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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看新闻才知道关于冯姜河的通报。
讲的是警方收到匿名举报,他们在冯姜河的房子里挖出几具尸体,有的砌在楼梯里面,有的砌在浴室墙体中……为此揭开了不为人知的残忍真相,破了几起悬案和失踪案。
张助理跟周金都被带去审问接受调查,结果是他们不知情,释放了。
圈子里怕被舆论沾身,没哪个艺人敢用他们。
即便周金靠冯姜河在经纪人圈有不同凡响的地位,也成了禁忌。
一波媒体狗仔跟踪她和张助理,全都跟丢,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众说纷纭。
陈子轻在各大平台刷新闻,原来冯姜河是猪,又不只是猪。他在一些人面前是挑猪种,把猪运送到大人物嘴边的角色。
只在大人物面前做猪。
陈子轻不是很吃惊,冯姜河在演艺圈十几年,他有能力变换自己的身份,但能力有限,可怜可恨可悲。
怪不得岳起沉要见死不救……
新闻上没写明冯姜河的死因,陈子轻问了林疵。
冯姜河是在单子做不成的那天晚上死的,也就是陈子轻跟岳起沉离开东华一号的当晚。
死于自杀。
陈子轻在电话里说:“可冯施主的求生欲很强,已经形成了实质化,他并不想死。”
哪怕他长期受困,受折磨跟煎熬。
演戏是他的事业和梦想,画画是他的爱好,他对摆脱邪祟后的复出充满了期待,待人处事上可以看出他的生活态度很积极乐观。
现在他死了,自杀的。
陈子轻很难信。
“那是表面上的。”林疵说,“实际他是被鬼附身。”
“他在割腕后跳的楼。”
陈子轻愕然。
“而且他还把绳子一头拴在楼顶的护栏上面,一头拴在自己脖子上,跳下去吊死。”
陈子轻倒抽一口气:“为什么……”
“就是中邪,神志不清。”林疵默了默,“祂们非要他死。”
陈子轻抿嘴,他想起那天离开的时候,冯姜河从房子里冲出来跟岳起沉单独说话,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
岳起沉不向他透露内容,那是僵尸漫长生命里无关紧要的小插曲,随着单子结束就翻篇了。
此时此刻,陈子轻想,冯姜河不会是看出岳起沉见死不救了吧?
那他……
抱着最大的希望迎来了最大的失望,他的精气神遭到重创,才让冤魂有机可趁?
是这样没错了。
“他没有被陷害,证据确凿,死在房子里的,和被他害了自杀的都跟着他。”林疵叹息,“这是他自食其果。”
陈子轻没说什么,他跟冯姜河交情不深,相处不久,不想在人死后做什么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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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两天,陈子轻又一次主动打给林疵,问了个似乎不重要,却又莫名其妙拉扯他神经末梢的问题:“冯施主背后的金主是谁?”
林疵在开会,他起身去窗边:“张总。”
陈子轻问道:“全名叫什么?”
林疵疑惑:“人死了,单子也结束了,已经尘归尘土归土,你还查?”
陈子轻不耐烦:“问问。”
林疵听出他肆无忌惮的情绪,唇抿了下,说了个名字。
陈子轻没听过那个名字,他记得三叔女儿的葬礼上来了不少达官显贵,不清楚有没有那个张总。
去邱家吃饭的时候,陈子轻找机会问邱晁。
“送葬的宾客里有他。”邱晁给儿子剥虾,喂到他嘴边,“两家来往不算密切。”
这不是邱晁第一次投喂,陈子轻抗拒不了,只好配合。
久而久之就成了自然。
陈子轻张嘴吃掉那只蘸着调料的虾,口齿不清地问:“那你知道张总是冯姜河的金主吗?”
邱晁眉头一拧:“冯什么?”
陈子轻眨眼:“你不知道他这个人啊?“
邱晁:“是个人物?“
陈子轻被问住了:“就是我住的‘东华一号’的房主啊。”
邱晁沉吟:“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
陈子轻瞟了眼邱晁硬朗的小臂肌肉线条,语气随意地说:“你们圈子里,身边人是不是会换来换去?”
