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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扶水没回住处,他在上星府不远的车里,打算今晚就这么凑合过去。
他放心不下,怕回去了,有个什么意外不能及时过来。
只是眯了一会就梦到那间钉死窗户的病房,江扶水冷汗涔涔,不敢再打盹。
凌晨二四点钟,江扶水徒然被一阵强烈的不安袭击,海盐仓皇的味道猛一下窜出来,他白了脸,抿直唇下车,从阔步走到跑起来不过瞬息之间的转变。
江扶水的深夜到访惊动了整个上星府。
虞华章跟宋箐前后下楼,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
江扶水要去二楼。
虞华章没同意:“二楼要我儿子准可才行,我先跟他说一声。”
“这么晚了,是跟木木身体有关吗,出院前不都做了详细的……”虞华章的声音一停,他没打通儿子的电话。
“我也打不通。”江扶水沉声。
虞华章跟宋箐对视一眼,他们似乎意识到了形势的不寻常,沉吟着带江扶水去了二楼。
那楼梯口有墙挡着,不准他人踏入。
“不如从阳台翻进去。”江扶水的气息已经粗乱了不少。
“阳台的窗户是关着的,”虞华章说,“防弹窗。”
江扶水眉心蹙在一起。
“估计是睡了吧,要不江医生留下来过夜,明早我们再……”
宋箐的话被江扶水打断:“析木的信息素没泄露出来一丝。”
“确实没有。”宋箐搜寻片刻,无论是母子连心,还是同为Omega的感应,都让她一无所获。
无法,只能先休息,天亮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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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还是没办法联系二楼的两个人,虞华章只能安排施工队过来凿墙。
厚重的墙壁被凿开个洞,江扶水陪同虞华章跟宋箐钻进去,入眼的二楼一片死寂。
宋箐第一次上来,她疑惑道:“华章,卧室的门在哪?”
“不知道,”虞华章语出竟然,他这个做父亲的对二楼都不熟悉,“看来只能把两面墙都凿了。”
“等等。”江扶水的感知铺了开来,他沿着一侧墙壁往前,对着所过之处仔细地嗅。
不多时,他嗅到了柿子味。
“在这里。”江扶水敲了敲惨白的墙壁。
卧室的门被破开,里面的景象让二人猝不及防。
宋箐扶住门框才没跌坐在地。
江扶水如今是精神科的医生,见多了疯癫的人事,他早年经手过血腥的腺体摘除,此时他的心态和职业素养岌岌可危,一步都迈不动。
只愣怔地看着床上的一幕,彻夜未眠的憔悴脸孔一点人气都没有,像是随时都要死去。
或是正在死去,又或是……已经死去。
关键时候还得靠年长者。虞华章快步走到床边查探:“有呼吸,两人都有呼吸,只是昏迷了。”
床上凌乱不堪,有打翻水的水杯,空了的药剂针筒,还有不明深色痕迹。
他的儿子把脑袋深深埋在儿媳的脖颈里,只露出发丝,那是让人看了就觉得窒息的埋法。
儿子的手臂死死勒着儿媳,大半个身子拢着他。
掰不开,也叫不醒。
虞华章叫几个保镖上来,想办法把两人送去医院。他的太阳穴跳了跳,沉声让吴叔去拿信息素清理喷雾。
卧室里的空气十分浑浊,灰扑扑的,仿佛有灰烬堵在鼻息里,那里面裹挟着可怕的占有欲,宋箐本能地感到畏惧,她把抑制颈环扣紧,踉跄着去把窗户打开,无意间发现地上有一条脏裤子,散发着尿骚味。
“最好别动,让平舟回来洗。”虞华章有感而发,他当初仅仅是稍微动个念头,亲个脸颊,亲儿子就能顺着外人的计划整他,让他狼狈地躲到国外。
宋箐看虞华章脸色严肃,就把脏裤子放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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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点出头,天色还不算亮堂,上星府兵荒马乱,一行人前去医院。
如此同时,楚未年跟周衍明在赶往上星府的路上,昨晚他们都做了个梦。他们急切地想找梦里的另一个主人公分享。
他们在上星府门口碰头。
周衍明见到楚未年,下意识护脸,塔想起自己这张脸如今没修容重塑才把手放下来,重重地啐了一口。
楚未年冷冷扫他一眼,径自去上星府见曾经的未婚妻。
没见着人。
楚未年从吴叔嘴里得到消息,他面色发白地赶去医院。周衍明紧跟其后。
今天注定是安稳不了的。
……
虞平舟是在晚上的时候醒的,他醒来的第一件事是给溱方孝打电话。
国外那边,溱方孝人在办公室,接到电话就扔掉打火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当年他就希望析木哪天需要他这个所谓的灵魂伴侣的时候,不要是别人来找他。
谁知真就发生了。
析木自己已经没办法找他了,只能借他人之手。
通话结束后,溱方孝坐回去,他让下属们继续。过了一会,毫无征兆地起身离开。
在溱方孝乘坐私人飞机回国期间,虞平舟让契合度高的江扶水试着唤醒他的爱人。
没成功。
楚未年对虞平舟的态度有所转变,语调也生硬充满戾气:“你的契合度比江扶水还高,你怎么不试?”
