于连平时的谨慎都失去了些许， 把所有和少年同龄的都想成单纯的孩子。
而事实证明， 从没有恶人，是单纯的恶人。
季雨愣了愣，他挠着头， 干巴巴的说：“这样的话， 喜欢他的人就不会被骗了。他的家长应该也会惩罚他吧？”
顾钧轻笑了声，他揉着少年的头顶， 慢慢说：“没错，他会受到该有的惩罚。”
季雨总觉得男人这话里有深意，他没往深想， 只心有余悸的对男人说：“哥，你今天打他吓死我了，手不疼吗？”
他说着，就把男人圈着他的手拿到眼皮子下仔细检查，还吹了两下，表情看起来很不忿：“要是我能站起来，我就揍他一顿。”
温热的气息落在皮肤上，顾钧顿了顿，而后调笑道：“小暴—力分子。”
季雨连声反驳：“我这叫正当防卫！”
“好了，别沾水，小心点养两天就好了。”医生处理完伤口，站起身离开。
陈嫂他们把人送到门外，回来就把炖上的猪蹄汤端了下来。
三天两头出事，陈嫂她们现在对节目组简直没有一点好感，回来就劝季雨从那离开。
陈嫂手艺极好，季雨吃得眯眯眼，一边说绝对不会走的，要走也是王瑮走。
当然，他肯定王瑮不会那么轻易离开，这事多半也会以节目组出现失误为结局。
这么想着，连猪蹄都没那么香了。
他还是太弱小了，对上一个王瑮都没什么办法，要是以后对上蒋崇……
“吃饭的时候别走神。”
男人说道，敲了敲他爪子。
季雨回过神来，扁着嘴巴，没什么精神的看了一眼男人。
他吃掉最后一口炖的软烂的猪蹄，擦了擦嘴巴站起来：“我吃好了。”
少年低着头，看自己包了一圈绷带的腿，禁不住有点发愁：“这怎么洗澡啊，能碰水吗。”
他踢着腿问，顾钧眼神平静的盯着他，一秒让少年打消了这个想法。
他摸着头有些委屈：“但是我不想脏着睡……”
“谁说让你脏着睡了？”
少年抬眼。
男人稳重放下手中的纸巾，朝蘑菇招了招手，表情带着些许无奈：“之前服软倒是利索，现在不敢求人了？”
季雨像只小兽一样笑哈哈的冲过去，半大男孩，把顾钧撞得稍微往后仰了仰。
少年在他怀里，眯着眼，十分狡诈的模样，略有些红润的唇瓣快速的上下动着，“我等着哥你开口呢。”
“赖皮！”
少年仿佛天生精通撒娇这一技能，比起猫崽子来还让人心浮动。
程姨在一边看着，忍不住笑着说了句。
那头少年懒散躺在男人怀里扭过头来反驳：“程姨，这可是我哥自己开口说的，您可不能冤枉我。”
少年圆眼微微眯着，眼尾划出一道娇憨的弧度，卷毛也在头上随意支棱着，任是谁看上一眼也不会反驳，好看！
程姨打心眼里喜欢得紧，
她一边收拾盘子一边念叨：“好好好，都是你哥说的。”
“你哥”这个词十足让季雨满意，他弯着嘴角，被男人提溜着上楼。
别的地方都没有大问题，就是小腿和手臂上有点擦伤。
季雨呲牙咧嘴的换上准备好的塑料裤子，少年动作十分自然利索的脱了上衣，半截白皙的皮肤在明亮的灯光下滑白得比鸡蛋还夸张。
顾钧在一侧，视线闪了下，而后侧过头。
“哥，快来帮帮我，我出不来了。”
不如他愿，少年炸着毛叫起来。
季雨头钻出来的利索，结果一侧胳膊被卡在了校服里面，少年卷毛因为脱衣服更凌乱了，他圆睁着眼睛向男人求救。
顾钧侧眼瞄了下，顿感无奈。
他上前一步，揪着少年的衣角，季雨如同一只鲤鱼一样嗖得滑出来。
上半身裸露的少年坦然邀请男人共浴：“哥，你衣服一会儿也湿了，咱们可以一起洗，还省时间。”
“不必。”男人答得很快，甚至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
季雨歪了歪头，只当顾钧不喜欢和人一块洗澡，老老实实应了声。
他还有点遗憾。
看那些和好兄弟一起洗澡闲聊感觉可好了，不过虽少少了一个步骤，他们也和那样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季雨还得了个免费又细致的劳力。
“哥，左边左边，右边也想捏捏。”
少年仰躺在浴缸中，仰着头，细碎的支使着。