邱晁愉悦道:“宝贝要还俗了吗,想这些东西。”
陈子轻没接这茬,因为他听到这称呼,眉心蹙了起来。
邱晁拿湿毛巾擦手:“你要是还俗,爸爸亲自带你去看红尘,让你亲自拿你这个问题的答案。”
陈子轻不吱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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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再次通报冯某某涉嫌了多少违法事件,持续在各大网络平台发酵。
冯姜河的葬礼没办,烧了。
陈子轻从处理冯姜河后事的林疵那里了解到一个信息——他背上的人脸没有随着他的死转过来,而是在他死后变成一块浓黑的烂肉,像生了什么可怕的怪病。
怪病,鬼印。
没见过人脸像的林疵就是那么跟他说的。
冯姜河的骨灰洒在了海里,他的粉丝影迷们自发去还便纪念哀悼,哭得死去活来。
那个群体成了人人喊打的存在,疯了吧,竟然喜欢一个杀人犯,小脑萎缩了,书白读了。
他们到处跟人解释,他们哥哥不是那样的人,死的那几个跟他也不是同一线,资源上没冲突,哥哥何必搭上自己的前途做那种糊涂事。
已经死无对证,这里面一定有冤屈。
陈子轻看了他们所谓的,会被举报的证据链。
他们悲痛地扬言人在做天在看,哥哥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被设计陷害的。
还有说是给什么不可说背锅。
有营销号接到个稿子,疑似冯姜河的小号发过一条言论:我这样一个小人物,何德何能成为这盘局上的一枚棋子,我不玩了,再见。
时间是在他死前五分钟。
小号被炸了,言论的截图没传得沸沸扬扬,在小部分人手里抓着,被他们拿来哭丧,他们坚信那是哥哥抵抗命运失败的告别,他恨透了这个肮脏的世界,再见是和他们说的。
很快就被打假,那不是冯姜河的小号。
因为言论的截图被P过,真正的发布时间是他死后两分钟,人都死了,还怎么发表文章?
陈子轻关注了一个多星期,这股风声没起来过,声量一直不大不小。他不再把精力放在跟任务不相干的冯姜河后续上面。
见岳起沉在打游戏,陈子轻凑头看了会,操作很不错啊,能带弟弟妹妹哥哥姐姐飞。
陈子轻没打扰岳起沉操作。
岳起沉赢了,队里有人对他飞吻并邀他组队,头像是个穿白袜的一截小腿,他立刻拒绝,耳边传来小和尚的声音:“你下一单接了吗?”
“年前不做了。”岳起沉在大厅出售背包里的货物。
陈子轻抓住他胳膊,跟他急眼:“不做怎么行,一百个亿什么时候才能赚到!”
岳起沉古怪地睨向急成什么样的少年:“有什么比睡觉做梦赚到一百个亿更快?”
陈子轻无力反驳,确实。他不死心地问:“真不接吗,那我们住哪呢,你在京城没房子,我们住酒店太贵,你不来邱家,去林疵那里又不合适,还有你吃什么?”
岳起沉任由他抓着自己的胳膊,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屏幕上操作如飞:“接短单,一天完事的,跑量。”
陈子轻诧异:“还有短单啊?”
“在另一个区。”岳起沉练了几把技能,进游戏后把手机给他,“你替我玩,我抽根烟。”
陈子轻捧着被强塞过来的手机:“我不会。”
这回又组到了那个送飞吻的玩家,不是一个队,那玩家贱兮兮的跟着他,看他晕头转向地被怪打死,在一旁点他名字嘲笑:敢情你是个菜逼啊。
陈子轻察觉抽烟的青年过来,嘴一撇就说:“他骂我。”
岳起沉按着他的肩膀弯腰:“骂回去。”
陈子轻摇摇头:“善于结善缘。”
“少来。”岳起沉咬着烟拿回手机,他追着那玩家杀,杀一次喷一次,硬是把那玩家虐到自闭,下线了。
岳起沉每把游戏都赢,他打游戏纯粹是为了跟上飞速发展的时代。
陈子轻双手托腮:“短单不用我跟着你了吧,那我的直播……”
岳起沉打断:“别直播了。”
“为什么,我收到的打赏越来越多了。”陈子轻不解,“很多观众给我发私信,催我呢。”
岳起沉面部紧绷,还能是为什么,他不想被抢走榜一的位置,就往里砸钱。
一半都给了平台。
算算支出和收入的总账,家里是亏的。
陈子轻嘀咕:“还有带货直播。”
“你会?”岳起沉退出游戏,他换了新手机壳,印满了爪印。
陈子轻拿过他手机,数他机壳上的爪印:“不会,我不喜欢吃的就不想吃。”
“那提什么带货。”岳起沉没忍住地摸几下小和尚光滑的脑袋瓜。你少折腾点,我就多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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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家门口有两个石狮子。
陈子轻出门时看了眼,心想,之前有吗?他没仔细留意过,之前似乎就有,只是没现在的大。
两只威猛的大石狮,一左一右看护邱家,镇邪用的。
陈子轻坐在送邱晁去上班的车里,他困顿地靠着椅背打瞌睡,222最近都没动静,不知道是不是在制作小任务。
说曹操,曹操到。
机械声在他脑中响起:“你账户上的那些菊花灵,用得完?”