虞平舟阴沉着脸:“你以为我没试?”
爱人刚昏迷那会儿,虞平舟就试了,他放出大量信息素都没能把被他临时标记的爱人唤醒,因此才被这荒唐的事实刺激得陷入昏迷。
病房的气氛颇为压抑。
周衍明跟楚未年这两个世纪情敌不约而同地对视,他们都感知到了一缕烟雾的气味。
来自病床上的人。
他被临时标记了,身体里往外渗着烟雾。
敢情虞平舟的信息素是有毒气体,难怪捂着,原来是见不得人。
虞氏董事长,罕见的S级Alpha,信息素说好听点是接地气,说直白些是污染物。
这一能在圈内引发动荡的爆炸性消息,医院暂时封锁住了,不代表能长久地封下去。
泄露是早晚的事。
对于他们的视线,虞平舟这个当事人没有给出半分回应。
江扶水跟医院这边沟通完回来:“虞董,我昨天给他办出院手续的时候他的状态还不错,送他回上星府的路上也很正常,后来发生了什么?”
“他半夜睡着了犯病,我给他注入药剂,药效已经让他平复了,他却突然昏迷不醒,医院给不出答案。”虞平舟心脏跳动的频率紊乱,他坐在病床边,单手撑着床沿,手掌拢在唇边,喉咙里滚出的嗓音嘶哑难辨,“虽然我不清楚他发生了什么,但我能确定,和我有关。”
“你凭什么这么确定?”
周衍明带着嫉妒扯了一嗓子,扯完就发觉自己他妈的丢人现眼。
凭什么,凭的还不是未婚夫的身份。
周衍明想到这,十分有深意地瞥了眼楚未年,哧了一声。
那“哧”声里有着明目张胆的鄙夷和幸灾乐祸。
楚未年捋几下金发,拽下两根发丝拿在指间把玩,寻思他这五官轮廓,适不适合染个色。
没事做什么梦,没事睡什么觉。
晦气。
但要是梦里那样,析木就还是实习期的小年轻,他的病情也才刚冒头。
要是梦里那样,老太太已经没了。
现今老太太身子骨硬朗,走起路来比他还利索。
得失是个双面。
想减少点无用的自我折磨,只能顺其自然。
楚未年拿出手机,吩咐底下人把沈文君的资料查好给他,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至于所谓的梦境,现在不是拿出来说的时候。
病房一时被难言的寂静笼罩,几人都是高级别Alpha,嗅觉比较敏锐。
虞平舟身上有骚味混着血迹,他肩头又带伤,面颊还有指甲刮出来的划痕,几点结合在一起,不难让人猜出经历了什么。
“虞董,像析木的疾病类型,不是说吃多少个疗程的药,吃哪些种类的药就能好转或者康复,”江扶水垂头打着袖子上的褶皱,“这离不开他的配合,还有就是心理状态的调节,后者的重要程度不输任何你实验基地送出来的药剂。”
江医生道:“这就需要他多散心,多接触能让他感到放松舒适的自然景物,你忙,我们几个有时间。”
虞平舟抬手抚摸面颊上的划痕:“你有时间?”
江医生简明扼要:“我今天就可以辞职。”
虞平舟扫了扫同样蠢蠢欲动的两外两人,笑道:“等我死了,你们才有机会。”
周老板是二人里最沉不住气的,当场就问:“你死了,我们真有机会?”
字里行间尽是期盼他赶紧死,毫无道德心。
虞平舟没言语,他握住床上人的手,舌掠过对方啃得乱七八糟的指甲,力道一再收紧,暴露了他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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溱方孝的身份是电影里力挽狂澜的角色,可他出场并没有让这场能把人逼疯的风暴停歇。
他也不行。
契合度百分百都不行。
昏睡的人和普通的Omega不一样。
杏花不能引导他醒来,医院说他的特征状态又显示,他不该这么昏迷。
楚未年按照梦里搜做法APP,真有,他下了一个,没找到那老道,找了个口碑比较好的大师。
一做法,大师就说:“灵魂不在身体里。”
周衍明看他的眼神像在看神棍:“不在身体里不就是一具尸体了?”