纤瘦白皙的脖颈仿佛脆弱的精致展品，顺着往下，是少年起伏的，带着一层层薄薄肌理的腰身。
他受伤的手臂和腿松垮的支在浴缸外边，整个人成倾斜状窝在浴缸中，受力点全都放在男人腿上。
骨节分明的大掌轻轻按压着，顾钧收敛心神，视线半分也没有越过少年的脸颊。
季雨眯着眼，哼哼唧唧的搭话：“哥，你之前给别人按过吗？手法真好。”
顾钧笑了声，手下动作不减：“只给你这一只猫崽练过。”
被称作猫崽子的少年懒散伸了个懒腰。
纤瘦的腰身轻微舒展着，水波轻微浮过，留下一层荧光。
顾钧咳了声。
季雨伸完懒腰，更觉得浑身绵软，只想一觉睡到自然醒。
他眼皮掀开一小点看着男人，自然伸出两节手臂。
“我好困啊哥，我下次再给你按，我也可以的，想睡。”
少年还湿漉漉的，圈住男人黑色衬衣下的劲瘦腰身，埋头蹭了蹭。
动作十分之不客气。
顾钧稍微有些僵。
他大掌落在少年头顶，半晌才听到一声低叹：“懒猫。”
“懒猫”动了动耳尖，把自己埋得更深了点，呜呜嗯嗯的敷衍着男人。
美人几乎送进怀。
也不知道是过分自信顾钧是个正人君子，还是干脆没往这边想。
顾钧苦中作乐的想着，把湿乎乎的团子捞了出来。
季雨完全没有人已经大了已经成年了不能撒娇的顾虑，他在男人怀里直接软成一滩，还十分虚假的在他耳边说下次绝对不会这样。
顾钧信了他才有鬼。
因为季雨喜欢湿乎乎的光着脚出来，主卧已经重新装修过一次，在一侧衣帽间位置放了一块瓷砖地板，上边铺着绵软的地毯，少年被放在上边，勉强站直身体，白软的脚趾轻轻抠着，打着哈欠催男人。
“哥，哥，我想睡觉。”
他一声拉的比一声长，顾钧翻找出吹风机，把他吹得眯着眼到处躲，最后吹完干脆成了一只炸毛团子。
顾钧收了东西，把团子直接抱起放到床上，这小家伙快速又熟练的裹着被子往里滚了一圈，睁着迷蒙的睡眼蹭了蹭枕头，软呼呼叫他：“哥，你快上来。”
少年十足傲气的伸腿朝男人那边搭，他浑身上下似乎都是精致的，脚趾白皙圆润，在空中玩似的开花抓了两下。
顾钧觉得自己好像被猫崽子挠了下。
他嘴边泄出一丝轻笑，抓着少年的小腿把他塞回被子，视线移过少年微垂着的纤细脖颈，微张的唇瓣，掌心微顿着，然后拍了拍被子，沉声道：“你的伙伴们可没有这么大年纪还和哥哥一起睡的。”
原本满是睡意的季雨瞬间惊醒。
他小心抬眼，装作还很困的模样去看男人，指尖慢吞吞的抠着被子，声音低不可闻：“哥，你突然说这个干什么……？”
是嫌他烦了吗？
少年肉眼可见的谨慎起来，被子下的长腿有气无力的轻蹭着，要看不看的偶尔偷瞄顾钧一下。
整颗蘑菇都要灰颓下去。
顾钧按住他不断磨蹭的腿，嗓音有些低沉：“还乱动，下星期的节目也不想参加了吗？”
“没……想。”少年乖巧回道，可是停了动作，他就忍不住多想。
宋启辰和杨超轮番给他灌输离开男人自己独立的想法，可季雨还是坚持自己的那点小心思没舍得离开。
现在这样，是他哥要亲自来赶他吗。
他忽然冒出来一股巨大的恐慌。
蘑菇吸了吸鼻子，慢吞吞把自己缩进被子里，满身都是像是寻求庇护躲避现实。
不过他没成功躲进去，躲到半路就揪不动被子。
少年僵了僵。
然后迟迟不动，等男人在他头顶叫了声：“安安”，才躲无可躲的冒出个头来。
季雨只露出半张脸，眼睛微微湿润的看着他。
男人站在床侧，逆着光，看不太清表情。
季雨有点怕这样的顾钧。
和几次他偶然路过会议室见到的男人一样，好像和他在两个完全不同的，相差巨大的世界。
他哽了哽，试探着小心翼翼的问，
“哥，我想和你睡在一起，是我晚上不老实了吗？”
顾钧拿这样的少年根本无可奈何。
他似乎呼吸重了点，然后再被子里躲得好好的少年就被揪了出来，靠在床头。
顾钧和平常不太一样，季雨敢轻举妄动，轻飘飘就被男人提了出来。他靠着床头，舔了下唇瓣，稍微抬眼去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