陈子轻来了精神:“用不完。”
怎么了?
222干嘛提那仙品?
陈子轻脑子转得快,他思考了不到十秒就福至心灵:“2哥要用吗,那你尽管拿,随便拿。”
系统:“我媳妇用。”
陈子轻震惊不已,阿弥陀佛,222是1,有媳妇?!
系统:“媳妇太多,用量大,我拿走一万,有机会付你酬劳。”
陈子轻再次阿弥陀佛,222不但是1,有媳妇,媳妇还很多!
总1啊。
陈子轻感叹,444是0,222是总1,不知道666的情感生活是个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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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晚上,陈子轻吃着雪糕,是再次溜到他在邱家房间的岳起沉给他带的,都没化掉。
陈子轻吃得正高兴,系统猝不及防地送来一个惊天的噩耗。
系统:“你这次的任务要失败。”
陈子轻手一抖,雪糕也跟着抖:“我才来几个月,说这个是不是太早了?”
系统:“赌输了,shit。”
即便是冰冷单一的电子声调,依旧给人一种充满怒意的感觉。
陈子轻慌了神:“我真的会失败?”
系统:“大概率会。”
陈子轻窒息了。
系统:“我只是下号吃个饭,一不留神就让你的剧情线崩盘,妈的。”
“随便玩吧,趁早玩,你是谈恋爱,还是当和尚,或是既谈恋爱又当和尚,随你便,等登出时间。”
显然是系统为了感谢他分享菊花灵,帮他捋了他的进展和走向,将揣摩出的结果提前透露给他了。
陈子轻为了不让岳起沉看出他的反常,他把没吃完的雪糕放进杯子里,转身去卫生间,关上门的那一刻就愁云惨淡。
日常标注只收到过一次警告,主线顺利激活,他在岳起沉的百亿大业添砖加瓦,涉及邱宜雪第二人格的支线就要开始走了。
问题出在哪?
没问题啊。
可222不会拿这件事捉弄他。
陈子轻洗把脸,眼睛因为情绪激动发红,嘴唇颤抖脸色煞白,内心生出一股自暴自弃的念头,不做了,摆烂了,去死吧。
后面的想法太负面黑暗,陈子轻反应过来的时候,后背冷汗涔涔,他在心里说:“2哥,虽然我大概率会失败,但我还是尽力吧,我尽力了,失败了,起码不会遗憾。”
系统:“怪不得你是我司一大奇观。”还成为各个系统给手下宿主看的反面教材。
陈子轻吸了吸鼻子:“这是褒义贬义?”
系统:“没意义。”
陈子轻:“……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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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透露的答案让陈子轻好几个晚上都睡不好,噩梦连连,岳起沉感应到他的不对劲,坐在他床上,一眼不眨地盯着他,直到天亮才走。
那几天过去,陈子轻的心情才有多好转,他决定按照自己原来设定的节奏来,随遇而安。
陈子轻没料想过,有天邱晁的情人会出现在他面前,他手上拿着钵,正在为了稳固道心去化缘的路上。
大清早的,角落里杀出来个人,全身包裹着,把他吓一跳:“阿弥陀佛。”
那人礼貌道:“邱小少爷。”
陈子轻一手拿钵,一手合拢五指竖在身前:“施主,请问你有什么事?”