大师度量大,并没有不满到撂挑子不干:“不完全在。”
“那怎么办?”周衍明烦躁地来回走动,“把跑出去的那部分灵魂招回来?”
“招不回来。”大师摇摇头,“想回来的时候,自然就回来了。”
末了高深莫测道:“多和他说话,说他喜欢听的。”
虞平舟利用同类里的最高级带来的威压把所有人都赶出去,他把自己埋在爱人胸脯里,温柔地诉说情愫。
陈子轻在白茫之地。
那晚的激发主线任务给他产生了巨大的冲击,导致他的灵魂离开了身体。
陈子轻的灵魂状态是蹲着的,他一直蹲着,十根指甲被他啃秃了,神经末梢还是抖个不停,根本得不到缓解。
指甲没法啃了,就换手指关节,嘴巴不能闲着,很焦虑。
快疯了。
陈子轻把手指关节的皮肉啃得稀烂,终于说出在他心底返翻涌了不知多久的一句话,一个决定:“陆哥,对不起,我放弃这个任务。”
系统并没有长时间不回复。
只过了二五秒,系统就说:“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放弃。”
陈子轻眼前发黑地站起来,他面如死灰地对着虚空深深鞠躬:“真的很对不起!”
“尽管你每次最终都失败,过程中却勤勤恳恳坚持努力,直到失败了才摆烂。”系统难得说出如此长的话,“这次还没失败就不做了。”
陈子轻舔掉嘴上的血迹,他神情木木的:“我没想到主线任务是这个,我做不来的。”
系统:“不是你做。”
“那也不行!我不忍心让他做!”陈子轻声嘶力竭,浑身颤抖不止,“我都说了不做了,你还想怎样啊,我不做了!”
系统:“不过是npc。”
陈子轻粗声喘气,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说:“总之对不起,我又拉低你业绩了。”
系统不再回复。
陈子轻喃喃:“我要是一开始就知道主线任务是这个,那我还做什么啊,我直接就不做了,哪个都不做了。”
怪不得这么难激活,要这么久呢。
444,这就是你给我在中央网仓库简单区挑的任务。
陈子轻眼神空洞,归什么位啊。
要是他早就不管任务,那他就能好好准备高考,好好读大学,等虞平舟取消婚约和他谈恋爱,他大学快毕业的时候不一定会发病伤人。
因为他不应付几个任务目标,不在乎被沈文君抢走的东西,不披马甲神经兮兮,他的压力就会小很多。
压力一小,精神心境都会往好的地方走。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在二十九岁的年纪如此狼狈,跟个笑话似的,忙忙碌碌几年,白忙活一场。
陈子轻转而一想,不归位,不在那一瞬间闪过某一念头,就意味着激活不了主线任务,那他又怎么会知道任务内容,怎么会后悔……
他只会焦虑主线怎么还不来。
陈子轻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他被坑惨了。
“我不做了,我放弃了,我之前做的那几个任务就让它作废。”陈子轻把手指上饱含信息素的血舔掉,当作是在吃柿子,他企图让自己的心情稍微不那么糟糕,“浪费的时间跟精力我都认。”
系统忽然出声:“宿主陈子轻,这是你第一次为了NPC放弃你的职责。”
陈子轻下意识想,陆哥话里的含义他明白,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一旦开了这个先河……
系统:“你目前的成绩是五次失败,一次主动放弃。”
陈子轻想到他当初握拳发誓这个任务绝不会失败,就倍感羞耻难堪:“总结就是六次失败。”
系统:“再问你一次,是否确定放弃任务,是就要走流程,面临惩罚。”
陈子轻茫然:“走什么流程,惩罚不就是接仓库滞销品吗?”
系统:“主动放弃另有别的惩罚。”
陈子轻脑子迷糊:“是什么样的?我已经得精神病了,活不太久了,还要惩罚我吗,可不可以算了啊?”
系统:“给你二天考虑,以你任务世界的时间线为准。”
陈子轻急切道:“我不要时间考虑,我现在就想好了,我已经跟你说我不做了。”
下一瞬,他的意识被推出白茫之地,待到恢复时人已经在病房里。
陈子轻还没有动作,就被捞起来,用力抱住。
硬硬的胡渣蹭得他发疼,他正要举起手拍上虞平舟的后背,突有温热的水液掉进他脖子里。
陈子轻反应钝钝的:“哥,你哭了啊,你怎么哭了?我看看,你哭什么啊,我不是好好的嘛,我只是睡了一觉。”
他想看虞平舟,Alpha把他抱得紧紧的,由不得他抬起脸。
Alpha的哽咽压抑而悲凉,混杂着几分恐惧残留。
哪里有上位者的胜券在握和游刃有余。
陈子轻听着虞平舟痛苦的哽声,想着自己凄惨的宿主生涯,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用同样的力度抱上虞平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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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醒了就不在医院待了,他受够了消毒水味和病房的视角。
回的是上星府。
陈子轻穿上虞平舟放在他脚边的拖鞋:“溱方孝怎么也在?”
