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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格意义上来说,发癫跟情绪不稳精神有问题不能直接对等。
颠病可以在清醒状态下进行。
作也算发癫。
还有很多不影响他人,不破坏治安秩序,岁月静好式的发癫,文颠,武颠,酸甜苦辣各种颠。
陈子轻瞪着虚空为零的发癫值,要满百才可以。他没急着想办法破零,而是开始梳理原主的资料,尽量归纳好,按照主次分类。
正整理着,系统就告诉他,原主除了要接替他的人发癫,还要他每晚赏给一个身边人几鞭,不规定鞭数,不限定对象,可以连续几天都是同一人,也可以每次都不同。
陈子轻眼前一黑。
这不就是日常任务吗,跟前面那些个世界的区别在于,没标注文字。
每晚都要给啊,那长期下去,他不会得腱鞘炎吧?
不对,是练出麒麟臂。
“2哥,这事可以让其他“亲信”代劳,我在旁边监督吗?”
系统:“必须是你亲自抽。”
陈子轻:“……好吧好吧。”
他这病鬼身体,有可能出现在甩鞭子的途中一个不慎,让鞭子脱手的情况。
陈子轻唉声叹气,他这日常任务怎么不算发癫呢。
系统:“陈子轻,我现在发布支线任务一,听好了。”
陈子轻一个激灵。
系统:“昨晚领命谋害的人就是你四个亲信之一,将他找出来。”
陈子轻浑身汗毛倒竖,我的妈呀。
“扣扣”
突然响起敲门声。
陈子轻吓了一跳,他咽咽口水,做好表情管理道:“进。”
门开了,进来的男人身形挺拔,轮廓英俊,他穿正式的黑色燕尾礼服套装,里面的白衬衫领口理平整,衣领底下是黑色领结,一身整洁利落,眉眼温柔如水,气质绅士。
是谁?管家吗,看这打扮像。
陈子轻要和男人对视十秒才能提取他的资料,但他眼眸低垂,一副坚守上下级观念不敢大逆不道的姿态。
男人嗓音低醇犹如上等红酒:“少爷,周秘书在确定您的情况稳定下来后就走了,明早会过来,小少爷的电话打不通,我已经让严先生去带他回来了。”
陈子轻明白了,这人的确是照顾他衣食住行多年的管家,庄矣。
他们年纪相仿,既是主仆,也是亲人朋友。搁古时候则是一起长大的玩伴。
陈子轻注意到庄矣的左手无名指上佩戴着一枚戒指。
系统:“现在发布支线任务二,鞭尸者也是你身边人,你要做的同样是找出他。”
陈子轻:“……”
下毒的是领了主子的命,对他鞭尸的那位,也是听从主子的吩咐。
原主实惨。
系统:“陈子轻,你这任务有个小锦囊,给你打开了,接收一下。”
【佣人的恐慌:他明明已经死了,怎么还回来了,大家都没发现吗?他是鬼啊,他想干什么,他不知道自己死了吗,我不敢揭穿这件事,太恐怖了,我不想在这里待了,可我在辞职离开的路上没躲开车,我死后放心不下这件事,我希望好心人带他去看他的尸体,让他接受他真的死了的现实!!!】
没指明“他”姓甚名谁,也没说尸体在哪。
陈子轻两眼一闭,他这次的任务发布跟人物信息模式确实比以往要简单,可任务数量一点没少。
看来在这架构的背景下,死了的人在不知道自己死了的时候,和常人无异。
系统:“行了,先这样,接下来你自行适应。”
陈子轻躺了会,动了动发白的唇:“庄矣,我想喝水。”
庄矣道:“医生说您三小时内禁水。”
陈子轻作势要下床倒水,他颤巍巍的胳膊撑起更加颤巍巍的身子,气喘吁吁,鬓角渗出细汗,虚软得厉害,样子可怜。
“庄……庄矣!”陈子轻喘息着喊,“你的主子是我,不是医生,你听他的还是听我的……马上去给我倒水!”