年轻人摘下墨镜跟口罩,露出一流的皮相,他眼珠警惕地转动,声音艰涩:“我是您父亲的……朋友。”
陈子轻第一眼看去,觉得年轻人有点眼熟,好像是哪个当红流量明星。
前段时间他搜冯姜河的信息,在娱乐八卦的瓜田里吃得饱饱的。
陈子轻还在翻犄角旮旯,试图找到跟年轻大美人对应的资料,就听对方说:“我想见您父亲一面,请您帮帮我。”
年轻人深深弯腰,憔悴得一阵风都能吹倒。
陈子轻注意到他的腰非常细,盈盈一握:“你可以去邱家,会有人禀报。”
“没有用。”年轻人慢慢直起身,他把手伸进口袋里。
陈子轻以为他会按照套路拿出一把匕首架在自己脖子上,或者是一块喷过药的帕子,哪知他拿的是梳子。
年轻人把被风吹乱的发丝梳了梳,放进口袋,他见小和尚直愣愣地看过来,羞涩地抿嘴笑了下,能让人神魂颠倒。
陈子轻暗道可惜,干嘛进娱乐圈啊,有这等相貌,在什么领域都不会混差的。
转而一想,这个级别的相貌如果没有相等的背景,可能过得不如普通人。
红颜多薄命。
陈子轻听年轻人执着于让他帮忙,他为难道:“这贫僧不好做的。”
年轻人发出哽咽。
“这样,你在这里等着,贫僧给他打电话让他过来,到时你们见一面,有什么话就说。”陈子轻正要打给邱晁,他忽然听见自己问了一个问题,“你跟冯施主认识吗,冯姜河。”
年轻人愣了愣:“他是大前辈,我去年才出道,那时他已经不怎么活动了。”
陈子轻又问:“那你有没有听过他……”
年轻人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接起来,那头不知道是谁,他受宠若惊,跌撞着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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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漫着烟草味的房间光线朦胧,邱晁深坐在皮椅里抽雪茄。
年轻人缩手缩脚:“邱董。”
邱晁淡漠道:“过来。”
年轻人欣喜若狂,他顺从地走近,跪在前金主脚边,特意训练过的声线拎出来,格外的绵柔:“邱董。”
邱晁的语气里听不出喜怒:“把头抬起来。”
年轻人一刻不耽误地抬起头,将那张被圈内认定为神颜的脸展露在前金主的眼皮底下,他在来的路上精心描画过眼线,十分的乖巧,同时又不却张扬。
邱晁一耳光扇过去,年轻人被打得歪倒在地,嘴角瞬间开裂渗出血丝。
俯视脚边的年轻人,邱晁:“你跟我期间,我喂了你多少资源?我让秘书叫你收拾东西搬出‘青岫山庄’的时候又给了你多少资源?你这嘴看着也不大,喂不饱是吗,怎么这么贪婪。”
年轻人捂着脸,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落:“您不要我了,公司会让我跟别人,我不想,我只想跟着您。”
和邱晁地位差不多的,没有哪个像他这么俊朗,出手还大方。
光鲜亮丽的偶像跪在地上,卖给公司,公司会不时把他们挂卖,身不由己。
除非找到靠山。
邱晁摸了摸年轻人肿起来的半边脸,怜惜地说:“你要什么可以找我,或是我那个负责处理你的秘书,千不该万不该找我儿子。”
中年人失望道:“他一个干干净净的出家人,你到他面前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污了他的耳朵。”
年轻人急忙澄清:“我没有说,我什么都没说的。”
邱晁眯眼:“什么都没说?”
年轻人忙不迭点头。
邱晁拍了拍他的脸颊,笑道:“那你运气不错,小命保住了。”
年轻人战战兢兢,一阵后怕。
邱晁靠回椅背上,深不可测地抽了几口雪茄:“你这次做的事给了我一个警醒,那些个都支走吧,省得再有哪个蠢货跑到我儿子面前发疯。”
年轻人面如死灰。
失去邱董这个让他有些喜欢的靠山,等待他的是丑陋肥胖淫恶的地狱。他一边在地狱毫无尊严的跪舔权贵,一边站在镁光灯下受粉丝追捧,被同行羡慕。
他要走前辈们的老路。
等他成了前辈,也会有后辈走他的路。
演艺圈处处都是诱惑,永远不缺被合同跟资本裹挟的人,前仆后继,层层叠叠,鲜活新鲜的血液压在腐烂麻木的尸体上面,勾勒成了光怪陆离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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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晁遣散了所有情人,他没到儿子面前邀功,而是让养子替他说,转了个弯。
邱宜雪领着这份差事去见当事人。
陈子轻一脸莫名,这事干嘛跟他说。他瞥瞥邱宜雪端进来的甜点,吞了口唾沫,拿起勺子吃起来。
邱宜雪看他吃:“加蓝,爸身边没人了,也不会再收谁的礼。”
陈子轻含糊地应声,岳起沉在他衣帽间的柜子里睡觉,他不太想邱宜雪在他房里待久。
邱宜雪说:“晚上不适合吃太多甜点,我就让人给你备了份小的。”
陈子轻扭过脸,瞳孔里是他支线任务一的目标。
邱宜雪诧异:“怎么这么看我?”
陈子轻不着四六地蹦出一句:“大哥,我跟二哥,谁长得更像我母亲?”
邱宜雪愣住。
陈子轻不自觉地带着咄咄逼人的意味:“谁更像?”