虞平舟道:“是我把他叫回来的。
陈子轻推测到虞平舟的意图,眼睛睁大:“想什么呢,当然只有你才能唤醒我啊。”
他嘀咕:“什么灵魂伴侣,我就一个伴侣。”
虞平舟揉揉他的发顶:“要吃饭吗,不吃就上楼。”
“不想吃。”陈子轻胃胀。
虞平舟也没食欲,他带爱人穿过客厅的时候,和等他们的二人打了个招呼。
“木木,一点都不吃吗?”宋箐柔声问。
陈子轻被虞平舟揽着,头摇了摇,他的视线没往溱方孝那儿飘。
溱方孝和虞华章坐在一起,他已经到了便宜父亲的赏识,大抵是他不为情所困这个优点让便宜父亲另眼相看。
假象而已。
溱方孝不动声色地目送那道纤瘦身影上楼。
虞平舟的身体评估可能不怎么样,将来虞氏怕是要落到他手上,便宜父亲认可他就是个信号。
权势这东西,出生没有的,这辈子都不会有。
有也是命运的馈赠。
但那只是某一方面而言。
……
陈子轻在二楼待了好几天,没怎么和原主的母亲闲聊,更没应对周衍明他们,他身心都累,只想在感情线终点到来前陪着虞平舟。
这是他没发病时候的想法。
陈子轻坐在书房,看虞平舟写毛笔字,用的是左手。
墨香让陈子轻的灵魂得到了抚慰,他的注意力跟着宣纸上的一笔一划走。
虞平舟接了个电话。
江扶水特地叮嘱:“虞董,最好别对他永久标记,那会让他进入发情期,他目前的身体素质扛不住。”
虞平舟挂断:“轻轻,江医生叫我别给你永久标记。”
“他放屁,别管他。”陈子轻语气很烈地说了一句,他没精打采地趴在书桌上面,手指搭上镇纸,“我感觉自己好久没过发情期了。”
虞平舟手中毛笔微抖:“你体内激素过于紊乱,生理出了问题,没你的Alpha带,你进不了发情期。”
陈子轻撇嘴:“那你带我啊。”
虞平舟掐他瘦得没点肉的脸颊:“等你把身体养好。”
陈子轻把头伸向他:“临时标记失效了,你补上。”
头顶响起一身宠溺的叹息。
再是脖颈后面的腺体被温柔舔舐的触感。
陈子轻不住地颤栗,他抓起宣纸一角咬在嘴里,断断续续地发出难耐的轻吟。
虞平舟完成临时标记后没有及时退出,直到爱人喘得厉害,后颈渗出热汗才收起信息素。
“我昏迷那次被你临时标记了,你没给我喷阻隔喷雾吧?”陈子轻的脑门抵着桌面,他吐出嘴里的宣纸,“那你的信息素岂不是已经暴露了?”
虞平舟看挂在他嘴边跟宣纸上的银丝,伸手拨断了:“没事。”
陈子轻眼睛湿漉漉的:“真的没事吗?”
“嗯。”虞平舟说,“我准备正式公开。”
陈子轻瞪眼:“为,为什么?”
“不为什么。”虞平舟对他弯唇。
……
这件事不是以小道消息传开的,是虞平舟本人的泄露,他没做什么,就只是在社交场合释放出了点信息素。
顶级Alpha的味道长年累月被人猜疑,风花雪月花草树木瓜果蔬菜都猜了个遍,更是有站队的各个小组论坛。
这下全军覆没,哪个都没猜对,这谁能猜得到啊。
没多久就有人爆料,宋教授的身上有烟雾。他是虞家儿媳,他们感情稳定,不会因为病情产生裂痕,不走世俗的道路。
虞氏董事长为爱公开信息素。
以爱人之名。
陈子轻背着虞平舟上网看了看评论,舆论风向还可以,大多都在拿虞平舟的信息素造梗。
这让陈子轻脑子里蹦跳的那根弦安歇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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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天时间过去,陈子轻躲在卫生间跟监护系统说:“我的决定不变。”
系统:“惩罚一,扣除十万积分。”
陈子轻这时还算平静:“可以。”他账户上的积分有很多,这个任务用的比较少,扣就扣了吧,会赚回来的。
“惩罚二呢?”陈子轻询问。有一就有二。
系统:“惩罚二是,你在你的爱人面前结束生命,并要在规定的时间和场景地点完成。”
陈子轻:“…………”
这跟主线任务的区别不就是,他自杀,和虞平舟杀他?