庄矣无奈地倒了一杯水过来,却不是让他喝,仅仅是在棉签上沾一点到他嘴边,他眼睛瞪大,心口起伏过大,有点气。
但他还是尽力吸吮棉签上的水液,用唇去含,舌尖去舔。
这么个动作就把他累得够呛,他轻喘着:“不要了。”
庄矣去垃圾篓边,将指间那根被含弄许久,快干了的棉签丢进去。
身后响起叫声:“庄矣……庄矣……”
熟悉的声调,陌生的发音方式,如情人的呢喃,自然而然的恃宠而骄,粘腻到令人不适,好似碎烂的花瓣粘在衣物上面,打掉都会留下印记,要用消毒水进行多次擦拭。
庄矣转身回去:“少爷,我在。”
陈子轻的视线从下往上,顺着他礼服最下面那颗扣子上去,落在他的领结处:“你把头抬起来,看着我。”
庄矣照他说的做。
他们四目相视,陈子轻一头扎进男人眼里静谧的湖水中。
庄矣是孤儿,幼时来的庄家,名字是原主给他取的。他现在有了个同性妻子,是原主的安排。
妻子是涂家小少爷。
那小少爷对庄矣一见钟情,喜欢他喜欢得要命,一点傲气都没有的讨他欢心,更是跑来这里追求他,家人如何反对都没用,小少爷一心想要嫁给他。
庄矣的这门婚姻,能成为原主的助力。原主是那么想的,这也是他当初明确表态,希望庄矣和涂家小少爷走到一起的初衷。
庄矣婚后并未借着涂家的势力跻身上流成为贵族的一员,他依旧在庄家做事,专心伺候他的少爷,全然不顾妻子的尊严脸面和涂家的名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做个低人一等的管家。
圈内都觉得原主命好,有个婚前婚后时刻把他放在第一位的管家。
这些年一直都有围绕他们关系不单纯的传闻,说是庄矣不止在床下伺候,也在床上伺候。
原主起先还会跟人澄清,后来就不在意了,他甚至默许了这个传闻的存在,毕竟他离婚后没再婚,枕边不能长时间没伴,否则会被怀疑功能。
而庄矣自始至终都不在这件事上做任何看法,无论是面对妻子的逼问追问,还是涂家人的嘲讽和贬低。
关于庄矣背后之人,资料里没透露分毫。
陈子轻没一次消化过庄矣的所有资料,他瞟了眼庄矣无名指上的婚戒,没说为什么要让对方抬头。
他是爷,是主子,想干嘛就干嘛,跟不跟底下人解释全凭他意愿。
陈子轻把脸偏向床里面:“我累了,你出去吧。”
“是。”庄矣应声。
陈子轻听着脚步声渐渐模糊,他喊道:“回来,在床边站着,等我睡着了再走。”
“好的。”庄矣答复得及时,毫无怨言。
陈子轻一会这样一会那样,发癫值还是零,他只吐槽了一小会,就体力不支地昏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为他整理被子。
他睡得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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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是被哭声吵醒的,他蹙着眉心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哭得梨花带雨的俊秀脸庞。
“爸!”少年踉跄着扑到床前。
陈子轻白眼一翻。
哭声若有似无地滞了下,之后才继续。