邱宜雪笑着说:“当然是你。”
他强调一般:“收养的,怎么会比亲生的更像自己。”
陈子轻:“哦。”
邱宜雪柔声:“加蓝,告诉大哥,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我见过我母亲的相片。”陈子轻边吃甜点边说,“感觉二哥的眼神跟她一模一样。”
邱宜雪闻着小僧人呼吸里的甜香:“怎么会,你母亲的眼神很灵动,你像他。”
陈子轻回想了一下,相片是女人年轻时拍的,眉眼确实灵动,后来就不知道了。他舔掉嘴上的甜点残留:“二哥的眼神不灵动?”
邱宜雪笑道:“没那么轻盈,你二哥的心思比同龄人要重,他也重感情,当初住校哭了一个多月才稍微适应点。”
陈子轻看不出来邱燕林那家伙是个会哭的人,还仅仅是因为住校回不了家。
邱燕林哪那么脆弱。
这里头没准有邱宜雪的滤镜。
陈子轻放下勺子凑近邱宜雪,定定看着,把人看得脸红耳朵也红了,他才出声:“大哥喜欢我母亲吗?”
邱宜雪再次出现了愣然的表情:“你母亲是我养母,我敬爱她。”
陈子轻点点头,敬爱,挺厚重的一个词。
邱宜雪有公务要忙,他的视线从腕表上掠过:“你周末在家里住吧?”
陈子轻应道:“是呢。”
“那你早点休息。”邱宜雪起身要走。
“大哥。”陈子轻指着面前的勺子和装甜点的小碗“帮我把这个扔了。”
和尚理所应当地说着,话里有几分恃宠而骄的味道,似乎没想过会被拒绝。
邱宜雪眉梢微挑:“好。”
陈子轻展开笑脸:“谢谢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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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宜雪走出弟弟的房间,管家在走廊等他,低声说:“大少爷,先生在书房等您。”
“知道了。”邱宜雪去书房见养父。
邱晁无心处理文件,他不太灵活地转着钢笔,转几圈就掉下去,见到养子进来,马上就问:“你弟弟怎么说?”
邱宜雪迎上养父期待的目光:“加蓝说,那是爸你自己的事情,你怎么安排都行,只要你身体健康,多休息,别太劳累。”
邱晁把钢笔丢在文件上面,这番话应该是经过养子润色过的,幺儿只怕是话都不想说。
“你弟弟是个懂事的。”邱晁领了养子的孝心。
邱宜雪思虑着沉声:“爸,生意场有常规的玩法,你一次两次的冷场不赏脸,会不会落人话柄?”
“你说得对,这是不得不考虑的方面。”邱晁大手一挥,“以后送我的,你收。”
邱宜雪的面色一点点凝固。
邱晁皱皱眉:“你那什么表情,送的是解压的,又不是子弹头跟砒霜毒药,回头我让秘书准备一批干净的,让你挑一个碰。”
他挑剔地看着工作能力出众,感情空白的养子:“二十几岁了,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处男。”
邱宜雪捏指腹:“这事不劳爸费心了,我自行处理。”
邱晁对他的自行处理不做指导,突然道:“明年你去国外接管‘HLJ’的分公司,在那边待个三五年,没事别回来,有事要回来的话,提前跟我说声。”
没等养子提问,邱晁就爆出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你弟太依赖你,虽然你们没血缘关系,但他是个男的,你们也一直是兄弟,别搞出其他关系闹到我面前,不然我就把你们一个送到南极,一个送到北极,让你们这辈子都见不到面。”
邱宜雪:“爸你说的弟弟是燕林?”
邱晁横眉竖眼:“不然还能是谁,要是让幺儿也那么依赖你,我把你剁了!”
他没好气地责骂不在状态的养子:“你二百五吗,看不出燕林对你有其他心思?”
邱宜雪哭笑不得:“燕林有喜欢的女孩子,是他大学学姐。”
邱晁摆手,他懒得跟眼瞎的长子说话,弟弟都弯成蚊香了,还当是喜欢学姐,除非学姐是个裙子里长把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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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这边,邱宜雪走后,他就被岳起沉教育。
岳起沉躺在地板上,拽着他的佛珠,把他拽向自己,他手撑地才没倒上去。
“你吃完了不能自己扔?”岳起沉盯他,“一个装甜点的碗一把勺子,就这么两样东西,你拿不动还是怎么着?”