他自杀了,虞平舟会跟他去。
虞平舟杀了他,也会跟他去。这两种,最后都是同一个走向。
那他随便选哪个不都一样,何必放弃主线任务呢,虞平舟那么聪明,他稍微暗示一下,对方就会知晓。
然后,成全他。
虞平舟能做到的,他向来如此。
反正虞平舟已经伤痕累累千疮百孔,不在乎多一道致命伤。
所以我何必放弃主线任务呢。还要被扣掉十万积分,下个任务要怎么办。
陈子轻逻辑清晰地分析了一番利弊,他说的是:“好,我接受惩罚,我接受。”
这惩罚的目很明显是在阻止他放弃主线任务,但他是个病人,他疯了,所以他做不出正确的有利于自己的选择,就这样。
系统:“惩罚二——”
陈子轻控制不住地一脚踢在墙上:“还有惩罚二?到底有几个,有完没完啊!”
冰冷的机械音在走程序。
“惩罚二,下个任务期间,你的身体每个月会有一次变成仓鼠的机会,不定时,不定点,延续四十八小时。”
陈子轻脸上的暴躁滞住:“这算什么惩罚?物种都变了,这叫惩罚吗,一看就很坑,仓鼠?怎么不干脆是老鼠呢。”
系统:“你有意愿,我会替你向上级申请更改。
“别别别,仓鼠就仓鼠。”陈子轻深呼吸,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他有种要变的物种本来不是仓鼠,是别的不太能接受的东西,陆哥看他可怜,临时给他改成仓鼠的错觉。
陈子轻理应感激,可他该吃药了,他很不耐烦:“没有惩罚四了吧?”
说话很冲。
其实监护系统陆哥只是个打工的,我遭遇的一切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不该承受我的怨恨。
这赖架构师。
我不会给他高分的,等着吧!
系统:“没有了。”
陈子轻绷着的身子一点点松懈:“陆哥,我还能厚着脸皮让我给我放点歌听吗?”
系统没回复。
难听的旋律在他脑中响起,是那首以前认为严重有毒的《我不不能悲伤的坐在你身边》。
陈子轻真的病得不轻,他听着听着,竟然觉得好听,还跟着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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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平舟第一个发现了爱人的心态变化,他在一天夜里陪人去上厕所,检查着尿液的健康度,漫不经心地提了一句:“要做的事做完了?
陈子轻垂着眼睛:“不做了。”
虞平舟的话语中带着循循善诱:“费这么大周章,为什么不做了?”
陈子轻说了二个字:“不划算。”
用划不划算来定义,买卖一般。
虞平舟捏着他下巴,让他把脸抬起来:“决定好了不悔改?”
“是呢,”陈子轻心说,想改也没机会了。他可以跟虞平舟一起死,也可以当着对方的面死去,却不能求对方亲手杀死他。
这让他怎么张这个口,他哪里舍得啊。
他完了。
作为宿主,他非常非常失败。
但作为爱人,这个世界的爱人,他尽力了。
……
好景不长,陈子轻放弃任务,来自宿主的内疚茫然情绪会不受空地窜出来,他把自己关在房里,十根手指将头皮抠得血迹斑斑,两只眼睛瞪着指甲里的血污和头皮碎肉。
陈子轻兴奋起来,他在房里走动,举止神态濒临狂暴,嘴里说个不停,连说带骂。
清醒的时候没骂过人,病了就骂上了,很刺耳。
门被敲响了。
陈子轻受惊地拿起一个花瓶砸过去:“滚——别进来——不要来烦我——”
江扶水清冷的声线里覆盖着最大的温和:“析木,是我。”
陈子轻吼骂:“你也滚!都滚!”
门外没了声响。
虞平舟看了眼信誓旦旦的江扶水:“你不是有把握吗?这就是你让我看的成效?”
江扶水摸鼻梁:“现在耽误之急是控制他的情绪。”
虞平舟语调稀松平常道:“跟他说我死了。”
江扶水:“……”
“说我昏倒了。”虞平舟摩挲腕表,随口改了个说法。
江扶水皱眉:“要是也和我一样没用?”