陈子轻看着泪眼汪汪的少年,即是原主养大的白眼狼庄予恩,十八岁,下半年刚上大一,青春年少,嫩得能掐出水来。
五官估摸是像他母亲,不然也不至于让外界没怀疑他不是原主的亲生子。
庄予恩抽抽嗒嗒:“爸,我凌晨就回来了,矣叔说你在休息,叫我别进来打扰你,我在门外守到了天亮,实在是等不了了,偷摸趁着矣叔走开溜进来看你,是我把你吵醒了。”
少年额头的伤口结痂了,不大不小的一块,瞧着怪凄惨。
陈子轻问起伤来。
庄予恩把嘴一扁:“下楼摔的。”
陈子轻用关心的语气道:“怎么那么不小心。”
庄予恩抽咽:“我太慌了,当时我只想着快点赶回来,下楼的时候踩空了,隙哥大概是觉得爸你受伤有他责任在,是他没保护好你,所以他心不在焉,没有及时拉住我。”
少年把磕破了的额头凑上来,黏黏腻腻地撒着娇:“爸,你给我这儿吹吹。”
陈子轻又想翻白眼了,原主跟他便宜儿子平时就是这么相处的,宠着惯着,要什么给什么,把别人的儿子当小王子养大,就睡在他隔壁。
儿子胆小怕打雷,一到雷雨天就来他房里睡,这现象到两三年前儿子上高中才结束。
现在他可就看心情对待便宜儿子了。
他将少年的肩膀推开,嫌拂上来的气息让他痒:“晚点再吹。”
敷衍不加掩饰,床边跟儿子跟房门口的三个下属,四人的反应深浅不一有明有暗。
而另一个当事人庄予恩愣了好一会,他鼻尖抽动着再次哭起来,眼泪一颗颗地滚下来砸在被子上面,受了多大的委屈,活不下去了似的。
陈子轻很无语,这小戏精。
他在这场碰面之前,猜测原主儿子是典型的富二代,哪知是个小白兔,哭唧唧的,当然,真实面目绝对是蔫儿坏。
随后,陈子轻用余光瞄向门口的三位,已知身份的庄矣排除,剩下两个年轻人,一个精明干练,给人一种手段狠厉的感觉,另一个冷峻内敛。
那三位是大戏精。
没关系,他也是,谁不会演啊,飙戏呗。
飙到后面,看谁第一个演不下去地卸下伪装,谁是第二个第三个。
陈子轻的目光逐一扫过房里房外四张各有特色的帅脸,脑中浮现出的是在休息站解锁的背景封面,蓝天白云青草微风徐徐,任务却是要发癫。
果然是两个极端。
陈子轻想到草原上有很多狗,不同品种,不同神态不同性格,他再看这四个叛徒,深深觉得狗比他们可爱多了,他们全是小人。
原主的遗愿没那么好实现,叛徒们因为各种因素为别人办事,想让他们反水,难啊。
哎,任务就没有不难的。
这四人凑一桌麻将,各怀鬼胎,要是哪个真的纯良会显得格格不入,没什么剧本都不合群。
既然四人各司其主,那他便宜儿子背后的那条线,八成是在亲生父亲那边。
哼。
陈子轻听着耳边的哭声,板起脸训斥道:“男孩子哭哭啼啼像什么样,把眼泪收起来。”
庄予恩看着像是吓坏了,他瑟缩了一下尚且单薄清瘦的肩膀,潮湿的睫毛颤动,让人不忍心说他一句重话。
陈子轻一副懊悔的表情,抬起手说:“把脸凑过来。”
庄予恩立马摇着尾巴顺从。
陈子轻擦掉他脸上的一滴眼泪,握住他的手捏了捏。
目前陈子轻唯一的线索就是捂他口鼻的那只手,冰冷修长,能拢住他的脸,压迫性的强制感和被束缚的窒息。
庄予恩的掌心有着少年人干燥的暖热,没冷意,但长度和触感很接近。
门口那三位的手长度也全部符合。
并且没见哪个手背上有指甲抠抓的伤痕,目标不知道是采用什么高科技掩盖了伤口。
不然哪能一夜就消失,又不是妖怪。
陈子轻揉揉年纪最小的叛徒头发,迎上他亮亮的眼神:“不早了,你去学校吧。”
庄予恩尾巴一摇一摇的:“我今天请假,不去了。”
陈子轻疑惑:“为什么?”