陈子轻想爬起来,拽他佛珠的力道加重,他这下真的倒在了岳起沉身上。
岳起沉感觉他有心跳了。他闷哼:“回答我。”
陈子轻的视线无处安放:“邱宜雪是我大哥,我让他顺便给我扔个垃圾有什么的。”
“有什么的?”岳起沉冷笑,“你多大了,是乱撒娇的年纪吗。”
陈子轻:“……”
“佛珠硌到我了,我想,”
“起来”两个字还在他嘴边,岳起沉就把他脖子上的佛珠给拿下来,丢在了一边,他呆滞地趴着。
就这么趴了一阵,陈子轻心想,我住邱家,岳起沉住他衣帽间,省了房租。
反正岳起沉不用吃饭。
岳起沉看穿他所想:“怎么不用。”
陈子轻茫然:“你不是吃不出味道和冷热吗?”
岳起沉屈腿,轻而易举地把他撑起来:“我在学做人。”
陈子轻抱着岳起沉的腿维持平衡,轻轻说:“那我买一些泡面放在房间里,你吃了,就当是我吃的。”
岳起沉扫他一眼,怎么说话突然这么轻?发骚了一样。
陈子轻要是知道僵尸的想法,能把桌上的东西全砸过去,他东张西望,冷不丁地问:“我房里有监控吗?”
岳起沉道:“查过了,没有。”
陈子轻松口气,他想想也是,要是有监控,邱晁早就冲进来打岳起沉了。
那位可是儿控。
岳起沉不声不响地开口:“我租了个房子。”
陈子轻问了地址,他上网搜搜:“离邱家很远啊。”
岳起沉夸张地自嘲:“邱家什么地段,附近的我这个穷逼哪买得起。”
陈子轻看他:“那我要去住吗?”
岳起沉不在意道:“无所谓。”
陈子轻轻飘飘地问:“我的生活用品准备好了吗?”
岳起沉不假思索:“准备好了。”
周遭寂静无声。
陈子轻在僵尸尴尬地离家出走前说:“我明儿就过去吧。”
岳起沉抬起手臂搁在眼上:“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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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开始在岳起沉的租房和邱家之间来回跑。
月底,陈子轻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防备惩罚的到来,能不出门就不出门,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前一刻还在跟岳起沉说话,下一刻就变成了仓鼠。
岳起沉:“……”
陈子轻:“……”
解释不清了。
“吱吱”
岳起沉起身去看窗外,太阳好好的挂在天上,蓝天白云微风徐徐,世界没出异象,就是单纯的出现了新物种。
——鼠人。
岳起沉回到桌前,他捡起从椅子上掉到地上的白色僧袍和同色裤子:“出来。”
仓鼠不知去向,没响动,似乎已经跑了。
岳起沉拿着僧袍,变态地嗅了嗅,语调不快不慢:“我数到十。”
“十,九,八……三,二,”
沙发底下悉悉索索地响着,一团白从底下探出毛茸茸的小脑袋。
岳起沉只手把沙发拎起来,掀在一边,在仓鼠呆滞的眼神中,快速把他抓住。
陈子轻被举着前爪站起来,浑身的毛都一根根地竖起来了,他两条小短腿站了一会就开始抖。
僵尸抵着他的额头,他一下就不抖了,怔怔地睁着小豆眼。
胡须被扯了扯,陈子轻又开始抖。
岳起沉深知现在没法交流,先养着。他把仓鼠摸了个遍,毛里面都一寸寸地翻了,确定没长出什么引发变异的病菌之类:“尿尿吗?”
躺在他掌心里的陈子轻摇头晃脑。
岳起沉:“拉屎?”
那样子像是在说,拉一个我看看,快拉。
陈子轻继续摇头晃脑,现在都没那感觉,谢谢。
岳起沉把他放在眼前,下颚枕着他软乎乎的小肚皮蹭蹭,上网给他买小屋和吃喝用具。
陈子轻用爪子挡在屏幕上,示意他别买,用不到。
岳起沉顿了顿:“那你吃什么?”
“仓鼠有仓鼠的粮食,保质期挺长的,我给你买一罐。”他在搜索栏打入仓鼠粮食,“这罐鼠粮不错。”
陈子轻望了望,那是最贵的牌子,万年穷逼利落地下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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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粮很快到货,岳起沉恶趣味地捉捉仓鼠屁股上的小尾巴:“去吃吧。”
陈子轻管不住本能地跳进罐子里,爪子扒了扒,抱起一颗坚果塞嘴里。
岳起沉看他塞:“只能装三颗,多一颗都不行。”
陈子轻往嘴里塞进三颗,他还想塞,被岳起沉一根手指戳倒在罐子里,怎么都翻不起来。
真服了。
岳起沉撑着头看他吃东西,看够了,揣着他出门玩了一圈回来,碰见了站在门口的不速之客。
林疵不是空手来的,他拿着一盒甜点,额发被发胶固定,轮廓年轻而英俊,贵不可攀。
岳起沉开门:“来之前也不说声。”
“顺路。”林疵在他后面进去,视线扫过小且温馨的客厅,“阿沉,小师父呢?”