虞平舟没言语。
无人知晓,如果也没用,如果他这个未婚夫竟然和一个医生地位,他会是什么想法,有会做出什么。
江扶水敲敲门,说道:“析木,虞董晕倒了。”
即便江扶水没绘声绘色,门依旧很快就从里面打开,一道人影慌里慌张地跑了出来。
被撞开的江扶水面露苦笑,到底不一样,也该不一样,虞平舟是那个人的Alpha,而我只是他的医生,交集纠葛再多都跟爱情无关。
江扶水搓了搓冷峻的脸,他调整情绪去跟虞平舟安排的心理师伊丹讨论方案。
晚点还要回孝培一趟,爷爷奶奶想他了。
老两口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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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作为病人,他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就围绕着虞平舟打转,分出来一点点时间接触外界,以免被世界屏蔽丢下。
刷到沈文君的新闻时,陈子轻第一反应是眼睛脏了,心情不美丽了。
陈子轻以为沈文君这辈子就是个边缘人物,就算他外形条件较好,但他受到出身和二观的限制,人生能看到头,高度肉眼可见。
哪曾想沈文君的私生子身份曝光了,一同掀起来的还有传言他命里带阴煞,有损家里气运的传闻。
不管真假,微妙的是,沈家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被几股势力连根拔起了。
而沈家树倒猢狲散,怨气恨意总要找个地方撒。
沈文君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他的结局可想而知。
陈子轻再知道沈文君的消息,是他在孝培直播自杀。
不是割腕,也不是跳楼跳江海之类,是招鬼。
陈子轻关掉了新闻页面。他下了个做法app,不出所料地没搜找到老道的资料。
老道神出鬼没,陈子轻对他才是444开的真正后门的可能性加深了一层。
陈子轻不清楚沈文君自杀的结果。
有天夜里,陈子轻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床边有个人,他睁眼看见——
沈文君就站在那里。
一张脸青白。
陈子轻没惊慌大叫,更没把虞平舟喊醒,他就跟没看见一样把眼睛闭起来,继续睡觉。
第二天,第二天,第四天……
沈文君天天晚上站在他床边,看他睡觉。
陈子轻趁虞平舟去公司的时间,用积分买了一套画符的工具。他没在意监控按在哪,虞平舟有没有在监控前窥探。
朱砂画的符被他贴在床头的柜子里。
陈子轻拿黄纸折元宝:“恶心的东西,既然不滚,那就别投胎了,我让你灰飞烟灭。”
摆成一个图案的元宝被他点燃,烧了个精光。
陈子轻走出房间,手上还剩一张黄纸,他下意识折成元宝。
烧给谁?
提前烧给自己吧。
陈子轻把元宝烧了,嘴里默念名字的时候卡住了,一时没想明白是念“陈子轻”,还是“宋析木”。
算了,都念上吧。
一个任务世界相当于是一辈子,登出就是死亡,登入便是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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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烧了元宝,贴了驱鬼符,沈文君就没再出现了。他清净了没多久,周衍明就和他通讯说:“沈文君招出恶鬼,把他带走了,他的死状很凄惨。”
周衍明唏嘘:“江扶水跟楚未年都不让我告诉你,听说这种东西影响磁场,磁场关联身心健康。”
陈子轻本就恐慌沈文君的鬼魂有没有被他灭成灰,周衍明还要跟他提这茬,他脸色难看:“那你为什么要说?你是不是想我死?”
周衍明被训斥得说不出话来。
“几个人里面,我最烦你,那些经历你都知道了吧,你以为我为什么第一个抢你,还不是因为你好抢,你倒好,当成是炫耀的成本,周衍明,你蠢不蠢。”陈子轻克制不住地说了一番恶语,他把通讯挂掉,脸部肌肉一直在颤。
一条讯息出现在了他的手机上面。
【周衍明:反正我在你的玩具里排第一。】
陈子轻把手机丢在桌上,他熟练地给自己打了一管药剂,针头带出血珠。
这是虞平舟给他的情感稳定剂。
虞氏投资的基地一直在研究这种药剂,企图解决他的抗药性。
新产品研发的时间,赶不上他抗药性的速度。
陈子轻把空针管扔进垃圾篓里,可他手臂肌肉僵硬,针管掉在了半路上,他想要去捡,身子重到起不来。
但愿他的病别像茶艺一样,影响他后面的任务。
一个人的情绪真的很重要,很多时候直接决定事情的成败。
陈子轻思维跳脱地想,他从没主动放弃过任务。
这是一个转折点,代表他职业素养的崩塌,感情用事的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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惩罚一的积分扣了以后就没了下文,陈子轻等了又等,一直风平浪静,他忍不住地问监护系统:“陆哥,我第二个惩罚的时间跟场景,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知道呢?起码提前十天通知我吧,我总要有个心理准备,自杀没那么容易的,尤其对我这种拼了命想活的人来说。”
系统:“到时会由架构师的官方助手自动发布。”
没从系统那儿要到答案,陈子轻整个人焦躁不安,他的情绪写在脸上,看向虞平舟的眼神总是显得复杂。
虞平舟不可能无动于衷。
“你要做的事突然不做了,是我让你为难?”他无奈,“你不做了,心里又不痛快。”
强大包容的Alpha说:“那你就去做。”
陈子轻嘴唇颤抖。
虞平舟盯着他躲闪的眼睛:“你不能做,只能我来?”