庄予恩把手臂放在被子上,像模像样地拍了拍,纯善无害的小鹿一般:“当然是要在家照顾你。”
陈子轻说:“用不着。”
庄予恩犹如在看一个狠心无情的负心汉,他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面皮通红很没面子:“爸你,你,我……”
陈子轻看向门口的冷脸帅哥:“严隙,把他送去学校。”
庄予恩要死要活地抓他被子,眼里像是有水龙头,说开就开,眼泪哗哗流:“爸,我不去,我假都请好了,我一天不上学也耽误不了什么,我整个大学的课程不都早就……爸,你就让我留下来陪你好不好,爸!爸!呜呜……隙哥你放开我……我爸都让人欺负了,我不能在这时候离开他……爸——”
严隙将庄予恩带走,房里清净了。
那黑心儿子哭起来跟开水壶似的,吵死了。
陈子轻揉了揉鼻子,空气里似乎还残留严隙走近时带过来的冷冽味道。
严隙的气场很强大,为人深沉,他的一条腿有点跛,是曾经为了救原主被打断腿没及时就医,因此落下了病根。
这么不顾自身安危忠心耿耿的下属……怪不得原主把他当心腹,也正是在那次之后将他放在身边,让他做自己的贴身保镖,贴身啊,什么概念,就是原主和人睡觉的时候,都可以让严隙在房里看守。
原主不傻也不蠢,只是身边人长年累月的伪装太精湛,他们看起来全是贴心军大衣,只有拨开那层外皮才会发现里面的刀片。
陈子轻定神去看踏步进来的男人,他的秘书只穿了冷淡色衬衫和西裤,没打领带,袖口挽到小臂部位,从头到脚都框在商界精英的框架里。
周今休向他汇报昨晚离开后的调查结果,他认真听,边听边整理。
当晚有人在晚宴上的酒水里投入了致幻药粉,不少宾客都中招了,喝得多的跟抵抗力差的都出了很大的洋相,譬如有妇之夫和小舅子被捉奸在床。
投致幻药的已经查到了,是某家私生子没能如愿以偿,心思扭曲到报复上流社会。
那私生子的家族为了平息大家的怒火,早就将人打死。
人已死,其他家族遭罪产生损失,有再大的怨气也只能忍气吞声。
而致幻药会让人根据自身的体质,出现对应的幻觉。
陈子轻沉思不语,在周今休汇报之前,他想的是,下毒一般都是制造出心梗的突发性症状,怎么害死原主的人让他七窍流血搞出那么大的,生怕别人不知道是被毒害的。
说明是不怕查,根本查不到。
他还想过,昨晚送他去医院的是严隙,那对方是鞭尸者的可能性最大,因为严隙有机会擦掉他七窍的血迹,叫人换掉沾血的床单,在周今休走流程地插手前将所有痕迹清除。
敢情他经历的一切都被归结成了一场意外。
陈子轻不禁有些动摇,难道他鼻子眼睛嘴巴流血真是他药性发作,出幻觉了?
当时他登入进来以后没有感知力,过了好一会才渐渐恢复,然后他就惨叫着昏迷了,根本没机会注意血腥味。
如果七窍流血是幻觉,那鞭刑自然而然也是,理所当然被这么想。
可任务透露的是,原主被下毒致死,被鞭尸。
至于他身边四个亲信昨晚的行踪嘛,儿子参加同学的生日宴玩过了睡在了同学家里。
秘书将他送进酒店房间休息,调头就去酒吧消遣,带了个男孩去开房。
管家在家里睡觉,保镖在楼下车里过夜。
而保镖之所以上楼强行开门进房间,是因为他接到秘书的电话,得知了晚宴上的变故,担心主子的安危才贸然闯入。
保镖赶过来的路上还不小心撞到了保洁员的车。
秘书也敬业,据他所说,他办事途中接到一位友人的来电了解了事情经过,自己不能第一时间赶到老板那里,就立刻打电话通知身在那边的保镖。
乍一看,四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据和人证。
陈子轻的嘴角小幅度地抽搐几下,要不是他有两个锁定范围的任务,他真要被这伙人当猴耍。
真不怪原主被蒙在鼓里。
陈子轻不经意间去看周今休垂落在西裤边沿的左手,指骨匀称,光洁如玉,右手戴着一只黑色手套。
为什么戴手套?