岳起沉两只修长的手抱着小仓鼠,举起来:“在这。”
林疵哈哈:“开什么玩笑。”
见岳起沉举着仓鼠靠近,对宠物毛发过敏的林疵排斥道:“拿远点,我受不了仓鼠身上的臭味。”
“臭吗?”岳起沉把鼻子抵进仓鼠的白毛里,深深吸着,尽是满足和喜爱,“多香。”
林疵:“……”走火入魔了?
仓鼠黑黝黝的小眼睛朝他看来,他想的是僧人那双杏眼,大而圆。
林疵把甜点放在餐桌上:“阿沉,小师父到底去哪了?”
“他有腿,我又不能把他拴在家里。”岳起沉将脸蹭在仓鼠的小耳朵上面,忍着不张嘴叼住一只。
林疵的神情一言难尽,他眼睁睁看兄弟对一只仓鼠腻歪而无能为力。
没想到兄弟是个潜在的宠物控。
岳起沉挠挠仓鼠的下巴,捏着它的粉爪子按在自己脸上:“你说是吧,小仓。”
陈子轻:“吱。”
岳起沉看林疵:“要不要摸摸?”
林疵坐到不远处:“开什么玩笑,让我摸它,我手不想要了?”
岳起沉掐开仓鼠脸颊,摸他那两颗锋利的门牙:“小仓,他不愿意摸你。”
陈子轻吱吱吱,知道了知道,安分点吧,大哥。
岳起沉给他一颗葵瓜子。
陈子轻站起来,爪子搭上瓜子,捧着吃。
尖锐的门牙刺进瓜子壳里。
咔嚓
壳就碎了。
仓鼠用爪子把碎壳里的瓜子仁勾出来,壳被它随手一扔。
“慢点儿。”岳起沉吹仓鼠脑门白毛。
林疵看兄弟跟一只仓鼠互动,实在是受不了:“阿沉,你养仓鼠这种臭玩意儿,小师父知道吗?”
岳起沉说:“没养,这是我在路边捡的。”
下回小和尚再变仓鼠,他就不让林疵知道了,免得露出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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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起沉睡觉都把仓鼠搂在怀里,他怕把小毛球压死,就托着放在心口。
陈子轻算着时间,感觉惩罚快结束了,他就跑去自己房间,躲进柜子里,在那里头变成光溜的人。
听见脚步声靠近,陈子轻赶紧出身:“等等,我没穿衣服!”
脚步声停了下来。
陈子轻手忙脚乱地扯了衣服穿上,胳膊腿在柜子里不时碰到,疼得他龇牙咧嘴,脸都拧了起来。
“慌什么,我又不会强行打开柜门。”岳起沉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光屁股的和尚有什么好看的。”
陈子轻哼了一声,我信你个鬼。
他穿好衣服从衣柜里出来,跟抱着胳膊倚在门边的岳起沉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岳起沉上下打量变回来的和尚:“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陈子轻实话实说:“下山入世的那个月。”
岳起沉若有所思,这么说,鬼楼那次是第一次变仓鼠?
“抓我这儿的,也是你吧。”岳起沉在和尚否认前说,“别说不是,全身白,爪子粉,眼睛又小又黑,小身板圆滚滚。”
陈子轻:“……这样的仓鼠有不少的吧。”
岳起沉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眼神十分冷锐:“是不是?”
陈子轻罚站一般:“是。”
岳起沉叉腰踱步:“你真牛逼,抓了我,亲了我,蹭了我,都能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陈子轻缩着脑袋,底气不足地说:“那不是我,那是仓鼠。”
岳起沉捏他下巴:“仓鼠不是你变的?”
陈子轻就地坐下来转佛珠。
眼前投下阴影,他被笼罩进去,眼皮没敢抬。
岳起沉俯视他一会,弯腰蹲在他面前:“你的佛祖知道你变成仓鼠耍流氓吗。”
陈子轻嘴巴一张一合:“那是误会,我看你烫自己,情急之下才跳上去。”
岳起沉不先不打:“哦,为了保护我。”
他哧道:“我是个僵尸,又没痛感,你管我把自己烫成什么样。”
陈子轻佛珠都转不好了:“当时我没想你是僵尸,我把你当一个正常健康的男性。”
岳起沉听他放屁:“正常健康?你看我盘了半天,会看不出我是个死屌?”