陈子轻瞳孔一缩。
虞平舟往后一坐,姿态慵懒松弛而迷人,他平和道:“你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我一向以你为主。”
他给出无限的引导:“所以,你可以像平时一样随心所欲。”
“我什么时候随心所欲过,从来都没有!”陈子轻徒然站起来尖叫,他嗬嗬喘息,呕出的黏液被一块帕子擦掉。
虞平舟起身拥着他不断抖动的身子,耐心地安抚着。
“你能别说话了吗,很烦。”陈子轻想骂人,想打人,他恶声恶气,像是对着多对不起他的人,一个仇人,“烦死了,你为什么这么烦?看到你就烦!”
仿佛下一刻就要说“你能不能去死”。
虞平舟抿住唇角,他那双会爱人的深邃眼眸注视着失控的伴侣,面上没什么波澜。
陈子轻没事找事,表情有点癫狂:“你是不是累了,要把我送回精神病院了?”
他特别开心地笑着说:“不用你送,我自己去,像上次一样,我在精神病院住着挺好的,有的吃有的穿,还有人陪。”
“我不回来了。”
陈子轻走到房门口,回头说:“你好好的,我走了。”
虞平舟一言不发,眼帘搭下来,看不清眼底有什么东西。
陈子轻神经质地撒娇:“我真的走了哦。”
虞平舟依旧是那副姿态。
陈子轻开始怨恨起来:“你果然希望我永远住在精神病院,你说话不算数,你骗我。”
“说好的不会嫌照顾我累,觉得我活着碍事。”
“你根本就不在乎我。”
陈子轻自言自语了会,他抬起头,喊声撕裂:“你知不知道我为你付出了什么!”
虞平舟终于开口,他的嗓音泛着血腥:“你为我付出了什么?”
陈子轻舌头僵硬:“我……我为你……”
他泪流满面:“谁知道呢。”
顿了几秒,陈子轻颓废可怜地垮下肩膀,声音小到几乎听不清:“我走了。”
虞平舟还是立在原地。
房门被很用力地关上去,又被更大力地打开砸在墙上,陈子轻扑到虞平舟怀里,对他又是打又是咬,打累了咬累了就发疯砸东西。
虞平舟看他砸,等他砸够了,指着天花板的灯说:“还有这两个没砸。”
转手就给砸了。
灯劈里啪啦地破碎,陈子轻呆在原地,眼前落下阴影,是混着雾气的西装盖在他头上。
虞平舟把陈子轻抱在怀里,自身迎接这场碎片雨。
“好了,全砸了。”
虞平舟拿掉爱人头上的西装,随意丢在脚边狼藉里,他心脏跳动慢了,面上微微笑道:“没事,还有别的房间。”
然后就牵着爱人的手去其他房间,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砸。
陈子轻被Alpha信息素里的可怕戾气吓到了,本能地为之畏惧。
虞平舟把整个二楼都砸了以后,不快不慢地带他去二楼,最后是一楼。
直到将整栋砸了个遍。
寒风刺骨,陈子轻站在楼下,一张脸苍白。
虞平舟弯着腰,冰凉泛着铁锈味的唇亲吻他眉心:“够没够,不够就去别的房产,你男人房产多到数不胜数,能让你不停歇的砸个十天半月。”
似乎没意识到是自己在砸。
陈子轻瑟瑟发抖:“我害怕,我冷,虞平舟,我好疼,我这里疼。”
他指着心口,又去擦虞平舟脸上头上的血迹,嘴里语无伦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虞平舟凝视着他眉眼间的苦悲:“很疼吗?”
陈子轻乖乖地点头。
虞平舟说:“那回家。”
陈子轻看手上的血:“都砸烂了,回哪啊?”
“随便回哪。”虞平舟用衬衫擦拭他的手指,情绪很稳的样子,“回家前先把药吃了,药不吃不行,吃了就不疼了,你乖。”
药在车后备箱里,有一大堆。
陈子轻见虞平舟把药箱里的药都倒出来,他捡起从座椅上掉下来的一盒:“我要吃这么多吗?”
虞平舟说:“至少有一半是我的。”
陈子轻“哦”了一声:“你也病了吗?”
虞平舟欣慰地表扬道:“恭喜宝宝发现了真相。”
陈子轻忽然说:“你是不是易感期?”