陈子轻等了会,没等来小助手补充信息,想起只能靠对视。
陈子轻寻思他的发癫大业,决定不按常理出牌。于是他很突兀地说道:“今休,你把手套摘了。”
周今休微微一顿。
陈子轻当成是他提出摘手套的要求引起了注意,却不知是他的称呼问题,他后知后觉,原主平日里都叫的周秘,没叫过名字。
啊呀,叫都叫了。
陈子轻索性再叫一遍:“今休?”
“嗯。”
周今休摘下手套,露出一截机械手掌,冰冷坚硬的银色金属光泽延伸至袖口里。
陈子轻怔了怔,哦,是假肢啊。
还以为是手上有丑陋不堪的疤痕呢。
周今休道:“七爷,属下可以将手套戴回去了吗。”
陈子轻干巴巴地出声:“戴回去吧。”
周今休慢条斯理地戴上手套,陈子轻眼皮一跳,他想起来,抽他鞭子的人节奏也是这样子。
他的秘书是左撇子呢。
不然左手怎么会用起来如此熟练自然。
陈子轻心想,握鞭的人是在哪个方向抽他的,鞭子在左手还是右手……
完全没线索。
陈子轻在心里琢磨,这会儿他硬要说自己昨晚七窍都有出血,还说自己被鞭刑,被捂嘴导致昏迷,会被当是出现了十分严重的幻觉,严重到可能影响身心健康。
果不其然,他和周今休说了之后,对方沉吟片刻,开口道:“需要我给七爷安排心理师吗。”
陈子轻做出依赖他的样子:“那安排一个吧。”
周今休是原主的得力干将兼老师。他才二十多岁,年轻有为,是各大家族立志于想挖过去的目标,那些人认为他跟在原主身边做事是大材小用,浪费时间。
原主极为信任他。
“今休,会不会不是幻觉,我也没有造成心理创伤呢。”陈子轻欲言又止。
周今休神色严谨,声线散漫:“顶层走廊的监控都查过了,从我离开到严隙进去,在这期间没人进过七爷您的房间。”
陈子轻试探:“监控是不是少了一段?”
周今休挑眉道:“确实少了一段,是凌晨一点四十二到四十七分钟。”
陈子轻激动道:“这还不是有猫腻?”
周今休淡声:“但监控没有发现人为的迹象。”
言下之意是,缺一部分画面,只是监视器故障。
陈子轻心里拔凉,行了,就缺了鞭尸人进出他房间的那段。
说破天都没人信他有过这段经历。整个华城,谁敢那么对庄七爷呢。
陈子轻初步怀疑某个叛徒知道别家私生子的计划便拿对方当挡箭牌,趁机对原主下毒,时间要么在宴会上,要么在那之前。
之后是原主死掉,另一个叛徒进去鞭尸。
两人前后执行主子的任务,啧啧啧。
让两拨参与的势力,和两拨围观的势力意外的是,庄家的病秧子竟然死而复生,这多牛逼啊,是个人都会选择观望一阵子。
他们压根就不怕他查出重要线索。
很大概率会在他疑神疑鬼地查探期间,逗他玩的给点假信息制造烟雾弹,把他当狗遛,或是让他查到对方安排的替死鬼。
敌半明半暗,他在明。
那他就尝试着打打明牌,让身边四个玩意儿给他们的主子报信。
陈子轻直勾勾地看着高大俊美的秘书:“今休,你到床边来。”
周今休脚步不快不慢地迈近。
陈子轻让他抬头,他们对视,一秒,两秒,三秒……
啊哟,秘书的睫毛好长,鼻梁也挺。
对视刚过五秒,周今休的眼皮就半阖下去:“七爷有事吩咐就是。”
陈子轻没说话。
周今休略一抬眸:“还是说,七爷没事吩咐,只是属下脸上长出了花?”