陈子轻:“……”不翻旧账了行不行?
岳起沉不翻了,死屌实在没必要拿出来说,丢人现眼的玩意儿,至今还要踹,不踹就没反应。
他深呼吸:“规律是什么?”
“这是第二次发生这种事,我目前得出的规律是,”陈子轻试探他的透露会不会被服务器屏蔽,“每个月不定时,不定点的做两天仓鼠。”
岳起沉没细问:“行了,知道了。”
陈子轻看了看他:“那你会觉得我是怪物吗?”
岳起沉不留情面:“会。”
陈子轻点了下头,淡定地还击:“你也是怪物。”他自顾自地说,“所以我们要互相给对方保密。”
岳起沉回味刚才捏他下巴的触感:“你做仓鼠的样子林疵有多嫌弃,不用我细说了吧。”
陈子轻纳闷,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在乎他怎么看待。
“我也不是挑拨离间,事实就是罢了,他连摸你一下都不肯,不像我,对你又是亲又是摸的。”岳起沉懒懒道,“下次你再变仓鼠的时候,要是不在家里就尽快回家,家里是安全的,你老实在我身边,我让你做快乐的小鼠鼠。”
陈子轻:“噢。”
手突然被握住,细细密密地揉捏。
他抬眼。
岳起沉意识到自己的流氓龌龊行为,他在心里自我唾弃,面不改色道:“你是仓鼠的时候,我就这么捏你爪子,肌肉反应而已。”
陈子轻似乎是信了:“那你晚上还把我放心口吗?”
岳起沉哈了声:“仓鼠在我掌心小小一团,你只有脸在我掌心小小一团,我怎么把你放心口?被你压成干尸?”
陈子轻:“……”
岳起沉勉为其难:“你要是觉得那么睡比较舒服,也不是不行,你趴上来。”
陈子轻摆手,不了不了。
他趴上去没一会,僵尸肯定就要他踹自己。
“你能变仓鼠这事,不能有第三人知道。”岳起沉习惯地捉他尾巴揉,没捉到尾巴,指尖碰到了他的屁股,被烫到一般撤回手,“听到没?”
陈子轻瞟了眼岳起沉红起来的耳根:“听到了。”
.
有了岳起沉的帮助,陈子轻每个月的惩罚时间都能平安度过,暂时都没出什么岔子。
第一场雪下来的时候,陈子轻迎来了他的生日。
宴会在邱家举办。
陈子轻对豪门宴会已经麻木,他没穿定制的燕尾服,穿的僧袍。
除去脖子上那串老方丈给他的佛珠,邱晁还送了他一串,沉香的,适合念经时拿在手上转动。
这场生日宴,岳起沉没来,不知道去哪了,陈子轻跟着邱晁走流程,随行的是邱宜雪和邱燕林,他们二人身着一黑一白西装,出自同一个设计师之手,站在一起颇为养眼。
都是各自最好的年纪,大少爷霁月清风,二少爷全程冷着脸。
而邱家真正的小少爷是个僧人。
宴会进行到中段,邱燕林身体不舒服,邱宜雪送他上楼。
邱宜雪上去就没再下来,他们都没和弟弟说上一句“生日快乐”。
陈子轻的头有点疼,222那句“任务大概率失败”不由自主地在他脑海里循环,本来打算保持原来节奏的他焦躁起来,想放弃稳妥保守的路线。
旁边的邱晁把他当骄傲介绍给商界人物和世家。
他拉了拉邱晁的衣服,与人谈笑的邱董看向儿子,低头道:“无聊了?”
“无聊了就去楼上歇着去。”邱晁摸了把儿子的脸,“去吧。”
陈子轻顺势离开大堂。
不过他没上楼,他穿上厚僧衣去湖边的休息区,在椅子上坐下来,搓搓手,放在嘴边哈口白气,四周树梢上有零星雪花。
“怪冷的。”陈子轻揉了揉很快就让冷风吹红的鼻子。他能毫无障碍地适应僵尸的温度,却需要酝酿酝酿才能勉强抵御寒冬。
突然有个陌生号码加陈子轻,他的直觉雷达炸响,这绝对是跑出来换了个号码找他的邱宜雪第二人格。
陈子轻连忙点同意,马上就有五条信息弹出来。
【是我。】
【这是我的新号码,我用它来找你。】
【我想跟你和好。】
【我们和好,可以吗?求你了。】
【我离不开你。】
陈子轻眯了眯眼,真是前男友啊。他直接就打过去。
“我现在人在邱家,我是邱家今天认祖归宗的小少爷,你想和好就到我面前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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