“如果这样算,”虞平舟笑了笑,“那你男人每天都是。”
陈子轻又“哦”了一声,他感觉自己应该做点什么,脑子犯浑了一下想不起来了,他恨得重重打了下不争气不管用的脑袋。
眼睛一亮,想起来了。
陈子轻拿起一盒药看药名:“这是我的药。”
放到另一边之后,就查看另一盒药:“这我好像没吃过,我看看后面的说明,这是你的药。”
他把那盒药放在虞平舟那边,继续剩下的。
“这也是你的……”
后排响着陈子轻分药的声音。他神经亢奋,呼吸急促,脸颊激动到发烫泛粉,不见半分悲伤。
药快分完了的时候,陈子轻一抬头,视线撞进Alpha不知何时赤红的眼睛里。
陈子轻呆呆看着。
虞平舟就那么和他对视,安静又温柔地落下了泪,一滴一滴地掉下来:“分完了吗?”
他呆呆的:“分完了。”
虞平舟捉住他的手,带他给自己擦眼泪,擦得差不多了,笑道:“那吃吧。”
两人吃完了药都不动弹,他们一个坐在一个腿上,一个搂着对方的脖子,一个圈着对方的腰,紧密地相依在一起,感受着时间的流逝,“健康”的恢复。
陈子轻唉声叹气:“药吃多了,生理欲望都没了,你呢。”
虞平舟说:“我倒是没那个困扰。”
“……噢。”陈子轻顺着血的气味,小心翼翼地检查虞平舟脑袋上的伤口,看有没有哪里没凝固的迹象,“我这个年纪,不好叫你哥哥,叫不出口。”
“我这次叫一下。”
陈子轻悄声:“哥哥,我知道给我加大药量,副作用也跟着变大,你不敢,你怕我变成疯子,认不出你了。”
他飞快看虞平舟一眼,苦恼地说:“我感觉我的身体里住着一个魔鬼。”
“是魔鬼在发疯,不是我。”
“魔鬼在你身上制造伤口,我缝不上,我很难过。”
“魔鬼睡了,我才能支配身体。”
陈子轻小声说:“我好了,你就能好。”
“我的病情能控制到什么程度,你的病情就能控制到什么程度。”
“让溱方孝联手江扶水还有你的研究基地一起帮我吧。”
陈子轻捧着虞平舟沾血的面庞,眼前模糊:“我想和你结婚,尽可能的以健康的状态和你走进婚姻的殿堂。”
虞平舟哑声:“那就让你如愿。”
.
陈子轻想结婚的愿望是一伙人的动力。
基地那边研发的新药一检测完副作用,虞平舟就给陈子轻吃上了。
陈子轻吃了二个月,检查结果比他想象得要好,再加上灵魂伴侣溱方孝的协助,和江扶水对他病情上的把控,结婚就走上了日程。
婚礼是在春天举办的,春风托住了他跟虞平舟的爱情。
誓言是陈子轻写的,很老土。
宣读完毕,陈子轻油然而生一种冲动,他将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会来的第二个惩罚,以含蓄的方式透露出来:“哥,你愿意陪我一起死吗?”
虞平舟勾唇:“荣幸之至。”
陈子轻看似不满地抿抿嘴:“你要说你愿意。”
虞平舟颔首:“再问一次。”
陈子轻酸涩道:“哥,你愿意陪我一起死吗?”
虞平舟笑:“我愿意。”
他们在亲朋祝福的掌声中交换戒指,拥抱,亲吻。
周衍明隐隐捕捉到压抑的哽声,偏头看见什么景象,嫌恶道:“楚未年,你恶不恶心,你两个好友结婚你哭什么?”
楚未年冷笑:“没哭。”
周衍明立刻就找另一个情敌作证:“江扶水,你看楚总,哭了还他妈装……”
瞥见江扶水垂下发红的双眼,他一阵恶寒:“靠,你怎么也哭了。”
周衍明一抹脸,妈的,老子也哭了。
人群响起骚动。
是那五颜六色的玫瑰捧花划过虚空,朝着他们这边掉落。
他们同时后退,闪开。
正是心碎一地的时候,别来挨边。
眼看那捧花就要落地,周衍明抬脚一踢,他把捧花踢给了溱方孝。
溱方孝随手将捧花挥开。
心烦。
——
2091年,深秋
一条新闻凭空出现,瞬间占据了各大平台头条,成为大众热议的话题。
长陵郊外发生群体离奇死亡事件,几个家族牵扯其中,还有腺体研学界的新秀。
据说尸体周围的地上有不明图案,外围是个黑圈,疑似什么术法。
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是,感应到不安从国外赶回来的虞家私生子,他带Beta亲信处理的尸体。
这事件震惊高门圈内外,被命名为是“黑圈”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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