陈子轻:“……”
“我想去卫生间,你扶我。”他灵机一动。
周今休将一条手臂抬起来,伸到他面前,他把手搭上去,五指收拢着抓住,借对方的力量下床,虚弱地穿上拖鞋。
原主这病态浓重的身子,就算不被人搞死,自己也活不了多久。
陈子轻被周今休扶着去卫生间,手里的触感很结实,不凉,体温挺高,有股子血气方刚的热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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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卫生间,陈子轻打量镜子里的人,长了张养尊处优的富家少爷脸,唇色透着病气,眉目如飘渺云雾里的青山,寡淡的眉眼,冷冷清清,他把嘴一咧,瞧着露出来的梨涡。
而后抿起嘴,脱掉光滑贴身的黑色真丝睡袍拿在手里,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
前胸后背都没一条鞭打过的痕迹。
“厉害了……”陈子轻喃喃自语,那鞭子必定是特殊材质,打人的又很有技巧,既能让他疼,又不留痕,最多只会有淡淡的红,很快就消失不见。
这是古时候十大酷刑的后代吧?
陈子轻把睡袍穿上,系好身前的带子,他把睡袍下摆一撩,掏出来对着马桶。
不小啊。
分量也不轻啊,怎么就没用呢。
陈子轻仔细瞅瞅,唷,怎么一副历经沧桑的样子?
看来原主生前没少自行研究,也是个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的主。
陈子轻尿完,洗洗手,叫周今休进来,让他扶着自己回床上。
房间相当宽阔,陈子轻一去一回就累到了,他晃动着靠到周今休身上,像是没察觉到秘书肢体僵硬:“今休,我的体检报告结果出来了吗?”
周今休应道:“在庄矣那里,我让他拿过来。”
陈子轻明白,体检报告里肯定不会有蛛丝马迹:“回头再说吧,我累了。”
周今休一把他扶到床上就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并把被他碰过的那条手臂垂下来,往西裤旁边放了放,僵立在虚空中。
就跟沾染了细菌似的,怕把西裤弄脏了。
陈子轻在心里呵呵。秘书嫌弃成这样了,都没怎么掩盖,原主跟他相处了很长时间,一次都没发觉吗?
除非是他诈尸后才这么明显。
“七爷,没什么事的话,属下就先走了。”周今休开口道,“公司有些事要属下回去处理。”
陈子轻抬了抬下巴:“行。”
周今休公式化地刻板道:“七爷好好养身体。”
陈子轻气色不太好地看过来:“公司那边暂时就靠你了。”
周今休道:“七爷放心。”
陈子轻偷撇嘴角,放心个屁。
“等等。”
陈子轻叫住周今休,提了两个事,一是让他给自己加急定制一款皮鞭,二是去买佛经和佛珠。
第一样今天就要,后者也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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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庄老就出现在他房里:“惘云,爷爷听说你要念佛?”
陈子轻瞅着原主的爷爷,心下嘀咕,这事怎么这么快就传到老人家耳朵里了,他身边应该是有爷爷的人。
那四个奸细,爷爷清楚吗?
总不能是爷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能不能磨炼磨炼孙子吧?
陈子轻转而一想,不是没可能。
豪门亲情能有多浓呢,大多都是利益算计为上,它是一切情感的底色。爷爷没准儿打的是为孙子好的算盘,想着多锻炼锻炼他,自己死后才能让他有资本立足。
而孙子被奸细害死,也只能说是命,怪不了别人,要怪也只能怪他自身能力不够。
陈子轻记得,原主的名字是爷爷取的,把他奶奶的“云”字给他了。
“爷爷,我这次去阴曹地府转了一圈,见到了奶奶。”陈子轻煞有其事,满脸的真诚,“是奶奶叫我信佛的,她说佛祖能保佑我。”
庄老的眼中浮出些许回忆之色,温情就此产生:“你奶奶生前也那么想。”
结果却死在去寺庙拜佛的路上,被人一枪毙命。
庄老叹息:“惘云,你听你奶奶的。”
“知道了。”陈子轻温顺地抿了抿嘴,他轻声说,“爷爷,我往后要是做了一些让你意想不到的事,希望你能容着我,那都是我一直想做,以前瞻前顾后不敢做的,我大难不死,想有个不一样的活法。”
庄老的目光在孙子的脸上逗留几瞬:“爷爷早就跟你说过,怎么开心怎么来。”
陈子轻小声:“我这回明白了。”
庄老欣慰道:“不算晚,你还年轻,有试错改过的机会。”
三十七岁的人了,也就在过百的老人嘴里能得到“还年轻”这一说法。
陈子轻说:“我会每天坚持抄佛经,替爷爷祈福。”
庄老的面色愈发和蔼起来:“有心了,你身子骨从小就不好,别勉强。”
陈子轻笑出梨涡:“没事的,我不舒服了就不抄。”
似乎忘了自己刚才说过“每天都坚持”这话。
庄老也不在意,惘云昨晚被送去医院急救的事他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小辈经此一遭,变得活分了不少,那就看他今后有个怎样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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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睡了个午觉,下午有点精气神就去外面走了走,他这回是个真正的有钱人,住着大庄园,佣人保镖清一色的黑色礼服配白衬衫,宽肩翘臀大长腿,尤为养眼。
原主别的暂且不说,审美这块一流。
庄矣过来时,陈子轻的视线还停留在花匠的翘臀上面,他毫不遮掩自己对美好事物的欣赏。
这是他为自己后期发癫做出的铺垫。
他喝多致幻药,产生过死亡和被鞭打的幻觉,性情上出现变化怎么了,没有问题的好吗。
陈子轻在庄矣的陪同下散了会步,听他口述了体检报告的结果。
血液里发现了致幻药成分,过个三五天就能完全稀释掉。
陈子轻揣测出现这个结果的可能,一是医院上下被买通,二是,他中的是某种隐晦厉害的毒,发作时毒性强,过了时限就消散无影,检测不出来。
走了会儿,陈子轻见庄矣接了几个电话,面部线条一次比一次,便问道:“你妻子找你?”
庄矣:“是。”
陈子轻一走神,没注意到随风扫到他脸上的树枝,身后伸过来一只手,将那树枝拨开了,他在想,原主他老子给他经营的是个娱乐公司,目前最赚钱的就是庄矣的妻子,也就是涂家小少爷,涂荦荦,是个结了婚有了同性丈夫屹立不倒的顶流艺人。
可以说是原主公司的摇钱树。
涂荦荦对自家企业不感兴趣,他一心当大明星,在舞台上唱歌跳舞,迷得粉丝们神魂颠倒。
到这个时候,涂荦荦还没来慰问他这个老板,连个电话都没有,那位小少爷对他挺不爽的,估计是认为他拿出多年情分绑架庄矣,不准对方走,不然就是忘恩负义。
思绪回笼,陈子轻理解地说:“那你回去吧。”
庄矣恭敬道:“他没事,我留下照顾少爷。”
陈子轻边走边说:“庄园多的是下人。”
这话有些难听,轻易就把庄矣归纳在普通下人的行列里头了。
庄矣不见一丝不悦:“一直都是我照顾少爷,您不习惯别人,还是我来吧。”
陈子轻的声音里带点怅然:“正因为如此,我才要让你回去,这样我也能慢慢开始适应其他人。”
“庄矣,我这次出事,心境上了有了一些变化,我想你应该过你自己的生活。”陈子轻转身。
庄矣停步,没让和他撞在一起的事发生。
“别因为我影响了你们夫妻感情。”陈子轻的眉眼间生出几分忧愁,“那我就是罪人了。”
庄矣皱皱眉头:“方跃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少爷这边,我不能撇下。”
陈子轻失笑,他的笑容维持了几秒,就哈哈大笑起来。
长期为了制造出威严很少笑的人此时开怀大笑,梨涡里盛着秋天的风和阳光。
庄矣问他笑什么。
“笑你啊。”陈子轻说了句,又不说为什么笑他,不上不下的吊人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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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陈子轻笑不出来了,他要好好想一想该怎么开启发癫之路,先从哪个地方开始。
还有就是别样的日常任务,得在零点前做掉。
吃晚饭的时候,陈子轻在心里找222打探:“2哥,我不按照每天一抽来,会怎样?”
系统:“你试试。”
“我就不试了。”
陈子轻在庄予恩小狗眼的期待下丢了块肉到他盘子里,心里盘算着,第一的荣誉放到谁头上呢,干脆点兵点将吧,点到谁就是谁。
饭后,陈子轻把庄予恩支开,他在本子上写下四个叛徒的名字,一边用钢笔点,一边念念有词。
“点兵点将,骑马打仗,点到是谁,谁跟……不走……小狗。”
念到“狗”字,钢笔刚好点到了“庄矣”的名字上面。
陈子轻眨眨眼:“不好意思,点到你了,那就拿你开路喽。”
……
房里只开着一盏小灯,投下来一小块光亮,边缘朦朦胧胧。陈子轻就在那朦胧光线里说:“庄矣,你把上衣全部脱了。”
庄矣先是将燕尾服脱掉放在椅背上,再是去解白衬衫的袖扣和衣扣,动作从容优雅,他将里外两件正装脱下来,在较高的职业素养下将它们叠整齐放在一边,等候下一道指令。
陈子轻不声不响地从齿间吐出两个字:“跪下。”
男人的身形明显僵了一瞬。
陈子轻捕捉到了他的细微反应,没想到吧,我也没想到。
面对这个被动的羞辱性处境,庄矣会怎么做呢,他一旦忤逆,那就是暴露身份。
毕竟他的属性是——尊敬,爱护,无条件的服从。
时间没到争分夺秒的境地,陈子轻不着急,他耐心地等着庄矣的决策。
庄矣半晌低声道:“不知我做了什么让少爷不满。”
“没有啊。”陈子轻托腮,轻飘飘地说,“我纯粹就是想试试鞭子抽在你身上是个什么感觉,不行吗?”
发癫值:1/100。
……搞没搞错啊,我都这么颠了,才值1???
算了算了,动了比不动好,万事开头难。
“庄矣。”陈子轻看着坚挺上身站立不动的男人,他偷偷清了清嗓子,语气有点冷,“别让我再说一次。”
庄矣屈膝跪了下来。
陈子轻拿起桌上的鞭子,周今休办事效率高,晚饭前就亲自给他送来了,他将鞭子的其中一段拱起来捏在指间,送到鼻子前面闻了闻。
不刺鼻,上面有精良皮革的香味。
陈子轻的手在鞭子手柄上细细地摸了摸,摸到了他交代的雕刻——惘。
他把注意力放回跪在他脚边的男人身上。
怪就怪鞭尸的那位让原主死后有了这么大的怨念。
陈子轻的眼皮底下是漂亮的肩背线条,不壮硕,也不单薄,肌肉纹理恰到好处。
这是一具漂亮的身体。
庄矣跪着,脑袋低垂,额发散落下来,看不清神情,气息没有凌乱,看似已经能接受少爷突如其来的要求。
陈子轻用皮鞭挑起他的下颚:“庄矣,你要说,请少爷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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